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
风华险些被呛到。
难道昨晚的事，姬玉她娘也知道了？
她自认为不是脸皮薄的人，但眼下这种有老有小的情况下，总归让她有这么一两分的不自在起来。
她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姬玉的腰，拿眼神问：‘你说的？’
姬玉任她掐着，摇头。
小宝被美人奶奶哄得一愣一愣的，乌黑眼珠闪动着迷茫又晶亮的色彩，抿起粉嫩嫩的小嘴，“娘亲真的怀了小妹妹吗？”
小包子仰起脑袋，目光澄澈又无邪的问。
风华揉了揉额头。
头疼。
才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就怀上什么小妹妹。
朕不是，朕没有，假的。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不能教坏小孩子，更何况十个月后她哪里找个小妹妹给他。
她开口道，“没有。”
小宝的小脸顿时垮下来。
虽然说娘亲有了新的小宝宝，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瞬间迟疑、犹豫、复杂的心情，设想过娘亲会不会有了小宝宝就不疼他了。
但是，也只那么一瞬。
如果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或者是小弟弟的话，好像……也不错。
小弟弟的话，他就教他读书写字，一定比国子监的夫人教得更认真。
小妹妹的话，他就保护她，谁敢欺负她，就必须先过他这一关。
小宝都设想好了。
谁知，娘亲说没有哦。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浮现在小宝的小脸上。
像是一朵原本正盛开得鲜艳的花儿，突然间拉耸下脑袋，变得无精打采蔫哒哒，“哦。”
荣华夫人却站直身子，白衣沾地，朝她淡淡一笑，笑容中分明又有些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风华，“……”
莫非大宗师还兼职算命这一行？
*
荣华夫人无论在皇宫还是江湖，都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但她本人却没什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子。
也没端着婆婆架子。
只是话比较少，倒不是懒得搭理他们，纯粹是性格使然。
几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吃过饭后，小宝抱着他的小伙伴儿银貂出去玩，姬玉决定跟荣华夫人摊牌。
荣华夫人声线清冷如雪，最深处却含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暖融，“说吧，特意支开小宝，是想跟我说什么。”
“母后，”姬玉给荣华夫人递过去一杯茶，语气淡淡的抛下一句不啻于重磅炸弹的话，“小宝并非我的亲生子嗣。”
咳……
风华望望天，选择装死。
一副朕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宝是他亲儿子，她还没来得及找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告诉他，谁知太子殿下跟他娘说小宝不是。
就是不知道，等以后知道真相太子殿下该是怎样的卧槽……啧。
那画面太美，她简直不敢想。
荣华夫人将将接过茶，就听见这一句，然后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姬玉，清清淡淡的开口。
“玉儿，你是不是跟儿媳吵架了？”
姬玉一怔。
旋即，回道，“并未。”
喜欢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与她争吵。
就算日后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他定然愿意无条件、无底线退让。
姬玉心里想着，不解道，“母后怎么这样问？”
荣华夫人仔细地观察了一眼他的表情，发现他并不是隐瞒或说谎，神色间的的确确染着未知的疑惑。
在疑惑她为何要这样说。
荣华夫人不禁细眉微蹙，“真的不曾吵架拌嘴？”
“无。”
“既然不是置气，玉儿你怎么说起‘小宝并非你亲生子嗣’这等胡话来了？”荣华夫人晶莹绝美的脸上，流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姬玉，“……”
他扶额，叹了口气，道，“母后，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小宝就是我的亲骨肉，但的确……不是。”
荣华夫人望过来，目光询问的。
风华摸了摸鼻尖，选择昧着良心点头。
“在小宝的身世这件事情上，我不想欺骗您。同时也表明我的决心——”
姬玉握住风华的手，捏着她软软的手指，认真得没有一丝可以商量转寰的余地。
“我会娶魏紫，这辈子只娶她。哪怕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哪怕小宝不是我的亲生子，但我会将他当做亲生子一样对待，希望母后和父皇也是如此。”
“我欲娶她，不介意世俗眼光，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父皇和母后能祝福最好，如果不能，但起码给紫儿应有的尊重。”
“母后，可否？”
听着儿子的话，荣华夫人目光暗藏了丝古怪。
小宝这孩子分明就跟玉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父子。
如果不是，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莫非……
这两个糊涂的父母，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玉儿的？
想到这里，就连一向心性如水淡然的荣华夫人，都不禁樱唇抽了抽，“玉儿，你就没想过，小宝就是你的孩子？”
“……”
姬玉一怔。
听见荣华夫人一字一顿的继续道，“因为小宝跟你幼时长得一模一样，不然，你以为母亲为什么会认定？”
——因为小宝跟你幼时长得一模一样，不然，你以为母亲为什么会认定？
这句话一出，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姬玉顿住了。
他目光微黯，眸底似有什么在翻卷，激荡又轻缓的视线慢慢地投向风华。
风华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迷茫，讲真良心还是有那么一小丢丢痛的。
荣华夫人扶额，开口道，“母亲年少时游历西凉，曾经在西凉国的附属小国西岐得到过一件宝物，可以验证血脉。”
她顿了顿，在征求风华的意见，“阿紫愿不愿意让小宝一试？”
风华抿唇，“一般秘宝无论是使用者还是施用者，都会损害其身。可会伤害到你们？”
荣华夫人保证，“验证血脉相当于窥探天机，说是完全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但，我保证不会让小宝和玉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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