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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我求你原谅我

昨夜两点,姜潮带人去了殷殷的学校,外墙上除了照片和大字报,原来墙上还喷了油漆,入目全是侮辱性字眼。

有人瞠目结舌,有人暗自摇头。

姜潮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凭空造谣一个无辜的高中生,难道就不怕死么?

哼!他想,无论背后是谁指使,他都死定了吧。

招惹谁不好,非要来招惹三哥的人。

嫌命长!

“快点,全部清除干净。”

姜潮吩咐他带来的人开始干活,此时三十一中除了他们连个鬼影都没有,监控录像也暂时被中断了。

手下一共五个人,手脚麻利地将墙上贴的纸全部撕掉,喷的涂鸦全部洗掉。

干完活,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姜潮带人查了一遍,发现再无其余痕迹之后带人离开。

苏城另一边,在城市与郊区交接的某个废弃工厂里,车灯将黑漆漆的工厂一角照得亮堂堂。

这工厂实在太破败,到处都是粉尘和蛛网,没有机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破壳子,像烂尾楼一样。

许章熙率先开门下了车,他锃亮的鞋子踏在灰扑扑的水泥地面,留下数个清晰的脚印。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周围安安静静,任何轻微的声响都无处遁形,许章熙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异常清楚。他向前走,走到中间停下来。

“好久不见。”

对面车上下来一人,那人顶着一头褐色的头发像极了九十年代的男明星,但,他的的声音冰冷带着寒气,一双眼睛无水无波,满是狠戾的杀意。

“你想要什么?”许章熙单手插兜,眼底无波无澜,“陈松龄,这一次无论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会到此为止吗?”

这不是谈判,没有人在谈判一开始就投降的,这是许章熙在求和。

当然,他只是摆出了求和的姿态,并非完全放弃了斗争。

如果必要,他可以奉陪到底。

但是眼下,许章熙只想结束这旷日持久的所谓游戏——他不想玩了。陈松龄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许章熙会这样说一样。

“那你把这个吃了吧。”

陈松龄从口袋摸出一小瓶药,里面装着小小的药丸,空中抛物线带着药物颗粒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

药瓶从高点向下掉落,许章熙伸手,毫不犹豫地接住了。

“你哪儿弄来的?”

这药是许章熙家里研发制造的,不上市销售,其实是不合法的。

早年,许家其实也不干净,赚了些不义之财。

这药就是其中之一。

姜潮给黄花用的,就是这种药。

早年见不得光的勾当,许家现在已经洗手不做了,所以这种药早已停产。但是,由于制造工艺复杂、成本高昂,还留下了一些没有卖光的存货。

这药包装平平无奇,但要说药效,却是歹毒无比——服用达到一定的剂量,它可以使人丧失生育能力,无论男女。

陈松龄要许章熙吃这个,可真是恨透了许章熙呢。

“来吧,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吗?我要你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中度过,我们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你该不会不敢吧?”

陈松龄语气平静,不见怒气或者怨气,他是恨得太久了,怨得太深了,所有的恨意和怨怼都已经内化在每一个细胞中。

“没关系,你不敢,我就换一种办法折磨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但如果你吃了这瓶药,我就既往不咎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你砍我一条胳膊,我砍你一条,扯平了,对不对?”

许章熙攥着药瓶不作声,静听陈松龄数算着他的罪过,毕竟,当初是许家伤害他在先,陈松龄这口恶气总得喷回去才舒服。

这么些年来,许家一直在还债,并不是许家弱鸡,而是许章熙不在乎在物质上给陈松龄和陈家一些补偿,而且他会偷偷找补回来,并不会让自己太吃亏。

离开苏城的这两年,光是恒丰集团给陈家恒隆让利就让得够多了,陈松龄只是咽不下被许章熙和袁永华摆了一道的这口气罢了。

于是乎,许章熙就陪着陈松龄玩。

陈松龄先是制造车祸,故意伤害殷殷,接着敲诈许章熙4.7个亿,许章熙给了,给了钱之后又借着曾志远、丁景辉这两只白手套收购了陈家的恒隆集团。

现在,故事还没有完结,陈松龄是不会死心的。

许章熙的心里有时候也很矛盾,他对陈松龄有一丝丝歉意。

当初,陈松龄被许家整了之后心情不好,常日酗酒,酒醉驾车出去。车上带着他的弟弟妹妹,本来都快到家了,在辅路上出了事,弟弟妹妹伤重不愈去世了。

这两条人命,非要扯也能跟许家扯上一点关系。

许章熙的歉意就来自于此。

这荒唐、无解的纠缠,孽债一般无休无止的纠缠。

许章熙看陈家两个小孩没了,他觉得自己也有些心痛。

自那以后,本来就受到打击的陈松龄开始了处心积虑的报复行动。

但陈松龄这人太过分,他已经疯魔了,也要教别人跟他一起疯魔。

陈松龄一边发泄着他的不满,一边平静地直视着许章熙。

他像哄骗一般说道:“你吃,吃完了这个,我就放过你。章熙,我们斗了这么久,我感觉到很累了,你也累了吧。这一次,我不骗你,是真的,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要是骗你,我出门就被车子撞死,你信不信?”

许章熙对着一个走火入魔的人,无话可说。

陈松龄说的这些话,许章熙并没有认真当一回事,他还没有天真到相信一个疯子的地步,陈松龄不搞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章熙已经认了,这场斗争不是以其中一人的鲜血收尾就是两败俱伤,目前只能在面上顺着陈松龄,用上一些骗术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

“你就想这样,是不是?只是要我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口气就出来了吗?”许章熙晃了晃那个药瓶,一颗颗的药丸也跟着抖动起来。

“怎么可能?我恨不得杀了你!”

陈松龄原本平静的身体顿时杀气腾腾,如同恶鬼上身,“可惜我不会那么笨了,犯法的事情我不会亲自去做,如果要你死,我也要你自愿去死,我要你生不如死。”

听,这才是他的真心话呢。

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如果可以,他两年前不会和陈松龄结仇。

不就是一些他的视频和照片吗?

有什么呢?

变态?

当年以之为耻的东西,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回头看,如果他从这无谓的缠斗中有学到什么的话,那就是这条歪路他和陈松龄都走得太远了。

不止是有缘分会让人相遇,有孽债也可以吧。

他和陈松龄就是前世造的孽,这辈子才纠缠个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为时已晚了,许章熙没有办法改变历史,他只能把握现在。而现在,他所想的不过就是控制住陈松龄那疯狂想要复仇的念头。

不能太顺着他,也不能太激怒他。

许章熙一脸悲哀又坦然接受的样子仿佛令陈松龄坚硬冰冷的心软了下去,他循循善诱地道:“吃啊,吃了这个,我们就两清了。你爱的不就是鱼水之欢,今日我就彻底毁掉,让你一辈子都不能人事,我这口气就算出了。”

许章熙嘴角冷淡地笑,他知道,陈松龄不见到他伤得惨痛,是绝对不肯放过他的。既然如此,便顺着他好了。“我知道了,如果你想要的就是这样,那我便成全你,也成全我自己。不得不说,你这个主意还真是馊得很,幸好我母亲已经有孙子了,不然她应该不会放过你的,这招也就不好用了。”

说到许章熙的母亲,陈松龄神色微变。

他恨她,要不是袁永华,他的生命轨迹也许不是这样。

满腔的恨意都起自这个外人眼中无比值得尊敬的医学副教授,哼,狗屁!

到此为止么?陈松龄不知道,不确定,他放不下心中的怨。

此时的陈松龄就像一个被无情抛弃的痴情人,恨不得将自身所有的苦痛都奉还给许章熙,只有清算和报复可以让他感到快乐。

“我只当你这是最后的报复,以后便不再奉陪了。再见面,也是有来有往,你一剑我一剑的了,你觉得怎么样?够不够?不够还可以提要求,不过分的……我都答应你就是了。不就是自残吗?你想看我就给你看,全是我欠你的,这一次,我全部还给你。”

“可以,你吃吧。”陈松龄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完,只见许章熙拧开了瓶盖,将一整瓶药像倒豆子一般全部吞了下去。

药瓶不大,里面的药也不多,但是剂量是足够了。

许章熙回身,打开车门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着脖子喝水将药全部吃了进去。

无色无味的药,毒性堪比一把最锋利的刀,可以将一个正常的男性阉割。

讽刺的是,这药不会使人感到疼痛,要是古代有,该免去多少人吃过的苦头啊。

许章熙毫不犹豫地吞了这药性极强的虎狼之药,面色仍然淡淡的,陈松龄未免怀疑。这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可靠人士那里弄来的,一共两瓶,两瓶都有人测试过了,药效还在,绝对不会有假,许章熙怎能吃了这药还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呢?

许章熙无声地笑了笑,说:“我早就烦了,性对我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小小乐趣。不过,你也知道,一个人对自己的性趣爱好是很难改的,如今我如你所愿变成了软蛋一个,你可以嘲笑我了……”

陈松龄无声地觑着他,仿佛在思量这惩罚的力度是否太小,但他的目的确实已经实现了,暂时地,他感到满意,只要许章熙消失在他眼前,他便可以饶了他。

陈松龄上前,他上得太靠前了,以至于许章熙的呼吸都喷薄在他脸上。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久久的对视之后,他只是退后一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许章熙的小腹狠狠地揍了他几拳。许章熙一点都没有还手,他忍下来了。

那个力道,太大,带着深深积攒起来的仇恨。无论是打人的那个,还是生生捱住的那个,都并不好受,真正的两败俱伤。

许章熙被陈松龄几拳打得弯了腰,他趔趄着后退两步,完全地示弱。

这丝毫不像平时的许章熙,他褪去了身上那股不可侵犯的气息,完全地将一个最没有防备的自己呈现砸陈松龄面前,任由他撒气。

陈松龄上前,扯着许章熙的衣领,声嘶力竭地低吼:“你为什么不反抗?”

许章熙身形稳住,慢慢地站直了。

“因为我想要结束,我只要结束。”

陈松龄漠然以对。

“原谅我……这种话,我原本说不出来,但是如果你需要的就是我求你,求你原谅我,那我求你——原谅我。”许章熙靠着车身,眼眸低垂,有股臣服的味道。

陈松龄胸中的那股戾气顿时被卸掉了,他像一个不讲理的孩子,撒丫子打滚,无论手段是什么,索要的就是对方的妥协和服软而已。

现在许章熙妥协了,也服软了,陈松龄顿时觉得无趣起来,他恨恨地道:“有一天,你和你母亲都会下地狱的。”

许章熙沉默着,他可不怕下地狱。

天堂如何,人间如何,地狱又如何?

于许章熙而言,没有区别。

他关注的永远是当下。

当下,他只想要止戈和休战。

陈松龄甩掉许章熙,兀自无声地笑着,嘴角虽然是弯着,眼神却淡漠如十二月的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冷寂还是无边无际的冷寂。“再见了,许章熙。”

陈松龄说着告别的话,眼睛看着许章熙,后退着回到他那辆黑色的车边,打开门上了车。

许章熙抬头,车灯照过来,有那么一秒钟,陈松龄似乎是想直接撞上去的,车子急速向前又及时地摆了一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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