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主人的带领下，季婉搀扶着李母进了屋。
里边黑黢黢的，即便有窗户，光线并不明显，或许这就是木房子的缺点之一。
天气有些冷了，汪家人在屋子里烧了一盆炭火，季婉不免有些感叹，她这些日子似乎不怎么在家，到处跑，倒也没觉得多冷。
也不知道，温元纬和两个孩子在家有没有烤火。
汪家人用的是灶头里没燃过的柴炭，屋子里还飘着一层层的烟雾。
咋一走进去，李母和季婉都纷纷咳嗽起来。
等适应之后，汪家的人已经奉上了茶杯，汪父道：“大娘，你今日来是？”
汪父有看到，季婉进屋时放在门口的两个礼品盒。
汪母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咱们小英上回去市场，碰到大娘，很合她眼缘。”
“哦哦哦，是是是，我记得这件事情。”
所有人都在聊天，只有角落里，叫小英的姑娘一言不发，盯着炭火盆，很是腼腆的样子，因为屋里灯光有限，她却是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汪父道：“大娘，你这次来……”他看了看季婉，“这位是媒人？”
季婉：“……”呃，她现在是媒人？
李母道：“这是我干女儿，但是我的确准备让她作为媒人，来介绍我儿子和你们小英认识，所以，今天先让她来看看小英，然后回去和我儿子说。”
汪父道：“行。”说话间，李母已经去找了蜡烛，白天点蜡。
不是都不用电灯的吗？
据她所知，整个镇子，汪家镇子都通电了的呀！
汪母说道：“电灯坏了，一直没去换电灯泡，那玩意儿又费电，用了好一段时间的蜡烛了。
在农村嘛，能节约一点是一点，我家小英也是个节约的好姑娘，从来不浪费，人也勤快，你看这房前房后，都是她在打扫，我们白天出去干活，家里的猪草，放牛，都是小英一个人负责的，这孩子就是懂事，能干！”
李母尴尬的笑道：“是，我就是觉得小英很质朴，很能干。”
蜡烛点燃后，房子里也看不真切什么。
季婉倒是仔细瞧了，还是只能看到一点轮廓，加上小姑娘低着头，她属实有些看不清。
汪父见了，说道：“小英，你抬起头。”
汪英闻言就很听话，抬起头，匆忙的瞟了一眼季婉，“姐姐。”
声音怎么有点稚嫩？
季婉道：“你多大了？”
汪英：“我今年十……”
“马上二十了。”汪母抢一步说道，“今年十九，下个月就是二十岁生日。”
季婉哦了一声，二十岁，大哥三十二岁，足足大了一轮，这能行吗？
两人相处起来会不会有代沟？
正想着，李母说道：“不如明天约见一下？”她扭头看着季婉。
“啊？”
“你跟你大哥说一下，明天你带着小英和你大哥去见一面。”
“这个，去去哪儿见面，来这里，还是？”
李母看向汪父，和汪母，“都行，我家小英都没见过世面，李老板是大人物，要不开车带着小英去看看世面？”
李母笑着应了。
季婉：“……”
“那行，明日一早，我让小英去信用社门口等你们，好吗？”汪父问道。
李母答应：“好，可以。”
他们一唱一和的，这事儿就敲定了，季婉和那个汪英就像个工具人，什么都不清不楚的。
闲聊几句，李母就带着季婉走了。
等人走远。
汪父，汪母对汪英说道：“李卫民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但是，镇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大老板，有钱，还有车，在省城的财富也是不可限量的，只要你嫁过去，你大哥，二哥，四弟他们的日子就会更好过的，你知道吗？”
汪英皱着眉头，“可是听说他当年强奸过农村姑娘，为此，还被迫退役了，爸爸，妈妈，他可是个强奸犯啊！”
“胡说，那都是别人胡说的，李老板为人很好，你老爸我见过的，人不错，长得还好看。”
汪英抿着唇没说话。
比她大了十四岁的男人，都是她叔叔辈的人了，她真的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
她不想嫁给这样的老男人，但是，爸爸妈妈一心都只喜欢哥哥弟弟们，她学习成绩虽然比哥哥们的好，但是，最终还是让她辍学了，因为，爸爸生了病，没钱继续让供他们那么多孩子读书了。
“可是她爸，孩子户口才十七岁，李老板会不会……”
“等他们办了酒席，十七岁也没办法了，咱们只要把彩礼钱拿到就行了，他们要是毁约，那是他们的事情。”
“只能这样了。”
“再说了，那李老板真的很有钱啊，多少人盼着嫁给他的，咱们小英读过书，是有文化的，要不然你以为李母为什么会相中？
小英这个年纪不嫁出去，难道你要养着到二十三四岁的老姑娘？
咱们农村姑娘，不都是十五六岁就结婚的？
你看隔壁翠娇，十六岁，孩子都两个了，要不是咱们供你读完初中，你以为这种好事能落到你头上吗？”
汪父说着，有几分感叹，“小英，听爸爸劝，你一定要抓紧李卫民这颗大树，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老板，有钱，你就是人上人，知道吗？”
汪英点头，也还是没有说话。
另一边，季婉搀扶着李母，一路上闲聊，季婉才知道，这个汪英是她在闲逛时遇到的，当时李母摔跤，是汪英搀她起来的。
这么说来，是个心善的姑娘。
二十分钟后，两人上了吉普车。
李母道：“就是年龄小了一点，但时代就是这样，和卫民适龄的姑娘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季婉点头，“嗯，我知道了。”
“小婉……”在季婉开车之前，李母的手搭在了季婉的手背上，“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你不是说卫民今天回来，要庆祝什么的，到时候你跟他提提这件事情，明天带汪英你们一起去一趟县城。”
“好。”
李母忽然收回手，在衣兜里拿出个帕子，帕子的颜色已经洗白了，她一层层的拨开，起码包了三张手绢，然后把一把钱全部交给了季婉：“这些你带着，明天如果卫民不会来事儿，你就带着小英买买买，隐晦的让她知道，只要嫁过来，就是来享福的，咱们家啥也不缺，就缺个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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