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做什么！？”
就在温苒走到湖边，站在围网外面想要近距离观察湖里面的鱼时，一名穿着冲锋衣的青年跑了过来，语气不好地质问温苒。
但等温苒转过身来时，青年直接愣住，原本充满戒备的眼神变成直愣愣地看着温苒。
温苒扬起笑脸主动和青年打招呼，“你好，这湖里的鱼是你养的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当然可以！”
大脑还未回过神来，青年的嘴巴就先答应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锁时还不忘叮嘱温苒注意脚下，言语之间满是关心。
“小心些，昨天刚下过雨，湖边有些滑。”
“好的。”
湖里的鱼群见来了陌生人，纷纷游到湖边，丝毫不怕生。
不少鱼甚至跃出水面，湖面荡起圈圈涟漪，鱼头处凸出的鱼眼睛像极了一颗颗纯黑色无杂质的黑珍珠，光滑的黑色眼球表面倒映出温苒的模样。
温苒蹲下身，似乎要把手伸进水里去碰这些鱼时，站在旁边的青年连忙开口制止。
“别伸下去！”
顺手还拿起放在铁网边上的竹竿，暴力驱赶这些围在湖边的鱼群。
待湖边平静下来后，青年向温苒解释：“这些鱼都是喂得荤食，贸然伸手下去的话恐怕会被咬伤。”
“这样啊...”
温苒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看向湖对面的小木屋。
“那是做什么的？”
青年沉默了许久，才道。
“那是放置鱼食的地方。”
.
木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房门往外拉开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潮湿阴冷的气息也扑面而来，掺杂着泥土的气息。
外面烈阳当空，屋里却没透进来一点光亮，浓稠的黑色就像是一团团黑雾被塞进着小小的房间里。
温苒走进屋内时，青年站在门口缄默不言。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处，被阴影笼罩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只留下漆黑一片，黑沉如墨。
咕噜咕噜——
奇怪的声音在黑暗的屋里细微响起，温苒手扶着墙壁顺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也许是几秒。
也许是几分钟。
温苒脚尖触碰到一个硬物。
她停下脚步，两只手慢慢向前...向下摸索。
指尖触碰到硬物的刹那间，温苒感受到冰冷粘稠的触感。
——是一个用瓷砖砌起来的水池。
——是一个用来堆放鱼食的池子。
【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啊！！！】
直播间内，看到水池里的‘鱼食’是什么东西的观众们尖叫声不断响起，期间还不停地刷屏让温苒赶紧离开。
可温苒看不见弹幕。
也看不见四十来平的木屋里，占据三分之二面积的水池里面堆满了那血红的、糜烂的、恶心的、如一滩烂肉在水池里不断蠕动、膨胀的——‘鱼食’。
所以她沿着池边把手伸了下去。
柔软的肉瞬间贴上温苒的皮肤，在温苒伸手搅动时发出了黏糊糊的声音。
几分钟后，温苒把手拿出来。
黏在手臂上的碎肉哗哗往下掉，温苒摊开手心，里面是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
“叮铃铃..."
“叮铃铃...”
本就是被鬼拐来、身处众鬼之间还要胆战心惊教鬼识字的吴昊天被裤包里猝不及防响起手机铃声差点吓个半死，手上的书直接没拿稳，封面印有‘幼儿启蒙早教书’这几个字的书本“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顿时，房间里的少年们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吴昊天看。
“！！！”
包里的手机铃声还在催命似地不停在响，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吴昊天浑身冷汗直冒。
明明现在他拿的是老师的角色，但他却更像是上课时被老师盯上的学生，心里慌乱不已。手忙脚乱要把手机拿出来挂断，却一不小心点成了接听。
“... ...”
吴昊天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沙哑尖锐的老人声音却硬生生把要晕过去的他给拉回来。
“你人死哪里去了？今天的房租你到底还想不想给！”
明明没有开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极具穿透力，仿佛几千根针刺进吴昊天的耳朵里。
来电的是吴昊天租房的房东。
一个吴昊天白日里去做个人任务时，还得想办法赚钱给对方租金的房东。
“晚一些...晚一些回来的时候我把钱给你...”
捂着耳朵、被几十双阴森森鬼眼盯着的吴昊天现在只想赶紧把电话挂断。
毕竟房东听得懂人话，到时候回去还可以狡辩一下。但眼前这些鬼可听不懂人话，要是一个不开心把他弄死怎么办？
谁料电话那边的老人不干，说什么都要吴昊天现在给他。
“不行！！！你必须现在给我！不给嗬...我嗬嗬...我就自己...自己亲自来拿嗬嗬嗬....”
说到后面，老人原本还算正常的声音开始变得诡异起来，说话间的喘息声就好像喉咙里被沙砾石子堵住那样的仓促。
又或者是因为玩家没有完成任务，而他终于可以对玩家出手的极度兴奋引起的呼吸急促。
躺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忽然间变黑，一根宛如枯木枝的手指在吴昊天惊恐的眼神中缓缓从屏幕里伸出来。
然后...
就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
一个使劲。
那位说要自己过来拿房费的老人就这样水灵灵地被手里握着一只笔的少年鬼给从手机屏幕里揪了出来。
老人鬼：？？？
吴昊天：？？？
“&%……#&*……”
『吵』
右手领着老人鬼，左手抓着碳素笔的少年一言不合就将笔尖刺向老人鬼，给老人鬼做了个‘脑花穿刺’，又在老人鬼痛到尖叫时顺手来了个‘扒舌刺身’。
然后咔嚓咔嚓将老人鬼捏成一团塞回手机里。
解决掉老人鬼后，还不忘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递给吴昊天，示意他继续。
只是...
转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手，五根手指虚空抓了抓，少年眨了眨眼睛。
“我、我这里还有、还有一支...”
扭过头，少年看了眼抖成筛子的‘老师’，随后把‘老师’手里的笔拿过来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认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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