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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璐低头不看婆婆，说，“可能有外事接待吧？”
“你打电话问一下呀。”婆婆催促。
儿子抢着说，“我来打。”从妈妈包里掏出手机，就拨号码。
朱春和孙金彪边吃边聊，越来越兴奋，不知不觉干掉了一瓶。朱春又动手开第二瓶。孙金彪慌忙伸手挡住说，“够了，够了，老兄不是劝过我，不饮过量之酒，不说过头之话吗？”
“不错。但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才半句多呢，我俩既然话很投机，酒岂能少吃？咱们难得痛饮，今天来个一醉方休。五花马，千金裘，还能呼儿将去换美酒，我口袋里还有几文钱，怎么能舍不得一瓶酒呢？老弟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老兄了！来来来——”说着拿过孙的酒杯，又给斟满。
孙金彪被他言语一激逗，加上酒精的燃烧，压抑不住男子汉的豪爽气概，痛快地叫一声，“好，今天舍命陪君子！”
“嘿嘿，言重了，不敢当，应该是尽情共一醉。”
“对对，尽情共一醉。来，吃！”他主动端杯提议，和老兄饮了一大口，放下杯，一边吃菜，一边说道，“人的命运哪，真是捉摸不定。”
朱春入神听着，追问一句，“老弟哪来的这个感慨？”
“想当年，我在电器厂威风八面。后来，虽然费尽心机全身而退，总觉得背时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咦，没想到，今天又能东山再起，干一番事业了！你说，这不是命运难测吗？”
“哈哈，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是普遍规律。俗话说，草木灰还有发热时，该你走上坡路的时候，山也挡不住你；该你走下坡路的时候，神也拉不住你。”
“话虽如此，还是少不了人的因素吧？”
“当然。你自己的努力是不可或缺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嘛。不过，毕竟人算不如天算。所以，不要对别的什么人抱有感恩戴德的念头。除了你我这样的朋友，没有互相利用，其他凡是帮助你的，都有目的，或者都需要回报。他们不是傻子，绝不会白白地帮助你的！”
孙金彪想起给花市长和吕嫣25万酬劳的事，不禁连连点头，赞许说，“老兄的话，精辟啊！唉，不谈，吃酒。”
朱春紧紧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暗暗得意，说，“好，来，吃酒。”陪着喝了一口，就说，“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老弟自便一刻儿。”
“你去，没事。”
朱春跑进洗手间，又跨进大便间内，关了门，拿出手机，设置了录音，才出来小便，然后坦然回到景绝厅。
张璐看着儿子兴致勃勃、渴望与爸爸谈话的神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子跟爸爸通上话了，兴奋地说，“爸爸，你昨天怎么不来接我？值班？马上来吃饭吗？嗯，又不来呀？晚上呢？我想跟你说话呢！那我等你，不许变。让妈妈跟你说说话。”说着把手机递给张璐。张璐先摇手，见婆婆正看着她，硬着头皮接过手机，靠近耳朵，背过身去。轻声应付着，“嗯，哦，晚上再说吧。”就关了机，转身见婆婆还在看她，便说，“妈，他不来，吃饭吧，下午，我还要开会。”
儿子蹦蹦跳跳地跑向餐厅，一边高兴地叫嚷，“爷爷，晚上爸爸去接我喽——”
她跟在儿子后面走向餐厅，心里难过地想，“如果离婚，孩子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儿子，儿子能没有爸爸吗？”
“张璐啊！”婆婆轻声叫住她，“你们吵架了吗？”她感觉到两个人不对劲。
“没有啊。”张璐侧身回答，不敢看婆婆。
“哦，你身体不舒服，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妈，你不要担心。”
“闺女啊，不管你们有什么话，都要朝孩子看看呀！”
张璐几乎要流泪，勉强回答一句，“真没有事情。”就连忙进了餐厅。
朱春和孙金彪继续饮着酒，高谈阔论了一阵，忽然话锋一转，诡秘地问，“嘿嘿，老弟，最近有没有跟那个漂亮所长见见面哪？”孙金彪迟疑了一下，笑道，“哦，这个，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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