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顾桑心里那座高塔轰然倒下。
那里尘埃飞扬，满地狼藉，她被压在重重断壁残桓之下，无法动弹，全身麻木。
“奶奶……”顾桑艰涩无比，说出这两个字，便已经说不下去了。
沈随心向来清心寡欲的脸上，慢慢掠过一抹异样的笑意。
“所以小桑，你已经在心里判了我的罪了吗？”
沈随心看着心爱的孙女：“小桑，你打算把奶奶抓到牢里吗？”
顾桑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回来不是听自家奶奶认罪的，而是拿奶奶的无罪证据，可是奶奶她居然一开口就承认了。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所以她懵了。
“傻女。”
沈随心笑骂：“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急成这样，这急躁的性子可不像我们顾家的人。”
事态仿佛有转变，顾桑立即抬头，眼神锁定自已奶奶。
“奶奶，请你告诉我真相。”
她艰涩地道：“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我的奶奶，她是不是一个叛国者。”
沈随心伸出手去，将孙女的手握在手里，用自已粗糙的手掌慢慢摩挲。
“傻女，奶奶当然不是叛国者。”
沈随心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的确是‘龙之心’的最高指挥官，但那是从前。”
“你一定跟李维斯打过交道，当时，我跟他都是‘龙之心’的一员，其实跟你爷爷结婚之前，我已经接任指挥官的位置五年了。”
“李维斯一直以为我会到国外去，到‘龙之心’的总部跟他在一起。可是小桑，我发现了李维斯当时策划的反动案。”
沈随心慢慢回忆：“我以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开除了他的身份，此举激起大部分人的不满，后来我跟你爷爷结婚，他们以为我一定会将‘龙之心’交到你爷爷的手里。”
“他们不愿意成为政治工具，所以在我结婚之后，他们便保持了静默，对于我的命令，他们选择了无视。”
“‘龙之心’是我父亲一手创立，当时创立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海外爱国侨胞的安全和顺利打进国外圈子所成立的，父亲嘱咐过我，不可让‘龙之心’沦为政治争夺的工具，我答应了他。”
“所以我一直对他隐瞒我是‘龙之心’指挥官的身份，甚至在他问起‘龙之心’的时候，我都装作不知。”
“他无意要‘龙之心’，我也不可能违背父亲的遗愿。”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们的矛盾终于爆发。后来，我卸下‘龙之心’指挥官的职务，同时，在米国当时的报纸上刊登了一个声明，声明的内容我忘了，大概就是从此以后，‘龙之心’的一切行动皆与我无关的意思。”
“后来我跟你爷爷到意大利做访问，才知道李维斯已经打入意国军队，并且到了一个不小的位置。”
沈随心回忆：“他来找我，希望我回到‘龙之心’继续担任指挥官的职务，我拒绝了，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早就被洗脑了，他是爱国没错，可他爱的，是能让他当政的国。而不是别人当政的国。”
“所以那一次，你们，不欢而散了？”
“何止是不欢而散？”
沈随心叹息：“当时你爷爷跟李维斯在意国部队大打出手，这件事上了他们军报，动静非常大。”
“李维斯当时很不服气，还对我放言说，一定会让我后悔。”
沈随心皱眉，“他说，‘龙之心’既然不姓沈，那么它存在的意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记恨着。”
“而我，有了你们之后，我更加不想理会‘龙之心’，因为在李维斯的带领之下，‘龙之心’早就违背了我父亲的初衷，他将它变成了他在意国排除异已的工具，他在意国一路顺畅，很快爬上国防部长的位置，听说现在已经到了上将级别了。”
事实让人震惊，顾桑瞠目结舌。
“他不断派人来接触我，意图说服我重回‘龙之心’，因为后来，他的一些行动，触到了内部很大一部分人的底线，他们像当初对待我那样，他们对李维斯的命令保持了静默，不回应。”
“那些人来找过我，同样要我回去。但我拒绝了，我劝他们也放手，并且再一次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在当时的《每日邮报》上发表了声明，这一次，我在全世界面前除去李维斯的职务，而不是像上一次一样，只在内部宣布。”
“李维斯自然怀恨在心，他当即便策动了正在摇摆的人对我和那些老队员进行肃清，那些老队员最后都含恨而死，只有我一直被你爷爷护着才幸免于难。”
沈随心落泪：”“我对不起那些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叔伯们，如果当时我硬气一点点，他们就不会丢了生命。小桑，我对不起他们。”
“所以我的余生，都是在佛堂里赎罪。”
沈随心从回忆里脱离，轻轻地叹息，“小桑，原谅我没有第一时间跟你坦白，奶奶没有你那样勇敢。”
“那，陆如瑾是怎么回事？”
“她也来自‘龙之心’，是我亲自招进来的，后来才知道她留在秦家，是要摧毁秦家和C国，所以我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将她送到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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