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被一众丫鬟婆子领着进了别苑。
她走过路过,都能听到身后或低沉或放肆的议论。
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
“听说这是大公子昏迷之前的旧相好,想不到现在还记着,身子都还没养好,就要把人给接来,看来当真是上了心的。”
“有什么上心的?还不过是男人们一时兴起,要图个新鲜罢了,听说这位女人还都已经嫁人生子了,就是给我们大公子当外室,也是不够格的!”
“是呢!说不定还跟上次一样,新鲜过两天,万事就给送回去了,依我看咱们也别多费事伺候,别累着自己个儿了。”
沈娇:“……”
几人领她到一处雅致的小院住下。
她抬头一看,雪柳枝环绕下的门匾是新换的,字迹苍劲有力:“海棠苑”。
是她旧日在骊山别苑的名称。
那有一池温泉,两人从前常去。
沈娇不置一词,提裙入内。
下人将她带进房间之后便走了,热水也没留一壶。
正好她也不想有人在跟前聒噪,关上门窗,合上被子便倒头大睡。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的日落西斜。
沈娇推门出去,唤远处一名婆子过来索要茶饭。
婆子脚步匆匆,见了她便十分不耐烦。
“眼下府里乱糟糟的,谁还能顾得上你?既然起了便自己上厨房去拿吧!”
沈娇敏锐问道:“出什么事了?”
婆子翻了个白眼,还是答道:“大公子病了,发着高烧呢!前头太医都请来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病了?
沈娇心情又舒畅了。
自己去厨房打了热水和饭菜,全都收拾妥帖后,才过去前院看热闹。
前院里,果然人来人往,丫鬟婆子都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她们见了她,也没几个给好脸色的。
有几个略有姿色的小丫鬟,还公然在背地里骂她做老狐狸精。
老……狐狸精?
沈娇一时觉得新奇,便故意大摇大摆的进了内室。
穿过屏风,见床榻上的温庭郁果然双眼闭合,看着痛苦难耐的样子。
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摸他的脸,嘴里柔声唤着:“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好烫!
真的病了?
她别过脸去,问已经退到屏风后面的太医。
“大公子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约是她气场太强,太医恭敬答道:“回贵人的话,大公子原本虚弱,此番更是邪风入侵,体内阴阳失衡,才至高热不散……
需得好好静养,于房事方面,要厉行节制。。”
沈娇:“……”
她只随便问了一句,这太医为何要与她说了这么大一通?
当下也懒得去计较,便挥手便让人离开了。
再低头时,温庭郁恰好翻了个身。
锦被滑落,中衣微开,隐约可见胸前尽是红温。
想到几次见他,的确都是病娇体弱,一副随时都要被风吹走的样子。
偏来昨夜连翻奔波,约莫也是着急去相救自己的缘故。
便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去替他掩了掩被角。
温庭郁似有感觉,迷蒙中紧紧抓住沈娇的手,贴合在自己胸前。
还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迷蒙喊着:“阿月,阿月……”
沈娇面色吃惊,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后退两步,喝骂道:“你别装死,给我起来!”
没人回应她。
连远处隔间里的小丫鬟们,也不知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充耳不闻,反正没人理她。
温庭郁一直紧蹙着眉头,有些痛苦的别过脸去,不像是装的。
她站在一旁忍了又忍,手心掌力已经运化了两三遍,依旧是下不去手。
算了!等他身子好了,再光明正大来杀他吧!
沈府。
陈良仁揪住徐小莲,逼问那个半边脸被毁的妇人是谁?是因何原因进的府?
徐小莲已经为耀宗的事半癫半狂,直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你问我她是谁?你想起她是你从前哪个相好了?
哼!是为什么进的府?还不是被你始乱终弃,活不下去了才进来的!
你当初又是怎么哄我的?什么我生了儿子,就是你们陈家的大功臣,日后金山银山,享用不尽!
什么等送走了夫人和彤儿,这沈家的万贯家财,今后便都是耀宗的!
耀宗将来必定前程远大,金榜题名,高官厚禄!
可现在呢?耀宗被人害了,你连个屁都不肯放一句!你们这些男人,全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又算什么?你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跟你拼了!”
陈良仁好不容易拽开徐小莲的手,连着骂了好几声泼妇。
“我说一句,你后面有一百句顶着,你还当我是这家里的老爷吗?
都是沈娇得罪了东平伯府的人,人家才会对耀宗下毒手的!
你要给儿子报仇,你去找沈娇去啊!扯着我说这么半天做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你儿子现在也废了,你也进不了我家族谱了,你爱过过,不过就滚!真是的!”
陈赵氏也帮着来打徐小莲,徐小莲腹背受敌,被打得头发散乱,嘴角流血。
朱姨娘藏在隔间角落,听着外头的动静,唇角勾笑。
真是群眼皮子浅的啊!
海棠苑。
沈娇坐在紫藤架下摇扇纳凉,听见月洞门那边些许嘈杂传来。
眺望过去,只见一个护卫押着两三个丫鬟婆子朝这边走来。
见到她之后,护卫将面前几人一推。
几人顺势扑通跪倒,朝沈娇直磕头告饶。
“夫人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
沈娇面露不解。
向左拱手答道:“这些都是大公子发落过来的,是去是留,说全凭夫人一句话。”
丫鬟婆子又连声讨饶,沈娇这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她好笑着问向左:“我又不是你家大公子什么人,他自己院子里的事,也要来问我的主意?”
向左面无表情,不予回应。
沈娇碰了个软钉子,便听得一阵附带着咳嗽的笑声:
“夫人是贵客,下人有所怠慢,自然要请夫人来发落,才是诚意。”
沈娇循声望去,只见月洞门内站着一位面白如纸的青年,正是温庭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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