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蕊还没来,许禾就抓紧机会又问了一遍自己的前世,南山老刀闭目养神装作听不到他的声音,病房里除了他们只有张景沈天跟楚良,还有看热闹的陈奈。
“许哥你就先等等嘛,南山老爷子不也说了等慕蕊过来再说嘛。”陈奈劝道。
许禾抱胸靠在窗户边狠狠地瞪着他师傅,他十分怀疑那些所谓的前世命数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其实让他回来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不一定非要编出那么离奇的故事来引诱他,许禾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吐槽着,一双眼睛几乎就要把南山老刀给烧出一块洞来。
“师公,要不然我们先给楚哥看看好不好?”沈天在一旁喏喏地说道,“慕蕊学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呢,师傅既然都来了,那师公也不必等她了吧。”
南山老刀抚着胡子轻笑道,“许禾这个徒弟收的倒是不错。”
沈天脸红了红,张景提他解释道,“家弟年纪小,也是关心楚良而已,关心则乱,请老人家不要介意。”
南山老刀又闭目养神,周围几个人都想揍他。
约过了半小时,慕蕊终于发信息说她到医院了,陈奈主动要去接她,许禾心情复杂地看了张景一眼朝陈奈挥了挥手。
“张景一会无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你一定得镇静。”许禾谆谆嘱咐道。
张景一头雾水,问道,“为什么说这种话,莫非慕小姐还是妖魔鬼怪不成。”
正说着,病房的门就开了,慕蕊从外面走进来的一刹那,除了提前知道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气,尤其是沈天,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
“不可能。”沈天叫嚷道,“这人怕是假的吧。”
说着,沈天就要上手去摸,却被陈奈不客气地打断了,“行了,坐回去。”
沈天退了回去,但还是心有不甘地看着慕蕊,他真的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跟他哥长得一模一样,说是慕蕊女生男相也不对,因为她长得确实是漂亮的,盈盈一握的腰肢,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看别人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魅惑,这是十足的古典美女长相。
反观张景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粗糙的北方人,皮肤因为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晒成了古铜色,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让他整个人在平日里不玩笑的时候不怒自威,若不是碰上他心情好,沈天根本就不敢往他跟前凑。
偏偏就是这两个气质反差最大的俩人却给旁人一种他们两个本该是同一人的感觉,不可谓是不奇妙了。
别说其他人,就拿两个当事人来说,他们也是万分复杂。慕蕊还好,她是见过张景的照片的,在陈奈的手机里,因为好奇,她就缠着陈奈让她把张景的照片拿给她看。
一开始,陈奈是拒绝,但是后来实在拒绝不掉,陈奈只好翻出了她当初偷拍的一张,慕蕊当时的表情也和现在的张景一样。
张景还处于惊诧中,他之前有听过许禾跟他提起慕蕊的事,但往往就是提了一嘴,之后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就给耽搁了。
他相信若是此时慕蕊跟他说其实她是他的亲生妹妹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就认下了。
“你好,我叫慕蕊,倾慕的慕,三个心的蕊。”慕蕊怔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如常。
张景也客气地解释道,“弓长张,美景的景,张景。”
慕蕊微微点了点头,“阿奈跟许哥跟我提起过你。”
沈天惊奇地发现慕蕊说话的表情动作跟他哥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了,慕蕊也到了,师傅我们可以开始了吧。”许禾哼了一声,问南山老刀,南山老刀神秘莫测地朝众人一笑,说道,“各位,有没有在开始之前听我讲个故事。”
许禾心下一沉,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张景跟慕蕊对视一眼,点头道,“师傅请讲。”
南山老刀的故事要说到几百年前,当是时的主人公正是许禾跟慕蕊,其二人的前世。
大梁国国运式微,先皇暴政,民不聊生,待得先皇驾鹤西去,新皇登基时,改年号为庆德,太后授皇叔段淳王爷摄政王一位,命其辅政。
段家世代忠烈,段淳王爷的三个儿子,两个战死在沙场之上,如今膝下只有段昭一个儿子在其左右。
段昭弱冠那年,太后亲自给他操办的加冠典礼,并有意为他指婚,但是当时大梁边境有敌来犯,刚成年的段昭主动请缨去往边境。
段昭人称大梁小神将,三场战事下来,已经让敌军闻风丧胆,等到第二年开春,皇上便下令让段昭班师回朝。
未免于功高盖主之流言,段昭便推辞了皇上的爵位嘉赏,太后看他倒是识时务,就将之前没做完的事情又给搬了上来,说是江南欧阳家有女名昕,年约二八正是本家亲戚,想赐予段昭为妻,段昭不敢不受。
欧阳昕少有才名,西北小神将,江南玉娇娘,说得就是段昭与她。两家联姻,这在当时的大梁不可不谓是一桩佳话。
欧阳昕父亲欧阳海,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早年做过官,后来耐不住官场寂寞就回了老家开私塾教书育人,今日的朝堂上有大半人都是欧阳家的门生。由此可见欧阳家在大梁的地位是段家不敢轻慢的。
成亲当日,段昭出十里地去迎亲,不知是不是天降横祸,明明晴空万里的天气顷刻间便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迎亲队没法再往前走,无奈只好找了间驿馆暂时歇下,另择吉日再言拜堂之事。
第二天,媒婆赶来说是要赶在午时之前拜完堂,不然就错过了最后的好时候,两队人马匆忙回城,总算没再耽误了时辰。
欧阳昕着实是有才情之人,段昭对其也是十分喜爱,二人恩爱有加,很快欧阳就诞下一子。不只段家高兴,太后也很开心,亲自为摄政王府小王孙取名为康,寓意一生平安康健之意。
当时朝廷内忧外患,摄政王身体也一日比一日衰弱,太后忧心忡忡,小皇帝也染上不知名的癔症,国家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到了段昭的身上。
大梁国不过就如西山太阳,日落之日屈指可数,段昭明白,段老王爷也明白,而身居后宫的太后娘娘更是明白,这朝廷再如此下去要么拱手相让给外敌,要么就等着诸侯国起兵造反,到时候也是国破家亡的后果。
登高望远时,欧阳昕打听过段昭的意愿,劝其莫要逆天而行。
段昭指着断崖处告诉欧阳昕,若有一日,敌军打破山门,夺我子民,杀我族人,那么作为大梁之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这断崖就是他们最后归所。
新帝四年冬,一场瘟疫成了压垮大梁国最后一根稻草,小皇帝没能撑过冬至,不过十岁,便随先帝去了,诸侯叛变,狼烟四起,战火终于在大梁国内熊熊燃烧起来。
段昭与欧阳昕诀别当日,让其护卫暗中护送王妃与小世子南下去江南,自己与段老王爷披甲上马要与城中百姓共存亡。
欧阳昕行至半路又突然折回,彼时欧阳家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段家严阵以待,欧阳昕崩溃大哭,最后她的父亲还是和她的夫君正面对上了。
欧阳海将欧阳昕带回军营,欧阳昕下跪求她父亲看在康儿的面上饶了段昭跟老王爷,欧阳海原就是打算利用女儿去探听段家情报,也没想过会有今日这种难堪的局面。不过他也向来敬佩段家的忠肝义胆,有人给他们求情,他自然不会对他们下死手。
欧阳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反观段家已是摧枯拉朽之态,五百人的军队又怎么敌得过城外十万大军,欧阳海派人在城门外对段家招降,段家自知大势已去,与太后商议,未免城中百姓再遭劫难,就还是降了。
太后娘娘一身缟素,举着国玺向欧阳家投降,之后欧阳家入住金銮殿,改国号为燕,改年号为正,大梁国再不复存矣。
段老王爷是在当晚去世的,他一身重病早就不堪重负,如今看着他一手促成的结局,他纵使满腔怨恨也无济于事,当夜便去了。
燕国敬重段老王爷要为其送葬,被段昭与太后娘娘相继拒绝,他们相信,若是段老王爷在世,他也不愿仇敌来给他送行。
欧阳昕拿了通行令带着康儿来到段家,太后娘娘在段老王爷下葬之后在庆德帝帝陵前服毒自杀。欧阳昕怕段昭也随他们而去,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边以防他也自杀。
段昭被囚在他原先的摄政王府,招了一批匠人教他手艺。正帝二年,段昭打磨出一罕见的水珠形翡翠赠予欧阳昕,得了正帝命令去江南做官,路过当日断崖,眺目骋望,最后在一片呼喊中跳下断崖,不复生。
消息传回京城,正帝一声哀叹,只叹息段昭不愧是段家的人,欧阳昕带着康儿回了江南,日日怀着愧疚与矛盾度日。
等到段康十八岁时,他带着母亲的遗体回到断崖,听从母亲遗命将她葬在当日父亲跳崖的地方。
朝代更迭,这些传说都不可考,只有一颗赤子心兜兜转转留在了博物馆,原以为这些故事就此蒙尘,谁又想到会被楚良给给撞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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