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贵妃娘娘已经走了，让您好好在燕栖宫里歇息一晚，今晚的事情，她会替您隐瞒。”
碧斛亭亭地站在一面屏风外面，恭敬的禀报道。
“那便谢过姑姑了。”
屏风后，水声袅袅，女人声音华艳慵懒：“碧斛，你先退下吧。”
“是。”
侍女轻盈的脚步声远去。
风华抬手，指尖碰了碰颈侧那个一圈干涸血迹的齿痕。
细细密密的刺疼。
她暗骂了声：“禽兽~”
-
一夜未归，回到雍王府，龙绝竟然也没有过问半分。
倒是凤锦看到她，脸色微微僵硬，有点不自在：“凤锦见过王妃。”
想必是已经收到，那冒充小太监假传燕贵妃旨意的暗卫身亡的消息。
风华冷笑一声，凉凉道：“不必多礼，凤锦公子昨晚辛苦了，本王妃还要多谢凤锦公子替本王妃好好伺候王爷才是。”
她斜睨了一眼凤锦眼底的青黛之色，戏谑的语气意味深长。
这个‘昨晚辛苦’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凤锦：“……”
昨晚，他的确又留宿在王爷的千绝阁。
哪里曾想，会被燕七羽当众指摘嘲笑？
他心仪雍王，是心甘情愿。
但事实是一回事，被人这么似笑非笑的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凤锦脸色大燥，咬了咬牙。
被明嘲暗讽的凤锦，回到锦夜阁，发了一顿脾气。
他摔了一件雍王精心挑选出来，供他赏玩的血红珊瑚玉石，怒气恼恨道：“凤七，给本少主出来！”
凤七是凤锦的侍卫，排行第七。
一个戴着凤凰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现身，单膝跪地抱拳道：“凤七参见少主。”
“你去——”凤锦脸色阴沉，眼神含着戾气，“给本少主杀了燕七羽那个贱人！”
“少主不可。”凤七声音理智冷静，一板一眼的说道，“燕七羽乃是雍王妃，镇北王之女琼华郡主，吾凤族超然世外，不得插手……”
“闭嘴！”
凤锦神情有些烦躁的怒斥道。
这些道理他都懂，否则早已经让人暗杀了那个霸占去雍王妃名头的人，可是燕七羽……着实太可恨！
杀掉他一个凤卫不说，还竟然敢暗讽他是男宠！
不好好的教训他，实在是难以消除他心头之恨。
“本少主不杀她，不过今晚你去赏芳苑，将燕七羽给我扒光衣服……挂到城墙上去！”
说这话时，凤锦眼神森然，丝毫不像在龙绝面前娇弱无力的样子。
凤七：“这……”
扒光衣服，把人挂到城墙上，无疑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残忍。
“怎么，你敢违抗本少主的命令？”凤锦骄纵道，“本少主又不是让你去杀了燕七羽。”
可是，这跟逼死雍王妃，有什么分别？
好歹前者，还能给人留有几分体面。
“……是。”
犹豫片刻，凤七最终还是领命。
心里，却对这位任性娇纵的少主，第一次生出不满的情绪来。
少主实在是太无状了，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屡次三番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是忘记自己也是一个男儿身……
-
晚上。
几个凤凰面具黑衣劲装的凤卫悄悄潜入赏芳苑。
不过，在动手之前，凤七还是犹豫了下。
“七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身旁，十一问。
见凤七沉默不答，十一咬咬牙再道：“将雍王妃扒光衣服挂到城墙上去，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
几人小声的附和起来，言语间皆有不满之意。
“是啊，小十一说得对，少主为了一己私欲，便下令做出如此任性之举，实在是有失体统。”
“将雍王妃扒光衣服挂到城墙上去，这跟毁人名节，间接逼死雍王妃有何区别？”
“而且因为少主的任性骄纵，还害死了五哥。”五哥就是在皇宫里被风华用金钗杀掉的那个‘小太监’。
提起这个事情，几人沉默下来，心情有些悲愤。
他们不是没有自己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暗卫，而是侍卫。
侍卫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
一人突破冒出来一句：“他娘的，身为我们凤族的少主，竟然喜欢一个男人，还……还心甘情愿被雍王……”
真是难以启齿。
所以——
明知是错。
“七哥，我们还要不要执行少主的命令？”
凤七的声音透过凤凰面具从传出来：“少主的命令，不得……不从。”
“所以，你们几个是想对本王妃欲行不轨吗？”
一声低低的笑，从红唇婉转而出，自黑暗里惊鸿响起。
众人大惊！
-
赏芳苑灯火通明。
一群脸戴凤凰面具的黑衣侍卫被押解在地上。
风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说：“想不到这凤锦公子来头不小，不是一个雍王府区区男宠这么简单呀。”
有人羞愤道：“雍王妃休得胡言！我家少主才不是什么低贱的男宠，乃是——”
“凤八，住口！”凤七冷喝道。
“无所谓，本王妃不关心凤锦他是谁。”风华懒懒的开口，露出洁白的贝齿，森森然的故意说道，“反正在本王妃眼里，他凤锦就是雍王府里……一个男宠。”
凤卫们：“……”
不禁齐齐吐血。
风华红唇微微弯起，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本王妃刚刚没有听错的话，那个男宠是让你们夜闯赏芳苑，将本王妃扒光衣服挂到城墙上去吧？”
凤卫们：“……”
是这么打算干来着，谁知道赏芳苑里面的暗卫人数，竟然是他们的数倍之多。
“本王妃觉得这个主意……甚是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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