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苏靖一口气干了两瓶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家实在是想不到敢当着商诺羽的面说自己喜欢其他人的楚苏靖居然会栽在这么一个随意的问题上。直到她拿起第三瓶，商诺羽一把按下她的手，大家才回过神来，相互交换着眼神。
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行了，不就是一直没有喝到酒吗？至于这么借题发挥吗？”商诺羽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众人看着他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表情，又转头看向楚苏靖。
“啊咧？被你识破了？”楚苏靖乖乖地放下酒瓶，冲大家笑了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
只不过在座的都不怎么熟悉她，见她笑了起，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而已，平时看她不说话时总是神情清冷，倒是没想到她也会是个好酒之人。
“比起听到一个想回到十年前去买彩票这种回答，我觉得这次楚苏靖给大家表演灌啤酒更加精彩。那这次就算过了吧。”
听到夏景奚发话，也没人非要缠着楚苏靖要答案了。因为他们老板语气虽然听起来是在打商量，但还没有人傻到不去同意。
楚苏靖见状松了一口气，夏景奚他们自然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没想瞒也瞒不住，但是其他人不问就行了。
现在她唯一的担心就是商诺羽。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泛着凉意一圈圈收紧，像是要让她亲自感受到他心脏处传来的寒意。
而且就像商诺羽能看到楚苏靖仰头将酒灌入喉中时眼底的涩然一样，在他身上其他人看不见听不出东西也同样瞒不过楚苏靖。
他藏在笑意下的薄怒，在楚苏靖看来就像和白玉放在一起的黑曜石那般明显。
但最令她心惊的还是他隐在眼底的悲凉。那分颜色比起手腕处逐渐丧失的温度来说，更加让楚苏靖觉得凉意入骨。
他的恼怒楚苏靖觉得很好理解，毕竟连条狗的醋都会吃的人，不生气才是不正常。
但他有如此浓重的伤感和失落倒是楚苏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那种忧伤根本不像是因为她突然的思念泛滥而导致的，那么短的时间，不会那么深的厚度。
那种浓重程度，反而更像是长期的失望绝望不断累积后形成的厚重阴霾被压抑在了心底深处，然后因为被突然触发，一点点被释放出来。
楚苏靖曾无数次地从镜子里看到过这种眼神，因为太过熟悉，以至于一眼就能让她慌到乱了呼吸。
她那时候重度抑郁，心里压的东西沉甸甸的，不但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她的兴趣，还都能很轻易地成为悲伤爆发的触发点。
那时候的她随时随地就会情绪崩溃，痛哭到呼吸困难，蹲在地上无法起立，就这样不停地循环往复。
而每次等她缓过气来，面无表情地抹掉眼泪去卫生间洗脸时，抬头看到的都是同样一双眼睛。
眼白部分被红色的血丝覆盖，而虹膜旁的一圈平时几不可见的幽蓝也因此显得更加突出，但再往中间就是浓重的雾气，仿佛被阴霾覆盖的天空再也不会等到拨云见日的一刻。
每次她都只是愣个两秒自嘲的笑笑，就当没这回事儿。
但是现在看到他的眼中有同样的情绪，楚苏靖的心瞬间的揪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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