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之脑袋炸开似的剧痛,顿时头破血流。
鲜血顺着面颊流到了脖颈,好不凄惨,再也骂不下去了。
但孔麟元还不解气,又拎起摆在桌案下的雕花木凳。
木凳十分敦实,沉甸甸的,用来砸人说不好能要了人的命。
一旁有家丁看出不妙,想要阻止,但一触及孔麟元的吃人眼神,顿时缩头,将所有的话都吞咽下肚。
孔麟元举起木凳,对着陆君之跪着的腿,双臂蓄力砸了下去。
正当此时,厅门口出现一个娇俏人影,见此情形花容失色,失声大叫。
“子慎哥哥!!”
但阻止是来不及了,孔麟元重重砸下,结实的木凳硬生生断了一腿。
附近的人都清晰听见一声骨头断裂声响。
陆君之感受到剧痛的瞬间,面容剧烈扭曲,嘴唇颤抖不止,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了。
不用请大夫来诊断,他就知道,自己的腿断了。
被孔麟元活生生砸断了。
“子慎哥哥!”站在门口的尹罗罗就要冲过去,却被孔麟元养的那些家丁打手拦住。
春荷和秋霁连忙挡在尹罗罗身前,免得她被这些人惊扰。
“表哥,你怎么能打子慎哥哥?!”
尹罗罗眼中蓄着粼粼泪光,仿佛心疼极了。
“表哥你糊涂了,快将子慎哥哥放开,否则孔老夫人和祖母知道了,定会重重惩罚你的。”
一听会有惩罚,孔麟元看了眼已经被打惨的面容,反正都是要被罚的,不如再多打几次彻底出了这口气。
抬手再次一把拽起陆君之的头发,
眼见孔麟元拎着凳子,不仅不愿放人,还想再继续打,尹罗罗似乎急了,对跟随在身后的小厮随侍吩咐道。
“快,快进去救子慎哥哥!”
“子慎哥哥若是再伤着了,我唯你们是问!”
小厮随侍加起来约莫七八人,面对孔麟元带来的打手们,无论是人数,还是身手,都不占优。
大多人在与那些打手交手后,都被打退,只有少数成功去到厅内,但这寥寥几个人也没有能力将陆君之搭救出来。
只有一个小厮,身手与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几个打手气势汹汹前后围堵上来,而他几个利落干脆的闪身翻腾,没让这些打手摸到一片衣角,就突破了包围。
踏雪无痕,身姿矫健,如惊鸿游龙般令人惊艳。
有人赶到近前阻止,孔麟元不仅不怕,反而似乎更兴奋了些,手中拎着沉重木凳,跃跃欲试还想砸断陆君之的另一条腿。
余光瞥见那小厮斜探出手,他反手格挡。
不等对方反应,就抡起木凳朝他头上砸去。
却被横踹一脚。
孔麟元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就已落败,其他的打手见状如训练有素的猎狗围堵扑咬上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任他武功再高,也难以从这么多人的围困之下脱身。
孔麟元洋洋自得地勾起唇角,掸了掸身上灰尘,转过身拎起木凳,再次朝陆君之走去。
在断腿的剧痛还未褪去,陆君之看见孔麟元步步逼近,心生瑟缩,目露恐惧。
他不想再承受那般剧痛了……
孔麟元看见陆君之的面色,满意地笑了笑,随即高高举起已经破裂木凳,就要再次砸下。
“不要——”门口传来尹罗罗的惊叫。
孔麟元忽觉身后袭来劲风。
不等有任何反应,一条强健有力的腿不偏不倚正正踢中他的某处。
力道之大,几乎瞬间鸡飞蛋打……
孔麟元整个人脑子懵了一瞬。
随即夹紧双腿,发出一声凄厉至极,令人心惊的惨嚎。
身子无力地重重倒在地砖上,疼得满地打滚,惨叫声不断,声音里痛苦几乎都要沁出血来。
面上涕泗横流,身下慢慢渗出腥臭的淡黄色液体
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丑态毕出。
周围的打手家丁们见状,也不由得停下了手,面面相觑,护卫的主子倒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阿渊轻舒了一口气,望着孔麟元的狼狈惨状,浅浅弯起唇角,一抬头与尹罗罗对视上。
都在彼此眼中瞧出了几分笑意。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陆家和孔家两府从上到下都混乱得不成样子。
陆君之很快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被小厮们抬回马车,急忙忙送回陆府。
紧接着府医脚不沾地地赶忙跑过来诊治。
陆大奶奶坐在陆君之的床头,扯着锦帕哭得几乎肝肠寸断。
“我的儿啊,我的苦命的儿啊……”
“大爷,孔麟元那个天杀的东西,居然断了我儿的腿,若是不打断他的腿,怎能安慰我儿受的苦楚,怎能让我眼下这口气?!”
大房氏手中的锦帕都被哭湿了,她也哭得双目通红,眼皮发肿,瞧着快要晕倒了。
陆彦之躺在床榻上,额头缠上层层白纱布,血迹从纱布缝隙中渗出,他的腿也刚刚被府医上药包扎,用夹板固定好,架在床榻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凄惨可怜都不足以形容。
府医说他的脑袋伤得不重,好好修养无大碍,但腿是被结结实实砸断了,日后若是细细养好了,运气好的话能恢复如常。
但运气的不好的话,可是会留下跛足的毛病。
床榻边站着陆鹤荣,他头戴金玉冠,穿着一身暗青色暗绣银云纹锦袍,双手背于身后,垂眸瞧着陆君之的模样,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大房氏拉着他的衣袖,满面泪痕,悲愤哭道:“即便他孔家势大,即便咱们陆家眼下有求于他,可……可他孔麟元凭什么打我儿的头,还打折了我儿的腿?!”
“我儿若是真落下了跛足的毛病,日后怎么还能入朝为官?
我儿寒窗苦读数十载,无论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还是燥热难当的夏日,他都只管埋头苦读,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将来振兴咱们陆家。这些岂能都白白付诸东流了……”
“大爷,你定要为咱们儿子找回公道啊……”
陆君之是陆鹤轩的亲儿子,他岂会不心疼。
抬手轻轻拍了拍小房氏的后背,“放心,我不会让子慎就这么受委屈的。”
眼底也压抑着怒气。
孔府内。
孔麟元的压抑痛呼和嘶吼声不断透过窗牖门缝传到众人耳中。
守在门口的小厮都觉得下三路一阵阵儿的发寒,这地儿是所有男人脆弱死穴,平日不小心撞到都会疼半晌,他们公子那估计差不多都给一下踢断了的……
都不敢想象他们公子此时会有多疼。
疼也就罢了,养好就不疼了,关键的是涉及男人的尊严。
他们公子若是真的断了根儿,岂不是成了太监……
他们公子过去可是潞州城人人皆知的风流纨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顾忌,不知招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怨恨激愤,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公子的笑话。
但背靠着孔府,他们公子对这些人只有高高在上的不屑嘲讽。
但现如今若是真的断根了,他们公子可就真成潞州城所有人眼里的大笑话了。
依照他们公子的性子,哪里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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