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扯起个不太明显的冷笑来。
小女君总以为拿着点感情的事,便抓住了男人的把柄,想以此相要挟,殊不知男女之情,在男子心中能占的分量,并无多少。
反而是她自己有求于人的心思,暴露了个彻底。
宗肆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婧成不由变了脸色,急急跟上去,道:“我可以带世子去见阿芙,不过世子也须帮我个忙。”
“婧成姑娘多虑了,我并没有见四姑娘的打算。”宗肆毫不接招道。
婧成今日见宗肆,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见状不由道:“我只是想跟世子打听三皇子的消息。”
宗肆倒是无半分惊讶之色,却也没有同康阳公主府中之人,透露皇子消息的打算:“我与三皇子难得碰面,并不知晓他的私事。”
“你就当帮帮我。”婧成求道。
“在下爱莫能助。”宗肆无情道。
婧成只觉他冷心冷面,原先见他愿意来,她心中还生出了希望,其实转念一想,他要是对阿芙有意思,又怎么会将月娘也一块带来。
送来玉肌丸,也许只是因为,那吻痕本是他惹出来的祸事,为了善后而已。
婧成一时理不清思绪。
第二日,在看到他身边,容貌绮丽的月娘时,心情更是复杂。
月娘的姿色,今日近看,更是找不出一处瑕疵,也难怪当初一句“民女清白之身,还望公子救我”,便让宗肆将她收下了,试问哪个男子,在听到如此绝色求庇护时,心中能不升起占有欲。
更何况宗肆当年,正值年轻气盛。
“今日我带月娘在城中逛逛,长公主不必作陪。”宗肆看似恭敬道。
康阳心知他这是想在雍州城找线索,不过她已提前做好了准备,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世子与月姑娘便自己前往吧。”
“世子既对月姑娘如此偏宠,怎未听他将月姑娘纳入府中的消息?”说话的是谢府的谢大人,以男子的占有欲,怎会看着她流落在外。
康阳却是冷哼了声:“便是他未纳月娘入府,你可听闻谁敢打月娘的主意?”
她也并非完全没听过风声,先前几个打月娘主意的,要不失了踪影,要不仕途尽毁,要说跟宗肆无关,康阳可不信。
且说当年,月娘是进过宣王府的,后来宣王府出了细作,泄露了机密后,月娘才去了红袖阁,若是那细作就是月娘,宗肆却将她保了下来,还留在身边,那这月娘,属实是有些本事。
雍州城内,一辆马车缓缓行进。
“李大人原先的府邸,虽在雍州城中,却因与雍州官员不和,常年住在郊外。”屈阳昨夜乔装盘查,从一户农家口中得到了消息。
李放的死,不好查明,但检举各位的把柄,必然事先还准备了一份,也一定还留在雍州。
屈阳道:“可要安排人排查?”
“不必打草惊蛇。”宗肆道。
今日出行,是为探雍州城各城门的看守情况,马车行了一圈,宗肆心中便有了数,与月娘下了马车,四处看了看。
月娘擅长绣工,便去做衣物的铺子。
雍州城不比京中,这衣裙的绣工,自然也比不上京中。
两人正看着,忽听一道声音传来。
“谢衡,你替我试试这个颜色的布匹。”宁芙将苍青色的布,在谢衡身前比划了下。
“四姑娘这衣物,又不是给我做的,为何总让我来试。”谢衡嘴上抱怨,身体却十分配合。
宁芙道:“若是料子有多,我便也替你做一件。”
“四姑娘就不能多买些料子?”谢衡可怜的低声求道。
他并非如此弱势之辈,不过宁四姑娘吃软这一招,装装可怜倒也无妨。只要能拿下四姑娘,谢府日后在雍州城,就算站稳脚跟了。
却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那鸿沟,宣王府瞧不上的宁四姑娘,在这雍州,却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宗肆和陆行之,都并非甘愿做小之人,却不代表别人不想,婧成那句做小,其实并非说着玩玩。
“行吧。”宁芙吃不消,这终日跟在她身后的小公子求她,近来都是他陪着自己游山玩水。
“我喜欢白色。”谢衡道。
“除了白色,你还喜欢什么?”宁芙问的是其他颜色。
“还喜欢四姑娘。”谢衡含笑道,这男人为了勾人,可不比那些狐媚子差,更何况谢衡年轻貌美,刚及十六的少年,撒娇也是可爱的。
“我可不喜欢小的。”宁芙只当他是孩子。
谢衡想到了别处,倒是红了脸,连耳朵也有些发烫,同她保证道:“我会好生伺候四姑娘的。”
这狐媚子若又有几分清纯,那就别有一番滋味了,连月娘,都觉得这小公子,有几分意思。
她抬眼看了看宗肆,从他脸上,倒是看不出半分喜怒。
宁芙不再搭理谢衡,只给他去看其他布匹去了,面前挂着的青鸦色布匹让她眼前一亮。
她抬手去取时,却是差了些高度,身后却有人帮了她一把,将布料取了下来。
宁芙只觉那取布匹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道:“多谢。”
身后的人却未言语。
宁芙不由疑惑地回头去看,在看到宗肆那张脸时,脸色不由变了变,在看到月娘后,眼神又跟着闪了闪。
谢衡在顷刻间,以将宁芙拉到了身后。
宣王府与长公主府之间的斗法,以及有多不和,谢衡是清楚的,他将宁芙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朝宗肆行礼道:“世子万安。”
宗肆瞥了他一眼,似乎没认出他是谁,而他自然是记不得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
“在下谢衡,是谢康卫之子。”其实谢衡同京中的庆国公府是表亲,不过已是一表三千里了,两家早就没了往来。
“生病了?”宗肆问他身后的宁芙道。
谢衡想起了康阳长公主的叮嘱,便道:“四姑娘前些日染了风寒,是以昨日并未去迎接世子,还望世子见谅。”
宁芙却是不知道,这几日传闻要来的贵人,便是宗肆,怪不得外祖母会让她称病。
谢衡见他许久不开口,心中有些许不安,毕竟宗肆又年长他几岁,从阅历到家世上,都是碾压他的存在,不过他也没从宁芙身前让开。
护主的小狗似的。月娘想。
“生病了还要替人做衣物?”宗肆反问。
宁芙怕他惹恼了宗肆,稍稍推开了谢衡些许,道:“这两日身子才好些,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
她与宗肆上一回见面,算不上愉快,他对她想要的爱,态度几乎是轻蔑的,眼下两人见面也挺尴尬,宁芙找了个借口,就带着谢衡走了。
屈阳去看宗肆,只觉他表情虽平静,可眼中多了几分阴翳,心中不由“咯噔”了下。
他少年时便跟在了宗肆身边,世子长大倒还算担得起清贵郎君的名号,可骨子里,却是个霸道的,从不许别人对他的东西,有半分意思的。
即便那东西,他算不上多喜欢。
若是有人染指,要么处理了人,要么毁了那东西。连六皇子,也曾在这事上,吃过苦头。
“这小公子为何会同四姑娘在一起?”月娘有些不解,既然不是亲戚,按照京中的规矩,就该避嫌才是。
屈阳道:“在京中是如此,不过康阳长公主在驸马未离世前,就有不少面首,对这男女之事,自然不如京中那般在意。谢家想巩固与康阳公主府的关系,这谢公子恐怕……”
这话点到为止即可。
这谢公子,恐怕也是给四姑娘准备的。
若是无人来雍州,便是四姑娘在这消遣消遣公子,以康阳长公主在这的影响力,也是能将这事压下来,不传入京中分毫的。
只是四姑娘日后的夫君,就有几分可怜了,不知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宗肆扯扯嘴角,面无表情。
……
却说宁芙怕宗肆找长公主府的麻烦,还是回了公主府。
“外祖母,圣上为何派世子过来,而非派皇子们?”宁芙委婉提醒,这事非同寻常。
康阳不以为意道:“他自然目的不纯,不过外祖母已有防备,你无需担心,若是不想见他,只管在郊外待着。他瞧不上你,你也不用瞧上他。”
“外祖母为何要杀了李放?”宁芙垂眸道。这是今日听谢衡说起李放已死的事,她才知这事发生在此时。
康阳顿了顿,冷哼了声:“这官场上的人,又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怪就怪那些人看不懂眼色。不过除去李放,是他对你死去的舅舅,出言不逊。”
康阳长公主或许算一个佞臣,可她的大儿子,却是对大燕有贡献的,由不得李放编排。
宁芙在心中苦笑,可是外人却将这,当成了外祖母想销毁在雍州城搜刮民财的罪证。
外祖母一向谨慎,却在此事上护子心切,吃了大亏,李放一事,是公主府凄惨下场的开端。
不过,宁芙却不信这背后无人算计,雍州城官家也不少,而上一辈子,李放指控的罪证被销毁,后来几乎是公主府承担了大部分罪责,未必不是被人拖出来顶了罪。
眼下,李放那藏着的雍州各府的罪状书,得先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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