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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知几和钱远进的谈话在深入进行。
钱远进不失时机地抛出了自己的一些具体要求，主要是六条：土地价格要优惠，教师要由他挑选，教师的人事关系要保留在教育局，每次招生比其他中学要提前3到5天，制定招生收费标准有自主权，教学业务管理要相对独立，合同期限要30年等。
任知几入神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一边听一边想，你这个钱老板心也蛮黑、够狠的，不过这不奇怪，投资嘛，当然要确保有所回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果然能把这个大摊子拿过去，我们就是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必须的。想到这里，他笑着说，“我前面说了，双方诚心合作，一切好商量。不过，这些具体问题，以后由市委成立专门的工作班子，跟你细谈。但是，我在这里可以代表市委表个态，原则上同意你的这些要求。怎么样，你满意吗？”
钱远进感激地说，“有书记这句话，我就踏实了。将来成功了，书记是第一功臣，不，是元勋！我是绝不会忘记书记的功德的。”
“哈哈哈，说什么元勋、功德呢，我们是惺惺相惜，同舟共济，共创大业嘛，对不对？”任书记说着站起来。
“对对对，惺惺相惜，同舟共济，共创大业，说得太好了！今生能结识书记这样的知己，真是三生有幸，鄙人就是一分钱不赚，也要做好这件事。”钱远进跟着站起来。
“所见略同，所见略同！”任书记伸出手来。
两个人互相笑着看着对方紧紧地握手。
施作勇校长只派副校长柳芳，外号贾迎春的，（请读者别误会，是男性）参加教育局的集资工作会议，自己在家召集10几个教师，开座谈会。他首先传达了市委领导的指示，然后解剖、分析了学校现状、困境，宣传、阐述了改制的重大意义，最后，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上面决心要搞的事情，我们阻挡不了，但是，我们这些学校的主人，不能不得一个态度，不管有用没用，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说出来，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小丁，你好好记录。”
校长办公室女秘书丁一叶连忙答应，并打开记录本。
他没有料到，多数人，以往跟他关系还很不错的，都纷纷发言，表示反对改制，说一下子要把家一样的老学校卖了，感情上确确实实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有人说，目前政策还没有放宽到这个程度，不能瞎玩；有人说自己端了几十年公家饭碗，一下子要从私人老板那里要饭吃，转不过这个弯来；有人更加激烈，拍着桌子叫着说，这简直就是败家子，卖国主义啊！说着说着，有人居然像要出嫁的老式新娘似的痛哭流涕起来，一边哭一边叫，“母校啊，母校啊！”把秘书小丁的眼泪也引下来了。
施作勇气的脸色发白，但又不好出头压制，只好冷冷地说，“为人师表，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要感情用事嘛！”看看会场的人，见几个平时反对他，这次到教育局上访的人，还没有发言，就点名说，“赵主任，童主任，李老师，你们有何高见哪？”
赵主任是初中部教务处副主任，还不到40岁，北京师范大学出身，一直兼着一个初三重点班的英语课，平时喜欢跟学生谈思想革新，早就看不惯施校长的为人处事，常常和几个同声相应的人聚在一起，议论时政，抨击时弊，批评领导。这次到教育局上访，他是发起人之一。这时见校长点名，就落落大方地看看大家，责问似的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改制有什么好？改制有什么不好？”
施作勇顿时精神一振，“好，请继续说。”
教育局的集资工作会议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会一散，舒怀义就拿起笔记本，匆匆回到3楼办公室。文蕙接踵而至。舒怀义抬头一看，是她，便问，“有事？”
“没事情就敢来打扰你了。”
“什么事啊？”
“晚饭我们已经定好了，就在望月楼酒店。”
“啊，还真要我去陪客？”
“陪客也是支持我们的工作嘛。”
舒怀义笑道，“事先声明啊，跳舞我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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