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宁愿自己去死
“你这样，我宁愿自己去死。”
那女人倾身向前，纤瘦细白的双手轻抚在了叶微宁的手腕上，然后帮着他，引着他，慢慢地让那个花妖镇定下来。
叶微宁看着江蝶，有一瞬间的怔住，也就任由她那样做。
“对不起。”
宁瑶躲在沈断雪身后，紧张地看向对面的那两个人，却忽然看到叶微宁垂着头，对江蝶那样说。
那男人的声音虚虚的，没有底气，听得让人心里呼呼的疼。
“一直做错的都是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得这个病，我明明知道的……我不应该跟你在一起的……可是我……”
他眼睛是红的，有透明的液体往下淌。
“对不起什么呢？”
江蝶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喃喃念了一句。
“我早就知道你是妖了，结婚前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你成婚那晚给我讲的故事，其实就是你和我的经历对吗？你就是夹竹桃对不对？天下谁人不知夹竹桃有巨毒，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眸光清澈。
“我爱你，我不后悔。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能嫁给你是我的幸运，能在你身边多活了这么久，更是我的福气了。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幸福一辈子都在建立在别人家子散妻离的痛苦上。”
她倾身上前，轻轻拥住叶微宁，在他的胸膛里轻声道。
“没关系的，一死而已。”
她顿了顿，好像废了十二分力气才说出口，“而且你不是说了吗？我们又不是没有死过，不可怕的。既然有上辈子，就一定还有下辈子。”
江蝶说着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而这一次，竟咳出了血来。
鲜红的颜色染在女人近乎苍白的指缝间，十分刺目。
她突然双膝一曲，好像再也站不住了一般，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宁瑶站在那里，忽然就明白了。
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沈断雪会笃定的认为，只要再拖上半个月，一旦有了诱饵，叶微宁就一定会出手。
因为，如果叶微宁这个时候再不摄了他人魂魄渡给江蝶续命，江蝶肯定会必死无疑。
所以他没有选择，只能出手。
夹竹桃有巨毒，这夹竹桃的花妖更是自带毒性。而这位江家小姐日日跟他在一起，若不能及时用新鲜的魂魄续命，便只会日渐虚弱直至死亡。
而叶微宁自知如此，却又不忍放弃感情，所以只能不断地在夜间去摄人新鲜的魂魄，再回来偷偷给江蝶续命。
但他不知道，江蝶其实什么都明白。
她明知道跟他在一起身体会越来越差，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该死的！”
叶微宁一下子慌了神，低骂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扶住那个跌落的女人。
可是他扶不住。
江蝶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重重地跌落下去。
她的血越咳越多，躺在叶微宁怀里，止也止不住。
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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