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床升腾的冷雾中,狄仁杰将三根银针精准刺入慕容雪百会、膻中、气海三穴。
药王谷秘制的续命丹在慕容雪口中化开,她颈间朱雀胎记突然泛起血光,二十八星宿图在寒玉床上逐一亮起。
“狄大人小心!”
卫瑛挥剑斩落扑来的尸甲虫,玄冰锁链缠住慕容言右腿,“寒玉床在激发她的血脉记忆!”
狄仁杰瞥见慕容雪右肩的凤凰纹身正在蜕变,金红翎羽顺着锁骨蔓延。
他猛然想起十三年前平阳公主案卷中的记载——公主右肩刺青遇热显形,正是李唐皇室特有的“浴火涅盘图”。
“原来平阳公主当年用粟特易容术假死脱身!”
狄仁杰用朱雀令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在寒玉床的星宿凹槽里。
床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暗格里升起个鎏金药箱,箱中羊皮卷写着番汉对照的《祭司医典》。
慕容言突然发出厉啸,链子索刀劈碎三盏青铜灯。
飞溅的灯油点燃帷幔,火舌瞬间吞没了半间密室。
“我的好妹妹,”
他在火光中狞笑,“你以为父亲当真不知母亲身份?当年送你去药王谷学医,就是要用你的圣女血解开地宫封印!”
狄仁杰心头剧震。
他快速翻阅医典,果然在末页看到用至亲之血激活圣物的记载。慕容雪此刻七窍渗血,正是血脉之力反噬的征兆。
“卫瑛,坎水位!”
狄仁杰将龟甲铜镜抛向道袍青年。卫瑛会意,玄冰锁链缠住铜镜甩向火海,镜面折射的月光恰好照在慕容言胸口。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慕容言怀中的半块虎符突然发烫,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突厥文字。狄仁杰瞳孔收缩:“你与番邦可汗有约!七月十五月食之夜,朔州守军换防之时......”
话音未落,整座寒玉床突然裂开。
慕容雪坠入床底暗室前,将染血的朱雀令塞进狄仁杰手中。令牌背面赫然刻着长安城地下暗渠的微缩图,三百六十个红点竟全数集中在武三思新修的府邸之下。
“三年前失踪的霹雳火......”
狄仁杰终于明白裴炎绝笔信中"朱雀投江"的含义——当年从灞桥运出的火药,全被改道埋在了武家宅基之下!
慕容言趁机甩出九枚透骨钉:“狄仁杰,你永远来不及了!今夜子时,洛水祭坛的烟花就是信号......”
他突然僵住,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番邦弯刀。
密室外传来武三思的狂笑:“多谢慕容公子替本王背下这谋逆罪名。”
三百禁军破墙而入,弩箭齐发射向地宫众人。狄仁杰抱起昏迷的慕容雪滚入暗室,听见头顶传来慕容言最后的嘶吼:“武三思!你说好要助我慕容氏光复......”
暗室机关启动的刹那,狄仁杰看见武三思手中握着另外半块虎符。两块虎符拼合处的鎏金纹路,分明是女皇登基时铸造的"天授通宝"钱币图案。
寒玉床底涌出的地下水浸透了狄仁杰的官靴,怀中慕容雪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他借着朱雀令的微光看清暗室全貌——三丈见方的石室里堆满刻着"将作监"字样的火药桶,桶身上还残留着灞桥渡口的朱漆封印。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悬魂梯。"狄仁杰摸着石壁上潮湿的苔藓,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头顶隐约传来禁军搜查的脚步声,而更深处的水流声里混杂着突厥骑兵特有的马铃响动。
慕容雪突然抽搐,肩头凤凰纹身泛起诡异的蓝光。狄仁杰急忙翻开《祭司医典》,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血色图谱——圣女血脉觉醒需以七星续命灯为引,佐以昭武九姓圣坛的月光泉水。
“来不及了......”
狄仁杰目光扫过暗室东南角的青铜水漏,子时将至。他扯下官袍内衬,就着微光助慕容雪治疗,暗金色的血液滴在火药桶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石壁突然裂开缝隙,卫瑛挟着寒气滚入暗室,道袍上结满冰晶:“暗道连着洛水冰窖,武三思在太初宫地底埋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整座地宫剧烈摇晃,头顶传来梁柱断裂的巨响。
地宫崩塌的轰鸣声中,狄仁杰的手指划过青铜水漏的刻痕。
子时将至,月光正透过冰层裂隙渗入暗室,在慕容雪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坎七兑三,月照天枢!”
卫瑛突然挥动玄冰锁链,锁链尖端凝结的冰晶将月光折射成七道银线。狄仁杰瞬间会意,三根银针挟着冰晶刺入慕容雪天池、灵墟、神封三穴,暗室地面竟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光斑。
慕容雪肩头的凤凰纹身突然展开双翼,金红流光顺着星图游走。
狄仁杰抓起染血的朱雀令按在她手心,令牌背面暗渠图上的红点突然漂浮空中,与头顶渗水的裂缝组成完整的长安舆图。
“原来如此!”
狄仁杰扯断官袍玉带,蘸着慕容雪暗金血液在火药桶上疾书。卫瑛的玄冰锁链绞碎三只火药桶,飞溅的黑色粉末被月光照亮的瞬间,狄仁杰将朱雀令狠狠拍向冰面。
惊天动地的爆炸在头顶炸响,气浪却沿着暗渠图的红点轨迹倒卷而上。
慕容雪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二十八星宿的光辉,右手指尖轻触寒玉床残片,整座暗室突然被幽蓝冰层覆盖。
“狄大人看这里!”
卫瑛剑尖挑起半截燃烧的帷幔,火光映照下,冰层里冻结的突厥文字正组成行军路线图——三百突厥狼骑已顺着灞桥暗渠潜入长安西市!
慕容雪突然呕出带着冰晶的黑血,肩头凤凰纹羽却愈发鲜亮:“洛水祭坛...不是烟花...”
她染血的手指在地面画出残缺的星象,“是日晷...武三思要篡改天象...”
狄仁杰的指尖划过冰面,突厥文字在寒玉床残片折射下扭曲成《贞观兵要》的密语。他猛地撕开浸透的官服下摆,暗红色血液与冰层接触的刹那,竟浮现出长安一百零八坊的琉璃微光。
“不是日晷!”
慕容雪突然抓住狄仁杰手腕,她锁骨下的凤凰翎羽刺破皮肤,“是通天浮屠!武三思在太初宫地底复刻了当年明堂的铜铸浑天仪!”
暗室东南角的火药桶突然自燃,卫瑛甩出玄冰锁链卷起冰水浇灌。水流经过朱雀令照亮的区域时,竟在空中凝成灞桥渡口的立体星图。
狄仁杰盯着其中闪烁的七颗赤色光点,突然将慕容雪染血的发簪刺入冰面。
冰层炸裂的轰鸣中,暗河浊浪裹着突厥狼骑的断肢冲进密室。卫瑛的道袍被血水染成绛紫,玄冰锁链绞住两名突厥武士的弯刀反手掷向冰隙——刀锋撞上暗渠图的瞬间,三百六十个红点突然化作流火坠向冰面。
“霹雳火遇水不灭!”
狄仁杰抓起燃烧的冰片按在慕容雪掌心,“圣女血能融玄冰,快用凤凰纹接引月光!”
慕容雪撕裂襦裙跃入暗河,金红纹身遇水暴涨。
整条地下河突然沸腾,冰晶与火焰在她周身交织成凤凰虚影。狄仁杰趁机将龟甲铜镜抛向卫瑛,镜面折射的月光穿透冰层,将突厥文字投影在朱雀令背面。
“戌时三刻,西市波斯邸!”狄仁杰抹开冰面上的血水,"突厥人要烧毁市舶司的硫磺仓库制造混乱!"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木梁断裂的脆响。武三思的狂笑混着机关转动声碾压而下:“狄怀英,可知这悬魂梯的台阶数为何是三百六十五?"破碎的寒玉床底板突然翻转,露出刻满"天授通宝"纹路的青铜齿轮,"女皇登基那日,将作监可是熔了十万枚铜钱铸此杀局!”
慕容雪突然从血水中冲天而起,凤凰虚影撞碎三丈冰层。她指尖凝着幽蓝火焰点在狄仁杰眉心:“大人速去西市!小女子血脉已通洛神祭坛,此处交给我......”
慕容雪话音未落,寒玉床底突然传来机关咬合的铮鸣。卫瑛的玄冰锁链堪堪缠住她脚踝,却见慕容言残破的身躯竟在火光中诡异地扭曲——被弯刀贯穿的胸口渗出黑血,那些突厥文字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竟是龟息蛊!”
狄仁杰瞳孔骤缩,三枚银针破空钉入慕容言百会穴。本该气绝的慕容家少主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与慕容雪如出一辙的星宿光晕。
寒玉床裂缝处喷涌的冷雾里,破碎的朱雀令突然悬浮。慕容雪肩头凤凰纹羽化作金线缠住兄长脖颈,二十八星宿图在兄妹二人脚下交错重叠。
狄仁杰瞥见慕容言掌心未褪的凤凰翎羽胎记,电光石火间抓住关键:“你们都是平阳公主的近卫!”
暗室东南角的火药桶轰然炸响,气浪掀翻禁军弩箭。武三思的狞笑戛然而止——慕容言染血的指尖正扣在他咽喉,皮肤下蠕动的突厥文字竟与虎符上的"天授通宝"纹路严丝合缝。
“真当本王不知你与番邦可汗的密约?”
武三思突然撕开蟒袍,胸口赫然纹着完整的浴火凤凰图,“当年平阳公主能从昭陵地宫带走的,可不止《祭司医典》。”
地底传来沉闷的机括声,燃烧的冰晶在空中凝结成浑天仪虚影。
慕容雪她抓住狄仁杰手腕按向冰面:“快看!这才是真正的洛水祭坛!”
寒玉床残片映出的光影里,三百六十个红点正沿着长安暗渠向太初宫汇聚。
狄仁杰指尖拂过慕容雪锁骨下灼热的凤凰纹,沾血的官袍内衬在冰面擦出火星——燃烧的布帛竟显露出《贞观兵要》缺失的第七卷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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