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猴子死了,被乱枪打死在了老柳树林里。
听完孟虎的一番叙述,常云沉默了。
他没有想到。
事情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过了很长时间。
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唉,都是我轻信了韩联山的鬼话,害死了杨猴子。”
孟虎很是愤愤不平。
“韩联山说话不算数,枉为男子汉。”
发生在老柳树林里的那场混战中。
他这边死了包括杨猴子在内的九个人,而骑兵团则死了六个士兵。
吕启耀负伤逃走了。
这一枪是孟虎果断射击的,子弹打在了对方的左手臂上。
“只可惜,没有当场打死吕启耀那个王八蛋。”
常云叹了一口长气。
“但愿杨猴子在天堂能够原谅我们。”
“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我想杨猴子会理解的。”
“花狐狸也被打死了?”
孟虎点了点头。
“花狐狸被白文彪一枪打的脑浆迸裂,当场就死了。”
“杨猴子花狐狸死了,老妖怪却活着回来了。
说到这儿,常云忽然记起了一个人。
“我听说你救了一个收古董的南方人?”
“他叫娄宏,是个文物贩子。”
常云用略含奇怪的眼光注视着孟虎。
“一个文物贩子怎么会落在了骑兵团的手里?”
孟虎笑了起来。
说句大实话。
起初,他对这事儿也感到有点疑惑。
“据娄宏说,是白文彪把他从王记车马大店里抓进了骑兵团。”
常云插问了一句话。
“那么多的客人,为啥偏偏只抓他一个人?”
“白文彪认为是娄宏绑架了吕启耀。”
常云冷笑了一声。
“这个娄宏在骑兵团里就认识了杨猴子老妖怪?”
“这是娄宏亲口告诉我的。”
常云半信半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时,随着一股寒风,藏红花老臊胡两人走进了聚义厅。
老臊胡一进门就大声嚷叫开了。
“韩联山这个狗杂种,老子总有一天会剥了他的狗皮。”
相比之下,藏红花显得很从容。
“大当家的,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常云当然记得。
在商量营救杨猴子的问题上,藏红花说过这样一句话。
骑兵团是官军,我们打不过。
时至今日,说完这句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但常云依然很清晰地记得她说的这句话。
事情的最后结局果真就像藏红花说的那样。
乌兰山的土匪最终败在了骑兵手下。
常云暗自长叹了一口。
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说了一句违心的恭维话。
“说过来道过去,还是三当家的有眼光,看问题比较深刻。”
藏红花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能征善战的杨猴子死了,常云无形之中少了一个帮手。
她从内心深处感到很欣慰。
不过,表面上却显得非常冷静。
“二当家的死的很勇敢,给山寨挣足了脸面。”
老臊胡插了一句。
“二当家的是条有血性的汉子,我很佩服他。”
他们说的这两句话。
常云自然能够分的清楚哪句言不由衷哪句是真心话。
他不想再继续说杨猴子的话题了。
人已经死了,即使说的再多再好,也没有啥意义了。
“我打算给二当家的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
藏红花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厚葬死者才能激励活人。
四年前,常云就为地老鼠举办了一场令山寨所有兄弟都很感动的葬礼。
那场葬礼夯实了常云大当家的地位。
如今,他要真心诚意地自己死去的兄弟举办一场声势更加浩大的葬礼。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
天气很寒冷。
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雪,冰天雪地。
但是,杨猴子的丧礼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常云花费重金请来了盘龙寺的绝渡老和尚,念经做法,为杨猴子做了七天七夜的水陆道场。
又请来了顾家戏班,连唱了三天大戏。
他的这一举动随着风雪很快就传遍了黄河两岸。
很多人都挑起了大拇指,说常云是一个义薄云天的性情中人。
杨猴子的丧礼结束的当天晚上。
月明星稀,寒风呼呼。
常云的屋子里,炉火烧得很旺。
娄宏有点拘谨地坐在常云的对面,脸色很凝重。
两人无声地喝了一会儿青稞酒。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娄宏先打破了沉寂。
“大当家的深夜招我来,不知有何要紧的事情?”
常云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是他最近几天第一次发出来的很爽朗的大笑声。
他递给娄宏一碗酒。
“娄老板,你先喝了这碗酒,我再告诉你事情。”
娄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今天晚上大当家的有啥话就请直说吧。”
“我问你,你真的是文物贩子?”
娄宏面含微笑地反问了一句。
“莫非我不像文物贩子?”
“我有点怀疑。”
“不知大当家的怀疑我什么?”
常云喝了一碗酒,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声。
随即,很直截了当地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娄老板,你是个当过兵的人。”
娄宏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大当家的从哪里看出我是个当过兵的?”
“你虽然穿着长袍马褂,但骨子里就是个当兵的,而且还很优秀。”
这句话让娄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他神色很平静地告诉了常云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时候,他很清楚。
在常云这样的人物面前。
如果再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听完娄宏的一番话,常云又喝了一大碗酒。
“兄弟,我相信你的话。”
娄宏明白,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了。
“我听老妖怪说,大当家的以前也当过兵?”
自从骑兵团的魔爪下很侥幸地逃得一条命之后的这些日子里。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密切。
老妖怪是个夹不住话的直性子人。
他已经把他所知道的有关乌兰山寨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娄宏。
常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瞒兄弟你说,我以前不但当过兵,还当过连长。”
“那为啥落草了?”
“打仗失败了,与大部队走散了。”
娄宏理解似地笑了起来。
这些年里,他跟随部队打过很多胜仗,也打过不少的败仗。
像常云这样失败后就落草为寇的军官确实多如牛毛。
“原来是常连长。”
“狗屁连长。”
“连长就是连长。”
常云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很响亮的冷笑。
“以前是为国为民不怕死的铁血男儿,如今是臭名远扬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
说完,又举起了酒碗。
“娄宏兄弟,为咱们都是当兵的干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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