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拿过那汇款单看了一眼，便直言道：“这是叶子兰捐给我们机构的，一共有五笔，每笔各为五万。”陈列说，“后来我跟我们同事曾上门对她表示了感谢，不过当时……”
陈列欲言又止。
秦时与顾桑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知晓催着陈列将话说完。
陈列面有难色：“这……不太好吧？叶小姐已经过世了，这些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陈列，你得清楚，现在是警方要求你协助办案。”陈知晓声音沉了下去，“我请求你立即将当时的情况作出详细的说明！”
陈列看了秦时一眼，见秦时面无表情，他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那天，叶小姐并不是一个人在家。”
他显得难以启齿，“屋里头除了她，还有两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他们正在吵，好像是关于感情方面的。”
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同处一室，还爆发了争吵，这当中的内情足够人们脑补的了。
更何况后面的发展已经不仅仅是争吵，而是大打出手。
“等等！”陈知晓叫停，“你说他们三个人后来大打出手了？”
陈知晓表示怀疑，因为小兰的这些旧邻居，警方第一时间也都问过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反映过陈列说的这个情况。
“没错，是打了。”陈列颇有些唏嘘，“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小兰在旁边哭，其中一个男的流了一头的血啊！”陈列说，“也不知后来这个男的有没有事。”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小兰不让我们报警，说要是我们报警，她就让律师将捐赠的那些钱拿回来。”
“‘红天使’的规则就是这样，捐赠人在一个月之内，如果想要反悔，可以通过律师将钱财取回。”
顾桑恍然大悟。
陈列接着说下去：“而且无论是小兰还是那个被打的人，都没有向我们求救。”
顾桑将齐放的照片给陈列看，陈列看了一眼，叫了起来：“就是他！那天被打的就是这个男的！”
“他叫齐放，是小兰的前男友。”顾桑说。
“另外一个是谁，陈先生可认识？”
陈列摇头。
“那陈先生可记得对方的长相？”
陈列还是摇头：“当时那个人背对着门口，我们一直都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不过——”
陈列顿了一下，“后来在镇上跟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我们其中一个同事偷偷看过他几眼，秦夫人，我现在就打电话将我们那个同事叫过来协助调查。”
顾桑摆了摆手：“不用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列连连摆手，“就当是我们为叶小姐尽的一点绵薄之力吧！”
说完全当着秦时夫妻俩的面，将当天跟他一起的两名同事都叫过来。
秦氏夫妻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个同事很快就来了，他们反映的情况也是跟陈列所说的那样，其中一个人还大概形容了一下打齐放的那个男人的长相，她称那个男人的长相为：典型的短命之相。
顾桑不禁凝眉，这个看起来这么知性优雅的女人，怎么说出的话会这么的让人大跌眼镜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那个女人的描述，顾桑得以画出了一幅简易的素描图，她将之拿给那个女人看，那女人看了之后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顾桑合上本子，声音特别客气：“谢谢几位的配合，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她说，“我代小兰还有公检法机关，感谢几位的配合。”
这逐客令下得无可挑剔，陈列离开之时有意无意地看了顾桑几眼，也不知是因为顾桑的容颜还是因为顾桑的坏脾气。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顾桑说，“陈局，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暂时没有。”陈知晓说，“秦夫人，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应该做什么，不需要我来教你吧？”顾桑将手中的本子扔过去，“现在多了一个调查目标，陈局，恐怕你接下来要忙得没时间回家吃饭了。”
陈知晓呵呵一笑道：“少回家吃几餐算什么？早点破案才是重要的。”
晚上，秦时夫妻便在落水镇住了下来，镇上的宾馆地方虽小，但是对秦时与顾桑来说，只要能睡就可以了。
他们真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寄生虫。
各自梳洗，夫妻两人背靠在床上，轻声交谈。
“陈列这个人说的话，你信几成？”顾桑问。
秦时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向下弯去半截。
“五成？”
“不，是半成。”
“晕。”顾桑失笑，“你干脆说他全是在胡说就对了！”
“也不全是胡说，至少那天他看到的情况，应该是属实的。”
“那你又只信半成？”
“我就只信这半成啊。”秦时说，“因为他还有九成五都还没有说出来。”秦时说，“其中包括一点，他跟叶子兰的关系。”
“嗯？”顾桑作疑惑状。
“他太镇定，而且，他虽然口口声声地称小兰为叶小姐，可是你发现没有，他对这间屋子很熟悉。”
经秦时这样一说，顾桑随即忆起一个细节，陈列那两个同事进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小心门槛。
“所以你看了门槛了吗？”
“当然。”秦时说，“不止这一点。”他继续说下去，“他一共喝了三杯水，是直接从饮水机里接的。而那台饮水机是整个房子里惟一还保留完整的一件电器。而且，甚至连我们，都不能确定那里的水还能不能喝，可他一连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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