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汪菲菲可真是厉害了。”孙长红翻着整理好的谈话记录：“赵哥，人家做皮肉生意就做呗，你干嘛当面挑明了说，多难堪啊。”
“又不是没有扫过黄，为什么不说?”赵扶苏瞪了孙长红一眼：“长得漂亮点就要了你的命了，还知道怜香惜玉了？”
“你是不知道她家情况!”孙长红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刚开始又不是自愿做这个的，家境那么不好，还有一个酗酒的继父，你想想这小美人有多苦啊！况且了，你想想当年那大才子柳永，还不是和青楼女子玩的嗨，最后他的身后事还是多亏了这些做皮肉生意的？”
赵扶苏照着孙长红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咣”的一声异常响。
“让你查案子不勤快，查人家案底子倒是殷勤的很!”赵扶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长红。
孙长红撇了撇嘴，一脸控诉的摸样。
“行了，资料给林先生的家属一份，赶快去调6月24号中山大桥附近凌晨的监控，尽可能追踪到林先生的下落。”赵扶苏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这孩子还是太嫩啊！
万万没想到，在赵扶苏他们还没有把监控调好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具体来说是失踪名单中的两个人的尸体被找到了。
赵扶苏和孙长红到达黄河岸边，再一次看见一群看热闹的群众，再一次看到和老魏谈价钱的老王。
赵扶苏这次无法平静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场景。可惜不是香飘飘奶茶。”孙长红蹲下身子，拉开白色单子看了一眼尸体。
赵扶苏站在一边看到两具尸体的惨状，皱了皱眉。看到其中一张扭曲的面孔，赵扶苏不由得呼吸一滞。
“林先生!”赵扶苏快速蹲下，仔细辨别。没错，看到死者身上与描述相符的几处标记，赵扶苏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赵扶苏试探的压了一下林先生尸体的胸腔，刚下手就感觉到了不妥，而林先生嘴里冒出来的泥沙和内脏碎片再一次印证了赵扶苏的猜测。
这一次，问题终于被提上了桌面，但赵扶苏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
在张芊的案子上，赵扶苏坚持说有不妥之处，需要进一步调查，结果近十份报告打上去，却如石牛入海。没有人重视这个案子。甚至连赵扶苏自己都放弃了，而现在，事实证明赵扶苏的感觉没有错，案件的敏感程度还是异常的高，然而还能做什么呢？
赵扶苏又开始整理张芊案子的资料，直接给老王递了上去。
“小赵啊，不需要再补充吗？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会被定义成连环杀人案，可是个大案子。”老王掂着文件袋，关切的对赵扶苏建议。
“我已经做到了最完整。”赵扶苏看着老王：“我之前就认为这个案子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所以弄得比较清楚。”
老王点了点头：“你的态度我是知道的。这次的案子牵连甚广，如果要推荐查办人员，我会第一个推荐你。”
赵扶苏沉默了，这个案子于情于理自己都要接，可内心的那种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赵扶苏的第六感非常准，靠着这个，赵扶苏在好几次案件中安全回归，可这一次，如果说之前差点被砍的危险感是5的话，这次绝对有10。会威胁到生命的感觉。
出了老王的办公室，赵扶苏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地方，发呆，或者说是思考。
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张琪那里怎么说，还有那个汪菲菲。
张芊，小混混，林先生，以及二十几名失踪人员。赵扶苏有些不安：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凶手的意图，张芊和小混混自杀的录像，还有……
赵扶苏心底突然涌起一种想法，警方肯定会查到林先生以及其他失踪人员自杀的证据。如果真是这样，那又怎么科学解释?凶手会蛊术吗？或者说凶手会催眠?
赵扶苏突然想起汪菲菲的话：“……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一男的正站桥上看下面的黄河。那样子，像是不想活了，人家就多注意了几眼，结果越看越不对。”
当时赵扶苏以为她是再为自己拉客找借口，但如今看来，她很有可能说的是实话。
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赵扶苏第二天一上班就皱着眉找到忙的快飞起的孙长红：“把汪菲菲的详细资料给我一份。”
“我早想到了，给你发过去。”孙长红苦恼的看着赵扶苏：“看你当时把人家给得罪的死死的，现在可又要人家帮忙是不是？所以说，做人凡事留一线行不行？”
“她现在是重要嫌疑人。”赵扶苏懒得和孙长红废话。
“人家一个弱女子，怎么就成嫌疑人了？你这借口也太糙了吧？”孙长红手上不闲的飞速敲击键盘，一边给了赵扶苏一个鄙视的表情。
“如果那些人表面上都是自杀的话，你觉得她有没有嫌疑?”赵扶苏回敬一个白眼给孙长红。
“怎么可能是自杀?我还不信了，这次二十几个人，我还找不出他杀的蛛丝马迹来!”孙长红异常有志气。
“啪”的一声，孙长红头上被打了一个爆栗，可怜的小子没控制住一头栽在了键盘上。
“你个乌鸦嘴。”打孙长红的人是老王，因为一直一心两用，孙长红没有发现老王的进入。
“今天又捞上来两具尸体。剧初步检测，死法和之前一致，具体死亡时间没确定，但和之前两具尸体时间间隔不会很长。”老王深深的叹气。
“我说你们动静也忒大了。”孙长红迅速抬头调出几个帖子，帖子发布时间就是今天凌晨，短短几个小时，就有几万的浏览量。
“黄河鬼杀人事件”，“L市重大案件，你，还敢去黄河岸边吗？”，“黄河诅咒，已有数十人遇害!”……
“这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孙长红无辜的看着老王：“我已经黑了好多，可实在比不上他们发帖的速度。”
老王叹了口气：“这些人，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你们放心，案件已经批下来了，人员安排很快会有结果。到时候绝对有你们忙的。”
孙长红哀怨的指了指自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这还不够啊？”
赵扶苏拍了拍孙长红的肩膀：“辛苦了，继续吧。”
刚把手从孙长红肩膀上放下来，赵扶苏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赵扶苏边走边接通了电话：“喂，宝贝?”
“扶苏，那个消息是真的吗？”张琪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赵扶苏捏了捏眉心：“如果你说的是黄河鬼事件，应该是假的。”
“还好。”张琪在那边松了一口气。
“不过连环杀人案是真的。”赵扶苏叹了口气：“你的姐姐和那个小混混很有可能都是这个案件的受害者。”
“扶苏。”张琪语气凝重：“我早就知道我的姐姐不会自杀。”
“我知道，但当时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局里会专门调查此事。”赵扶苏安抚张琪：“我内心深处一直是相信你的。”
“你说，扶苏，那个杀人犯会不会找到我?”张琪声音颤抖：“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赵扶苏一听这话，满心的不是滋味，可还是故作轻松：“有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肯定舍不得自杀，不说我也知道。”
张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沉默了许久，张琪小心翼翼的开口：“扶苏，今天晚上来我家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赵扶苏心疼张琪：“好啊，不过我可能会去很迟，你可以先睡。”
张琪愉快的“嗯嗯”的回应。
“那宝贝我先走了，还有些事情。”赵扶苏虽然十分舍不得挂电话，但还是狠心说出口。
“嗯，你先去忙吧。”张琪乖巧的回答。
赵扶苏看着通话界面等张琪压电话，可对方却一直接通着。
苦涩的笑了笑，赵扶苏抚过“520”的备注，狠心压了电话。
宝贝，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全力以赴，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来，让他绳之以法。
赵扶苏整顿一下精神，回去打开了关于汪菲菲的文件。
中午没有休息，下午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开始准备开会，主题是这次的连环杀人案。
“此次连环杀人案编号GL’706’系列杀人案，经上级部门批准，由G县公安局W分局常薛景同志协同调查，任命王成山同志为此次案件组长，赵扶苏同志为副组长，孙长红，尹志兰，陈笑宣等同志协同调查。”
赵扶苏看向会议中那个陌生的男人，他就是常薛景?
关于W分局的协同人员，局里的人认识的还挺多，原因是W市在L市旁，并且不幸的在黄河旁边。
一旦L市有人跳河，尸体通常会漂到W市去，于是长久以来，L市公安局与W市公安局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关于常薛景，这个人赵扶苏略有耳闻，年仅28，家里有钱有权，人也聪明，在公安局待了了六七年，办案经验丰富，几年来侦破了好几件连环杀人案，可以说是碰到这种案子，找他最合适不过。
也许是感受到赵扶苏的注视，常薛景转过头来看向赵扶苏。
赵扶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对方开朗的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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