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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作勇以有恃无恐的口吻说，“实话告诉你们，改制是市委的意图，一把手亲口跟鄙人谈了，这是势在必行！”
众委员一下子都愣了。一把手就是任知几，任知几就能代表市委，市委在本市高于一切，按照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教育局党委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市委，既然市委已经决策，那么，一切讨论、辩论、争论，都变得毫无意义，都是枉费口舌。
施作勇看见他的话镇住了众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舒怀义知道这时候他必须说话，于是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施校长的说法，中学改制还没有到势在必行的程度。一把手具体跟你怎么说的，我不清楚，不过他也找我谈过，并且确实希望改制，但是，他同意我来征求有关方面，包括在座各位的意见。就是说，市委和一把手还是讲民主的，集思广益的，不是武断的，独裁的，尤其是这样重大的事情，是不可能只听一两个人或者少数人的意见就下决断的。否则，我为什么还要召开今天的党委会呢？”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任书记的一句话，“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便感觉有点心虚胆怯，但是他知道，现在只有让每个人消除顾虑，畅所欲言，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然后如实向市委报告，而不能让施校长的话吓阻了大家。因此，他又说道，“我们正确的态度是，每个人都要从人民群众和教育的全局、长远、根本的利益着眼，讨论改制的利弊，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让市委去分析、综合、决策。这也是我们应有的责任。”
周阳春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看着施作勇问，“施校长，你可不可以明确告诉我们，市委一把手是不是直接跟你谈，对于改制市委已经决定，已经不需要听取下面意见了？”
“这个，嗯，他没有明确说，但是话音里有那个意思。”
“那是你断章取义！”洪正太立刻插上来，“任书记不会那么没有程度，只跟你校长交底，而不跟教育局一把手透风。”
施作勇对洪正太怒目而视。
舒怀义忙道，“老洪啊，不要抬杠。大家仍然围绕主题谈。”
丁俊气呼呼地说，“就是市委有意图、下决策，也不一定正确，我们也可以提反对意见，何况还没有！”
舒怀义严肃地说，“围绕主题好不好？究竟改制的利弊如何，请大家在这方面深入分析。”他的态度终于影响了众人，委员们终于丢开了意气，讨论起改制可能出现的利弊来。
花成新在招待所吃了早饭，就让小包送他去市招标办，在途中接到张长发一个电话。
大嘴首先打招呼说，“市长啊，不好意思，昨天招待不周。”
“不要假客气，不是蛮好的吗？”
“肯定不好，不然，市长就不会中途开跑了。”
“我是有事情，着急走了，没有跟你招呼，你是不是有意见啦？”
“哪里哪里，我是要报告您一声，现在在去禄口机场的路上。”
“嗷，走的蛮早，是个勤劳的好干部。”
“市长过奖，比起您来差远了。”
“不要尽说好听的，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
“嘿嘿，我怕市长忙，把我们的大事忘记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里吧，我正在去招标办的路上呢。”
“啊呀，是我太小鸡肚肠了，我代表5万建筑工人谢谢市长啦！回头，我给您带个纪念品。”
“不要说甜话，你只给我记住一条就好了！”
“哪一条？”
“回头千万不要把艾滋病毒带到我们玉灵市来。”
“嘿嘿，市长开玩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给你敲敲警钟，可以吧？”
“谢谢市长提醒，下级感谢不尽。”
“好了，祝你一路顺风。再见。”
“祝市长身体健康。再见。”
花成新开心地关了机，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招标办门口。在招标办一间密室里，他和尚泉主任商谈了1个多小时。这是一场权力悬殊的对话，是灵活变通与恪守法规、程序的争辩，是照顾本市部门利益与社会公平竞争的较量。最后结果如何呢？花市长出来时，小包注意观察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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