许禾跟沈天走后第七天，张景收到了许禾的微信转账。
“？”
“你还有钱吗？应该花完了吧？”
“谢了。”
“谢什么，人是我邀请来的嘛。”
“你们事情办完了吗？”
“暂时没有。”
“很麻烦？”
“不麻烦，就是有些累有些撑。我昨天带着小天从城南吃到城北，到现在都还没消化。”
“许禾，其实我一直有话想跟你说来着。”
“别说了，没爱过。”
“大学毕业那年，我记得你还有八块腹肌来着，你现在摸摸你的肚子，是不是只剩一块了，微笑脸jpg.”
“一块怎么了，一块腹肌不也是腹肌吗？[摊手]你以为还是以前吗？以前的小姑娘都喜欢大叔型比如现在的你，而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白嫩的富二代类型比如说现在的我。”
张景说着就把聊天记录给删了，有些人就是喜欢时不时地在别人面前嘚瑟一下，不给别人添下堵就有可能难过到明年。
“景哥！”陈奈从客厅里跑来隔着门大喊道，“你快来看，这人会飞！”
张景扔了手机往床上一躺，无奈地回道，“那不是真的，都是吊得威亚，吊威亚你懂吗？就是在人身上绑根绳子，然后用机器把人给吊起来。”
“真的啊。”陈奈失望地说道，“连这个都要作假，你们人类可真没用。”
推开门，就见陈奈很落寞地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正放映的是某部热门仙侠古偶剧，里面的俊男美女们各个都是门派的高手，此时正放到男主跟反派打斗的场面，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五光十色的颜色。
张景真不知道像这种一看就假的不行的电视剧为何如此受欢迎，看脸还是看剧？
“景哥。”陈奈有些难过地说，“外面的世界真不好玩，虽然很神奇，但我还是想念金宁山。”
张景明白她是因为没有没有可谈心之人而孤独，张景上前宽慰道，“人类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能有机会修炼的人本就是是寥寥无几的，你与其一心只找志同道合之人，倒不如就珍惜眼前选择过好现在的生活。”
“可是，人类的性命太短暂了，我是个不死人，与山神同寿，如果你，许禾，小天，你们都走了，我该怎么办？景哥，我以前听人说过求长生的事情，几百年来我一直不解，竟然可长生，为何不给那些想长生之人机会？最后只留下我们孤独地活在世上？眼睁睁地看着花草枯萎，沧海桑田。”
“这大概就是自然守恒了吧，就像逆天改命修行的人要经历天劫方可成神一样，长生的人也必须付出代价，这代价大概就是永世的孤独吧。”
“那我要这长生有何用？”陈奈自嘲道，“人类为什么这么脆弱呢，景哥，你想过长生不老吗？”
“没有。”
“哦~，你难道就不曾羡慕过许禾能够上天入地的法术？”
张景摇了摇头，说道，“我虽不曾涉猎这些，但是我知道人有人间道，鬼有奈何桥，我办的是人间的案子，他接的是阴间的案子，两不冲突，我不曾羡慕。”
“那我能冒昧想问你件事，你想不想修炼？”陈奈眼中闪烁着希望，张景几乎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
“我并无他意，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罢了。”陈奈忙解释道。
“我可以教你，而且也不用拜我为师。”陈奈放下刚撕开的一包薯片，很认真的跟张景建议道，又怕他尴尬，说完又玩笑道，“你看，我在你这住，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我也实在过意不去，你若是愿意，我们也算是互利互惠。你看怎么样？”
张景反问道，“你觉得我有这个机缘吗？”
陈奈一怔，张景继续说道，“我跟许禾自小认识，他打入南山起就从没跟我谈起过修道之事，直到后来他收了沈天，如果我跟修行有缘，他早就在一开始学习道法之时就把此事告知于我，可他并没有说过。”
陈奈想了想问道，“你觉得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没有机缘吗？其实这么说你也是想学的时候对吧？”
“并没有。”张景肯定道，“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并不是在意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来此的目的是想带我修法的话那就不必了，违法之事我不会去做，违背天命的事情更不会去做。”
“知了知了~”陈奈心累地摆了摆手，小声说道，“都快一千年了，怎么脾气还是那么倔。”
张景没听清，问道，“说什么？”
“我说我在你这里借住，总花你们的多不好意思，你给我找点事儿做吧。”
张景想了下，问道，“那你会些什么？有个前提，这是人类社会，不准随便用法术。”
“呃……那我还能干什么？”陈奈苦苦思考了好大一会，才兴奋地说道，“那我就不会了，不过，我会写字会画画，我可以卖字画。”
张景忍俊不禁，“卖字画倒也可以，不过你需要先写两个字，让我先看看。”
许禾沈天因为要经常练习画符的缘故，屋里囤了不少纸墨笔砚，曾经许禾还一时兴起要效仿古人遗风，非要跟书圣王羲之看齐，为此还在黑市买了盗版的兰亭集序，结果没练多久就把它给扔了，对此，张景不知说了他多少回。
“这是许禾平时练手用的，你先试试可还顺手。”张景给陈奈铺好了纸张，摆好了笔墨。
陈奈接过，有模有样地开始运笔。看陈奈一起势，张景就知道陈奈的功底，跟许禾那个半瓶子水显然不是一路人。
“你看，可还看得过去？”不过一会，陈奈就完成了，拿起纸吹了吹，举给张景，问道。
张景看去，陈奈笔锋初看锋中带利，利中藏刃，但再看时只觉字体大方藏虚，虚中有实，实在是一手好字。
“阿奈过谦了，哪里是看得过去，你这字可是把不少人都给比下去了。”张景叹道。
陈奈绯红了脸，又问道，“那你看我这诗如何？”
“年年花相似，不似花前人。这……不懂。”张景读了一遍，老实回道。
陈奈略有失望，怀旧似地说道，“这是我一位朋友无意中闻言说出来的，以前我也不懂，不过现在我懂了。大概就是物是人非的意思吧。”
陈奈的朋友，大概就是被埋葬在金宁山的人了，张景自知不好探究，于是也没有再追问，只说道，“我有一位同学过不久就会回国办书画展，阿奈你若是对这有兴趣，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你可以先去他那里看看。”
陈奈自是答应的。
许禾带着沈天回南山的第十五天，沈天终于憋不住了想要回去，拐着弯的跟许禾耍无赖，而他所要做的事情不过也就是按着许禾的意思练习画符罢了。
“师傅，我觉得我定身符画的还行。”沈天很认真地跟许禾说道，“我能不能换了其他的？”
“不行。”许禾坚决地给拒绝了，“你能画出来，可画出来能用吗？”
许禾抽了自己的往沈天身上一贴，沈天正在打哈欠的动作一滞，“看看，这才是真正的道符，再看看你的，贴都贴不住有什么用？”
沈天嘴巴还大张着，眼看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许禾只好放开了他。
“对不起许哥。”沈天揉了揉脸，歉疚地说道。
许禾平日里对他很宽容，唯独就是修行这件事情却不许他有半分马虎。因为自来到南山给祖师爷磕过头后，沈天就一直练习着枯燥的定身符，一沓沓纸被他用的干干净净，但是还是没画出来，最后终于失了耐心。
“有道是业精于勤荒于嬉，沈天，别怪我对你严格，你是天赋异禀之人没错，但是方仲永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你以前胆子小又老实我大都时候都会鼓励你，现在你慢慢长大，我不可能在纵着你。”
“你今天觉得画符难画，明日觉得咒语难学，等到后日你就可能死在北觞手里，你可明白？”
沈天被许禾说得红了眼眶，他自是明白许禾的用心，只是他的懒惰由着他，他便想着能轻松一些是一些，哪里顾得日后的难过。
“许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开始认真练习，以后也不会再这样了。”
许禾弹了一下沈天的脑门，说道，“你知道就好，放心吧，我也是差不多你这个年纪拜入的南山，你比我有天赋，只要你有天赋，超越我的日子就指日可待。”
沈天认真地点了点头，保证道，“放心吧许哥，我会努力的。”
留下沈天自己在书房里练习，许禾独身回到了静心室打坐，寂静无声的房间中，许禾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今日的沈天，让许禾一下子回想起了刚上大学的自己，那时候他跟沈天也差不多年纪，那个时候他跟张景还有另外一位同学还是铁哥们，好室友，他们一起玩到大，后来他们分道扬镳，他跟张景成了一派，而那个人却背叛了他们成了逃犯，死在了张景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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