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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开始的时候是想娶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雪,也就是后来的雪妃娘娘。您当时是随着已经被贬的大太子夫妇二人去慕容王府玩耍,遇到了尚未出阁的慕容雪,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回来后告诉老太后娘娘,说您想要娶慕容雪为妻,老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听了很高兴,就和太上皇说起此事。但慕容青良当时是当朝的宰相,这慕容雪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儿,他不愿意让小女儿嫁给您,就请大太子和大太子妃慕容芊从中斡旋,用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枫代替了四小姐慕容雪。”烟玉静静的说,为了说得更清楚,她大胆的直接用了名姓,这样说起来一则容易二则也清楚,“虽然您不满意,但是太上皇听从了大太子的提议,大概也是顾及到慕容青良在朝中的权力,所以指婚给您。老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当时也无法阻止,也是为着大兴王朝着想,反正您可以娶很多的女子,有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也无所谓,就默许了。当时您也答应了,所以就娶了现在的慕容妃。”
“那么说,并不是她想嫁给我的?”
“是的,听老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说起,当时慕容妃为了拒绝嫁给您,在庭院中长跪不起,求父母放弃这个安排,但慕容青良为了小女儿,硬是没有答应,听说,因此,慕容妃还因此差点丢了性命,多亏府中的太医过去诊治,才救了回来。当时老太后娘娘还非常的生气,怨责慕容妃是个不知好歹的女子,还曾经开玩笑说,等她入了宫,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一番。但,等她入了宫,老太后娘娘却是对她深深宠爱,比之对您都不差,但不知为何,如今竟然也是冷淡了。”
“也就是说,当时,慕容青良是为了保护他的小女儿才选择了这个并不被他喜欢的三女儿做代嫁新娘?”
“应该是吧,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但,慕容妃却是不太情愿嫁给您的,刚入四太子府的时候,您就不见面了,日日流连在月娇阁,甚至当时慕容夫人上吊自尽,您都没有露面。”
“慕容夫人上吊自尽?因为什么?”
烟玉大惑不解的看着司马锐,奇怪的说:“皇上,您是在和奴婢开玩笑吧,这些事您怎么都不记得了?”
司马锐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自然是因为慕容家四小姐被皇上,也就是您的父王,太上皇,他当时也是在花园中偶遇到了跟随大太子妃一起的四小姐慕容雪,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也许是天意,两个人就生了感情,并且不久就被太上皇册立为雪妃,深受太上皇宠爱。可慕容夫人顶受不住世人言论,竟然悬梁自尽,当时您正好在月娇阁月娇姑娘那,当时她还没有去世,所以您就没在场,当时慕容妃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
“如果这样说,也就是说,当时慕容雪嫁给朕,并不是慕容青良计划的一部分,而是一个意外?”司马锐静静的问。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但奴婢知道的是,慕容妃是个心地善良,待人温和的主子,从来没有什么坏心眼,也不招惹是非。”
“后来还出了什么事?你曾经说,慕容枫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司马锐接着问。
“是的,当时也是因为雪妃娘娘的事,当时太上皇因为刘氏的陷害,误伤了雪妃娘娘,造成雪妃娘娘痛失头胎,当时的大太子和四太子妃,也就如今的慕容芊和慕容妃,也赶去了雪苑,就是现在的暖玉阁,当时因为有丽妃娘娘在,所以那个暖玉阁一分为二,改名为雪苑和丽苑。在那儿,刘氏伤了马车,致使负了伤的马拖着马车狂奔而出,坠入悬崖,万幸慕容妃命大,没有死,且得乌蒙国的药保持了半年之久才醒来,救她的人姓苏,您和慕容妃还特意商量要去看她,只是因为出了祥福的事就被耽搁了,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这孟妃是何时娶得?”
“就是慕容妃失踪的那半年时间里,太上皇被孟老夫人缠不过,答应了让她的孙女嫁给您,可您一直思念慕容妃,根本就没有理会过她,甚至她偷偷爬上您的床,您也不曾动心。”烟玉有些奇怪的说,“您现在有些奇怪,您竟然喜欢起她来,而且还那么的讨厌慕容妃,奴婢真不知您是怎么了?真是怀疑您是不是中邪了?”
司马锐还想要说什么,听着好像有人向这边走过来,就收住了话头,慢慢的说:“好啦,就到这吧,你去休息吧,这儿有些不错的茶叶,明日您给慕容妃送去吧,告诉她,皇叔的茶叶都是异族进供的,喝起来还是自国产的好。”
烟玉点了点头,拿起茶叶,转身出去,在门口和小德子正好走个对面,小德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轻声说:“烟玉姐姐,老太后娘娘让你去她那儿一趟,你若是没事,就赶快去吧,老太后娘娘如今住在吴妃娘娘的平阳宫那。”
“好的,”烟玉答应了一声,再转回头对司马锐说,“皇上,老太后娘娘让奴婢过去一趟,若是您此时没事,奴婢就过去瞧瞧。”
“你自己小心,不要多嘴,人还是嘴上话少些更讨人喜欢,如今祖母年纪大了,你不可与她顶嘴。”司马锐淡淡的吩咐。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晓得。”烟玉点了点头,司马锐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这皇宫里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看目前情形,有些事一定与老太后娘娘有关,她自然会小心不要多嘴。
平阳宫,老太后根本睡不着,已经很晚了,还是心烦意乱的很,好像总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让她心惊。
尤其是司马锐的反应,更是让她怀疑,是不是司马锐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为什么他每句话听来都是那般的刺耳?
小安子轻声说:“老太后,烟玉过来了。”
“让她进来。”老太后立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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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玉走进房里,看着烛火下的老太后,竟然现出了疲态,怎么会老成如此模样?
“烟玉见过老太后娘娘。”
“起吧,小安子,让烟玉坐下,你先下去吧,若是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儿半步。”老太后冷静的吩咐,她怀疑每一个人,这个烟玉她也怀疑,是不是她走漏了消息?但她还是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出卖自己,也许是她不小心说漏嘴。
“烟玉,在合意苑过得还惯吗?”老太后温和的问,面前这个清秀的女子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奴才。
“挺好,谢谢老太后娘娘记挂着。”烟玉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老太后安静的看着烟玉,她不像是一个可以把秘密说出来的人,况且她并不知道司马锐喝了失忆药的事,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说,小德子说他没有听谁提起慕容枫的旧事,但老太后还是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确定了才不会怀疑。
“这段时间皇上怎么样?”老太后依然温和的问,眼睛里却透着浓浓的研判,似乎在揣测烟玉的任何表情和言语。
“皇上比以前忙一些,也没什么其他的异样。”烟玉很认真的说,“大概是政事繁忙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召妃子侍寝。不论是被贬到冷宫的慕容枫还是如今呆在府里的孟妃。”
“他有没有问起慕容枫?”老太后微笑着问,心里有些放心,烟玉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知道不招惹是非。
烟玉想了想,说:“好像没有,也许偶尔问起过,但奴婢却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没怎么问,甚至不再谈论。奴婢正觉得有些奇怪,但这是皇上自己的私事,奴婢没敢多嘴。况且,慕容枫的父亲生出那么大的事情,被贬入冷宫对她来说也是很正常的。”
老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丫头,真没让自己看走眼,她笑了笑,温和的说:“烟玉呀,有些事,真的是很让我为难。其实我也很喜欢枫儿,但是,若是在大兴王朝的未来和我喜欢的人之间做选择,我能做的,也是唯一可以选择的只能是前者,说我怎么也好,说我专横也罢,我只能如此。其实,枫儿在冷宫我也是很难受,但,呆在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最起码可以避开一些没必要的伤害。毕竟,四太子已经是当今的皇上,能够做他的妃子是多少大家闺秀的梦想,如果是一个罪臣之女都可以做皇后,其他的女子一定是不服,人心也是难以安抚。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做出我自己也不愿意接受的取舍,也知道以后锐儿会怪我,但目前,只能如此!”
烟玉没有吭声,只是安静的望着老太后,心中知道,司马锐的反常一定和老太后有关,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想不出来,所以干脆不问,一脸的平静,看着老太后,就好像她说得事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
“莫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慕容枫,让他越快淡忘越好,对大兴王朝,对皇上,对慕容枫,都是好事,对我们大家都是好事。”老太后眼望着前方,淡淡的说,“如今他是皇上,担着的是大兴王朝的千秋霸业,怎么可以再沉溺于儿女情长中。对慕容枫来说,如今虽是痛苦,却也好过以后皇上三宫六院时的寂寞,若是有一天,她如如今的太后一样面对皇上宠幸慕容雪一般的年轻女子,又要如何忍受,若是有一天一定要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到不如干脆不要面对。”
烟玉点了点头,轻轻地说:“老太后,您说得有理,奴婢一定记得小心不提到慕容枫,免得让皇上分心。”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记得要好好的伺候皇上,若是有什么你觉得不妥的事情,一定要记得来告诉我。”老太后看着烟玉半温和半吩咐的说,“否则就枉我亲手调教了你了。”
“烟玉知道。”烟玉恭敬的回答。
丽妃真是无聊的很,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儿的墙上有几个麻点她都快数清了,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这个老太后,真是个要命的老太太,为了大兴王朝,真是什么都可以牺牲。那个慕容枫也真是倒霉,遇到这么一个以国事为重的老太婆。
“心情不错呀。”有人轻轻的笑着说,好像听不清楚,却又真真切切的响在自己的耳畔。
“司马锐!”丽妃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什么话,朕一个堂堂的皇上,当然是走进来的,哪里可以冒出来人呀,若是可以冒得出人来,哪里还困得住你呀。”司马锐微笑着调侃,并没有把丽妃当成自己父亲的妃子看,在他看来,这个丫头更像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奇怪,有时候真是奇怪,和慕容枫无关的事他都还记得,为什么独独与慕容枫有关的事他记不起来呢?
“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与慕容枫有关呀?”丽妃笑着问,不论怎样,他爱不爱自己,看得到他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不错,朕困惑的很。”司马锐正色的说,“所以想请你帮忙解惑,朕觉得,这件事,你一定知道些。”
丽妃淡淡的一笑,“你这么早出现,还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本是给了你一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么早你就开始有了怀疑,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们的感情啦。——司马锐,不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我说了,乌蒙国就会有灾难,请不要为难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若是你觉得你应该如何你就如何吧,你所思所想所牵所念的都是应该的,不要怀疑自己的所谓不正常,不正常的背后就是正常!”
司马锐沉思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那么说,我目前的情况有许多是不真实的,对吗?我所怀疑的正是我原本该有的真实!”
丽妃轻轻点了点头,“慕容枫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好好的爱,若是一定要问发生了什么,丽妃只能很抱歉的说,也许这个秘密我会带进坟墓,为了乌蒙国的前途,我死也不能说。若让你在我和另外一个人中间做权衡,我知道我的筹码并不重。虽然不能问前尘旧事,但并不妨碍你可以重新开始。”
门外有人问:“丽妃娘娘,您在和谁说话呀?”
丽妃没好气的说:“和我自己说话,这么点个地方,除了我就是我的影子,我还能和谁说话,要不你进来陪我说会话,免得我闷死!”
门外的人没再吭声,丽妃冲司马锐笑了笑,轻声说:“你快回去吧,若是被老太后发现了,我的小命一定不保。”
“朕不以为这儿可以困得住你,只怕是你早就生了离开的心,呵呵,朕就不打扰你了,希望你在这儿过得开心。”司马锐微笑着说,眼睛里有着了解和不说。
忽然一阵风轻轻吹过,桌上的蜡烛突然熄了火,房间立刻暗了下来,隐约的笑声,转瞬即逝。门外的人立刻冲进房屋,重新点燃了烛火,房间里只有丽妃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侍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匆匆转身出去。
一场秋雨,温度骤降了许多,大清早,慕容枫窝在被窝里不愿意起床,如此这样挺好,可以放松做人,就好像自己做白敏时一样,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房间因为很高,所以很冷,冷到她不愿意伸出手,宁愿这样呆在床上拥被而眠。
“小姐,烟玉姐姐来了。”春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说。
慕容枫拥被坐起,窝在床上,笑嘻嘻的说:“快让她进来,反正也不是外人,若是她看见也没关系。”
烟玉走进来,笑着说:“主子,您真是舒服,可以睡个懒觉。是不是房内越来越冷了,奴婢看您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是呀!”慕容枫微笑着说,这个时候,白敏的时代是可以开空调,或者也许已经送暖气了,可这里是千年之前的古代,那些东西还要千年之后才会发明,只有想想,“昨晚还好,今早醒来,春柳说外面下雨了,才发觉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冷得我都不愿意离开床了,还是躲在被子里好一些。”
“皇上知道,所以特意让奴婢送上好的木炭让您取暖,说这冷宫比不得合意苑,要委屈主子些,让您暂且忍耐些日子。”烟玉微笑着说,床上的慕容枫,眉眼间仍然坦然宁静,没有丝毫不堪。
“替我谢谢皇上。”慕容枫淡淡的神情,不惊不喜,不怨不恨,只是淡淡的微笑着,淡淡的说。
烟玉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不知皇上何时才可以接慕容枫回去,这儿确实比不得合意苑,才这个时候,就已经冷成这个样子,若是寒冬来了,要如何应付?
不方便在这地方久呆,烟玉匆匆离开,若是呆得久了,虽然是开心些,但只怕会引起老太后的怀疑,以后再想来这儿,也许就困难了,如今她还想能够不引起老太后的怀疑,在皇上和慕容枫之间做个送信的人,使他们可以早日的恢复当初恩爱。
春柳已经生了炭火,房间里渐渐有了些暖意,慕容枫起来梳洗,吃过早饭,裹着厚厚的外衣,坐在窗前抄佛经,偶尔出神望着窗外,听细雨声声入耳,使得满身心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春柳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这儿虽是冷宫,但看来还是有不少的人喜欢来这儿。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王保,春柳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这个人原是当今皇上身边最贴身的侍卫,后来指派给孟婉露做了侍卫,从他对孟婉露开始和颜悦色的说话开始,就深深的厌恶起这个人来。
他也许只是一个合格的奴才,但也是相当讨厌的奴才。
“什么事?”春柳爱理不理的问。
王保努力保持着微笑,他只是个奴才,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孟婉露,但孟婉露在他看来,也挺可怜的,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重新回到了合意苑,而且还是未来皇后的最得力的人选,他并不想得罪。
但,他也不想得罪春柳,她毕竟是司马锐最宠爱的妃子慕容枫的贴身丫头,难说慕容枫会不会重新获得皇上的欢心,况且,慕容枫也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子,至少不会发火,孟妃好是好,就是性子太烈,凡事太较真,有时候生起气来,还真是吓人。
“孟妃请慕容妃过去坐坐。”王保微笑着说。
“小姐如今正忙着抄佛经,这是皇上吩咐的,若是耽搁,我们可是谁也耽搁不起,若是没什么大事,麻烦你告诉孟姑娘一声,如今不方便过去坐坐,若是她有事,就请她来这儿吧。”春柳冷冷的说,跟着慕容枫在冷宫里呆着,到呆得她性子泼辣了许多。
王保一愣,只好提高些声音,对着里面说:“慕容妃,奴才王保奉孟妃的吩咐,前来请慕容枫去合意苑坐坐。”
“知道了。”慕容枫从房内出来,看着王保,淡淡的笑意,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好像是说秦桧还有仨朋友,虽说那个孟婉露不讨大家的喜欢,却还有一个王保对她忠心,有时候人看人真是好奇怪,看对眼了,怎样都好,看不对眼,如何都不妥。“你稍等一会,我这就随你去。”
“小姐——”春柳很担心,不晓得那个孟婉露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只怕是又要难为慕容枫,那可不是一个和善的女人。
“没事,要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她总不能要了我的命吧,最多是出出心头的恶气,无事,我去去就来。”慕容枫淡淡的说。
王保没敢吭气,孟婉露可没有说让慕容枫去坐坐,孟婉露说的是,“让那个人来见我!”只是,他觉得还是不要这样的说的好,那慕容枫可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主,若真是得罪了,还真是不敢确定皇上会向着她们二人中的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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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意苑,如今再来,也许是陌生人,也许是外人,只是偶尔经过这儿的人,这儿,已经不再是自己歇息之处。
司马锐让她来的时候,她还不曾有这样的感触,其实知道这一次不是好的‘坐坐’,只是不得不坐。孟婉露是她必须面对的一个人,如她一样,孟婉露也是司马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妃子,说起来,两个人交锋是早晚的事,如今来了,就要打点精神面对。
幸好,府里还有烟玉,有她在,总多份踏实。
在这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有人可以帮她,唯一可以信赖的司马锐又变得奇奇怪怪,态度上也时好时坏,说不清他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若不是心中有爱,她真是坚持不下去,只怕早就放弃了,可是,已经来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选择的,当时那个老瘦男人已经劝她不要贪恋这个所谓的大兴王朝,希望她可以选择生活在现代和段之山在一起。是自己放不下司马锐,是司马锐让她有在这个朝代呆下去的勇气,只是,做为一名女子,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坚强可以维持多久。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面对自己选择的现实。
孟婉露静静的坐在前厅里,等着慕容枫,她的表情如冰,心里头是深深的恼恨,这个慕容枫,为何如此阴魂不散?人已经到了冷宫,却仍然能左右皇上的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皇上对慕容枫有如何的留恋和牵挂,但,从一个女人的直觉出发,她觉得,司马锐心中始终有着慕容枫的影子,那痕迹太深,根本抹不去。就算是慕容枫再十恶不赦也无法让皇上真的从此忘记。
她无法忘记那一晚的羞辱,那一晚皇上要宠幸于她,她是何等的兴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出,可,——她不愿意再想起,想起那一晚自己的可怜和羞耻,就好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人从皇上的房间里带了出来,皇上竟然不能靠近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怎么会如此让皇上反感,难道——可皇上不是宠幸过慕容枫吗?
冷冷的看着慕容枫走了进来,今天皇上朝中有要事要处理,烟玉又让她打发去给老太后娘娘送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她终于要好好的和这个女人算算帐了。
几日不见,慕容枫看起来消瘦了些,但依然美丽动人。就算是心中恼恨这个女人,但孟婉露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相当吸引人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颜、优雅的气质、温和的谈吐……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恼火,好在上天有眼,慕容枫有了一个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父亲,使得老太后和皇上将她发配到了冷宫,她的姐姐和兄长们也一个个落魄了,如今,终于自己又回来了。
她盯着慕容枫,目光冷冷的,似乎如刀,一刀刀剐在慕容枫的身上,似乎只是目光就可以将慕容枫伤得遍体是伤。
夏荷轻轻哼了一声,站在一旁,若不是孟婉露没有吭声,她早就冲上去收拾慕容枫了,毁了那张脸,看皇上还喜不喜欢这个女人。若说是狐狸精,这个慕容枫怎么看到也不像,可是,有她就没有自己的主了,有自己的主子就不能容忍这个女人存在,总而言之一句话,就如孟老夫人所说:唯一之法,就是除掉这个女人!
“慕容枫,今日在我这儿,就不要希望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孟婉露冷冷的说,“今日皇上朝中有事,烟玉那丫头又让我派去老太后娘娘那儿办事,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如今没有人可以救你。若说你认识的人,这合意苑里的人你到是都认识,可他们都是奴才,没有人敢为你出头,只有个王保,如今也是我的侍卫,自然不会为你着想。今日,我们两个真要好好的算算我们之间的帐才好。”
慕容枫心中微微一怔,但面上依然淡淡的,害怕又能如何?不如随它去吧,若是一定要死在这儿,也只得认了。
她不说话,只是淡淡的一笑。
孟婉露坐在那,也没有提议让慕容枫坐下,反而是将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淡淡的说:“如今你是罪臣之女,我只需要告诉皇上,我好心好意的请你来合意苑,姐俩说说话,将以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但你不仅不承情,还在我这儿撒泼,打碎了老太后娘娘赏赐我的茶杯,故意向我示威,说些不恭敬的话。然后——”
夏荷关上了房门,室内的光线突然暗淡了许多,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
慕容枫知道,要来的是躲不开的,只是安静的站着,不论发生什么,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低下头,向孟婉露求饶,以免皮肉之苦。电视上和书籍中看到了太多的宫中酷性,这个孟婉露心中全是恼恨,怎可轻易的放过她呢?如果她一定要如此就让她如此吧!
当夏荷第一下打过来的时候,慕容枫动也没有动,不是不痛,而是不能痛,她静静的看着夏荷,这个奴婢是孟婉露的人,如此做是因为夏荷忠心,也许不算是错,若是换了春柳,也许也会一样的为她如此。但肩背上的痕如火,让她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依然不动,撑着捱过第二下、第三下……
慕容枫的不动、不躲、不避、不反抗,让夏荷突然生出一种恐惧感,手中的鞭子也用上更多的气力,心中却上虚虚的,冷冷的汗从额上落下来。她想让鞭子落在慕容枫的面上,却始终不敢去看那双澄净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深邃,如同夜空,如同大海,望不到头。
渐渐觉得有些不支,慕容枫觉得身体好像在火中炙烤,焦燥、晕眩,呼吸有些虚弱。但她依然站着,静静的站着,她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双脚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孟婉露真的火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气恼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统统扫到了地上,听着稀里哗啦的声音,夏荷到是怔了怔,呆呆的看着孟婉露。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孟婉露恨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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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唇角有了血痕,但仍然平静的站着,她觉得这样很无趣,如此对她,孟婉露真的就如此确信这皇宫中自己是第一了吗?也许,孟婉露是真的爱上了司马锐,才会如此对她。
“你希望我如何?”慕容枫面色苍白的微微一笑,淡淡的问。
孟婉露到是一愣。
“我不做反应,是因为我觉得我无错,你爱司马锐,他爱不爱你,何必怪责在我身上?”慕容枫额头有虚汗流下,疼痛有些麻木,让她如同坐在火中般难受。
那素淡的衣上,有淡淡的血痕。
司马锐一进合意苑,首先看到王保一脸慌张,转身向后就走。眉头一皱,知道一定是孟婉露又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王保,见了朕,为何不打招呼,直奔偏院前厅,是不是孟妃又惹出什么是非啦?烟玉呢?”
“没,没,奴才只是想去通知孟妃,告诉她,您,您回来了,她已经盼了您很久了,知道您,回来,一定非常高兴。”王保觉得自己的嘴巴是越来越不利索,“烟玉姑娘,她,她去老太后,老太后娘娘那,去替孟妃送样东西给老太后娘娘。”
“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啦?”司马锐皱着眉头,冷冷的说,“不必通知她,朕还有事要处理。”
“是,是。”王保头点的像捣蒜。
小德子有些怀疑,这个王保,平日不是这样,虽然说跟着孟妃,但也是个办事稳重的人,今日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在替自己的主子搪塞。
孟婉露能生出什么事来呢?
除非和慕容枫有关。
“皇上,您还是先去看看孟妃吧,总是冷落着也不好呀。”小德子在一旁轻声说,瞧了一眼王保,“您瞧王保急成如此模样,若是您不去看看,不晓得孟妃会不会责备他办事不力?”
“不会,不会。”王保嘿嘿的笑,额头急出了汗,老天爷,这个时候皇上可千万不要去,主子和夏荷,真是够胆大的,竟然把慕容枫弄到合意苑里打,若打出个三长两短来,皇上还不要了她们主仆二人的命?!那孟妃是个争胜好强的主,夏荷也是,做奴才的,不帮着主子好好的处理事情,竟然还添油加醋,真是可气!
如今虽然慕容枫是关在冷宫里的妃,但,以前皇上是如何宠爱着她,他可是知道,若是过了这段时间,皇上再重新把慕容枫接回合意苑,还有孟妃的好日子可过吗?真是够可以的。
他越是如此,小德子越是怀疑。
“皇上,您今日也累了,不如让孟妃陪您下盘棋。”小德子笑嘻嘻的说,“也算是放松一下。”
司马锐想了想,看了看小德子,说:“下棋?朕看就不必了,不过,这几日,朕到是真的好些时间没去看望孟妃啦,就去看看吧。”
王保差点昏过去,看着小德子,一脸的哭笑不得。
小德子冲他微微一笑,说:“你可要请我吃饭,谢谢我,若不是我,皇上今日怎么可能去看你的主子。”
王保死的心都有了,若是皇上知道慕容枫是他带来的,怕是没有好果子可吃。
进了偏院,看见前厅的门紧紧关着,隐约有物品被砸碎的声音,乱乱的。还隐约听得见孟婉露说话的声音。
“孟妃,皇上来看您啦!”老远,王保就高声喊。
“好好的大白天的关什么前厅的门。”司马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王保,“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没有,没有,没……有……”王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心里不停的念叨:主子呀,您快点出来吧,可千万别让皇上进去,若是进去,您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孟婉露正在发火,可以砸得东西都让她砸了,可是,砸到慕容枫身上,却不见慕容枫有任何的躲闪动作,她气得脑子都大了,这个臭女人简直是气死了,她都气得要骂人啦。
夏荷却是听到王保的声音,急忙对孟婉露说:“主子,您先消消气,奴婢好像听到王保在外面喊,说是皇上来看您了。”
孟婉露一愣,还没发应过来,手里的一个果盘顺手扔了出去,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偏巧这个时候,有人在敲前厅的门。
夏荷看着孟婉露:“主子,您快些住手,莫让皇上找出短处。”
“开门!”是司马锐的声音,相当的不耐烦,这个时候,好好锁什么前厅的大门,一定有什么不妥的事情。王保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他的为人处事自己是知道的,是个忠心的奴才,肯定是孟婉露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他原来是不想过问的,但小德子在一边一直怂恿,他想了想,就过来看看吧,免得她再去孟老太太那儿告状,弄得孟老太太又要上门罗嗦。
孟婉露急忙坐好,夏荷匆忙去开门,慕容枫仍然静静的站着,只是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她甚至不知道司马锐这个时候就站在门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晕眩,老觉得眼前有无数只小鸟在飞。
夏荷打开了门,一阵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慕容枫突然有些不真实感,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司马锐走了进来,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站在房内的慕容枫,只是看到一地的碎片,前厅本来挺宽敞,如今一地的散乱,看起来好像局促了许多。他皱了下眉,尽量和气的问:“婉露,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的火,连祖母赏赐的东西也砸了?”
孟婉露刚要说话,眼泪先流了出来,跑到司马锐跟前,扑进他怀中,喃喃的说:“皇上,您回来就好。”
夏荷见皇上没有理会慕容枫,心中踏实了些,她并不知皇上并没有看到在光线并不明朗的地方站着的慕容枫。如果皇上不理会慕容枫,这次打人的事打也就打了,最多皇上假意嗔怪几句就作罢了。
慕容枫隐约听见了司马锐的声音,抬眼却看到司马锐揽着孟婉露,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多余。也许董薇薇说得不错,自己原本就是多余的人,若是没有她白敏附在慕容枫身上,也许慕容枫根本就不会赢得司马锐的喜欢,说不定,反而这个泼辣的孟婉露更适合司马锐。
她觉得委屈,觉得难受,觉得想要赶快离开,躲到一个司马锐看不见,也看不见司马锐的地方,这样,自己还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像个可怜的小可怜虫。
小德子却看见了慕容枫,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个孟婉露真的是疯了,竟然敢把慕容枫弄到合意苑来打,而且还打得身上衣服都沾了血,真是胆大包天啦!
司马锐揽着孟婉露向外走,对夏荷说:“吩咐人把这儿收拾一下,成什么样子啦,好啦,不要哭了,有什么委屈说来朕听听。”
慕容枫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真的是再也坚持不住了,还有什么比眼睛看到的还真实,自己不是还抱着幻想的吗?现在破碎了吧!自己就应该好好的呆在冷宫里,和春柳一起,抄她自己的佛经,跑到这合意苑来‘坐坐’,真是自己自找的。她觉得真的累了,想要歇歇,她觉得司马锐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自己的视力越来越不清晰,而且双腿越来越酸软。
“皇——上——,是慕容妃!”小德子脱口喊了出来,并非是有意,只是看着慕容枫体力不以,身体摇摇晃晃,突然昏迷过去,这就要摔到地上,吓得喊出来的,地上全是碎片,若是摔在地上,只怕是伤的会更重。
司马锐一愣,回头看到一个人这就要摔到地上,小德子条件反射的冲上去,一把扶住,那人正好侧转头,青丝散开,一张脸,苍白无色,唇角有血,双目紧闭,正是慕容枫。
“皇上,皇上,她,她昏过去了。”小德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救的看向司马锐,只觉得慕容枫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软,根本扶不住。慕容枫是他的主子,他不可以随意搀扶挪动,只能努力一个姿势扶着慕容枫的身体。
司马锐脑子就跟炸开了一般,慕容枫唇畔和衣服上的血让他的大脑一片的混乱,他站在那儿,人是呆呆的,不说话,也不动弹。
一种心疼的感觉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他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是急促的,是几乎可以窒息的,是无法控制的僵硬。面前的女人,一张苍白的面容,一双紧闭的双眼,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让他心疼到死的怜惜。一时间,在他脑海中混乱成海。
这时,烟玉打外面进来,看到小德子扶着的慕容枫,吓了一跳,“小德子,慕容妃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为何这衣服上如此多的血?还不快传太医!”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马锐转回头看着孟婉露,冷冷的问:“是不是你做的?”那话说出来,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吐出来。
孟婉露刚要解释,司马锐却不再理会她,走过去抱着慕容枫离开了,对小德子说:“传太医到朕的寝室,去平阳宫把丽妃带来。就说是朕的命令,若是祖母不同意,就派人强行带来!烟玉,你来照料慕容枫,再派人去把春柳找来。”
小德子匆匆离开,司马锐真生气了,说出的话,听起来都冷冰冰的,难道他想起什么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赶到平阳宫,正巧老太后正巧在吃午饭,小德子安静的站着,轻声说:“老太后娘娘,皇上让丽妃娘娘过去一趟。”
“不行,丽妃哪也不能去。”老太后冷冷的说,“皇上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让丽妃过去了?”
“是慕容妃受了伤。”小德子觉得还是简单的回答问题好。
“慕容枫受了伤?!”老太后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太清楚,皇上让丽妃娘娘抓紧时间过去。”小德子低着头,心中思忖,若是老太后娘娘知道皇上着急的模样,一定不高兴,只怕是皇上心里还没有完全的忘记慕容枫。
“不行,丽妃不能去。”老太后心中想,若是丽妃走露了风声,让司马锐知道了自己喝了失忆药的事,一定恨她入骨,而且定是不肯顺从的做大兴王朝的皇上。
“皇上说,若是您不答应,就强行把丽妃带走。”小德子只得如此说,这是皇上嘱咐的,若是人带不回去,皇上肯定不会饶了他,而且,慕容枫伤得不清,耽搁了时间也不好。
老太后一愣,看着小德子说:“他真是如此说得吗?”
“是的,皇上很着急,因为慕容妃好像伤得很重,所以急需丽妃前去救治。”小德子认真的说,“老太后娘娘,您若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看,但现在耽误不得时间,皇上真的很急的。”
老太后皱了下眉头,刚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对小德子说:“好吧,我这就让丽妃过去,但我会一同陪着去,你且不可多嘴。”
小德子点了点头。
司马锐将慕容枫放到床上,慕容枫几乎是没有知觉的,只是安静的躺着,脸色苍白,静而无声。望着这个昏迷的女子,慕容枫,司马锐心中有种莫名的绞痛,他想不起与她有关的事情,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女子一定与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烟玉,朕与这女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司马锐迟疑的问,“难道仅仅是朕宠幸过她吗?朕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
烟玉犹豫的看着司马锐,真是想不起来了吗?“她是您最爱的一个女子,并不仅仅是您宠幸了她这般简单,您爱她,皇上,您一直疼爱着她,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变成这个模样。”
司马锐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吭声,静静的想着,可什么也想不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忘记了吗?
老太后和丽妃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太后一眼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慕容枫,脸色苍白,小德子没有说谎。
丽妃急忙上前帮着烟玉给慕容枫疗伤,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轻声问:“皇上,这是谁呀,下得如此狠手?”
司马锐有些疲惫的说:“先给她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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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后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也是心疼,想必是孟婉露那丫头做得好事,这个孟婉露做事也着急了些吧,难道一年的时间都等不到吗?只要一年的时间,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得到皇上,却偏偏急在这一时。
烟玉说:“皇上,春柳来了。”
“让春柳带慕容枫回去,路上仔细些。”司马锐轻声说,“多派些人手,路上小心不要颠簸着她。”
“皇上,还要送回去吗?”烟玉不安的说,“那儿冷清的很,怕是去了那儿,无法细细的照顾。”
司马锐什么也没有说,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就这样吧,她毕竟是罪臣之女,既然已经贬到了冷宫,就只得在冷宫里呆着。如今伤已经收拾利索了,就回去吧。”
老太后一旁看了,心中到还觉得安慰,不论怎样,丽妃的药还是好的,虽然慕容枫伤成这个模样,但司马锐表现的如此平淡,还是蛮让她放心的,最起码,司马锐不会因为这个女人放弃皇位。
“祖母,您先回去吧,这儿事情处理好了,丽妃可以和您一起回去了。小德子,送祖母回平阳宫。”司马锐淡淡的说,“烟玉,帮着春柳替慕容枫收拾好,准备一辆软轿送她回去。”
老太后和丽妃一起离开了,路上,老太后一直没有吭声,叹息声静静的咽了回去,她不是不心疼慕容枫,可有些事,似乎单纯怜悯解决不了问题。“丽妃,看来你是真没有骗我,这药确实有用。”
丽妃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只是可怜了慕容枫,那般柔弱无助,与世无争的女子,竟然也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老太后和丽妃一走,司马锐看了看安静的依然在昏迷状态中的慕容枫,对烟玉说:“去把孟婉露和夏荷找来。”
春柳静静的收拾着慕容枫沾了血迹的衣服,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头真是怨恨司马锐,若是不喜欢了,也不必如此对待,打了难道就白打了,而且还让打人的人来看笑话!虽然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但知道是孟婉露让王保来请的,出事自然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用猜都知道,小姐挨打一定是孟婉露指使的。
“春柳,慕容枫为什么会来这儿?”司马锐静静的问。
“是您的孟妃让王保亲自去请来的,说是孟妃想请小姐来这儿坐坐,小姐哪里会想到会发生如此情况。”春柳低声带着怨气的说,“皇上,您若是不再喜欢小姐了,您就让小姐过个安静的日子,让她能够在冷宫里安静的过她自己的日子吧。如今已经挨了打,您竟然还让打人的人来看笑话,您难道真的一点也在意您以前还那般的思念过小姐吗?小姐失踪的时候,您不也是伤心绝望、痛不欲生的吗?”
司马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枫。
烟玉从外面进来,轻声说:“皇上,孟妃、夏荷带来了。”
“让她们进来。”司马锐平淡的说。
孟婉露和夏荷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背着朕打她?”司马锐的表情平静的就好像在问,外面的天气是好还是坏般自然,平淡无奇。
孟婉露眼含泪的说:“皇上,您一定要明鉴。婉露原本只是想请慕容枫过来坐坐,化解开我们以前的矛盾,并无别的意思,可是,这慕容枫竟然当着婉露的面指责老太后娘娘和您,说老太后娘娘如何狠毒自私,说您如何寡情薄义,婉露听着难过,就与她争辩起来,没想到她竟然摔碎了老太后娘娘赏赐与婉露的茶杯,夏荷劝阻,她竟然动手打了夏荷,您以前也见过她动手打过夏荷,然后还想打婉露,也是夏荷心急护主,两人就动起手来。——“
司马锐只是安静的看着孟婉露,淡淡的说:“她是朕的妃子,你们二人如今还是平起平坐,何必如此?就算她犯了错,要处罚她的也是朕而不是你,你竟然敢背着朕打她,而且还是让一个奴才动手。朕如何饶你?——春柳,你们敏枫居没有侍卫,朕如今指派一个给你,带着孟妃去你们那,你刚刚清理伤口也见了你家小姐伤得如何,如今这孟妃去了,夏荷如何打的,你就如何给朕打回来,刚刚朕已经让丽妃留了些药,半个时辰后,朕自然会派人去接孟妃回来。烟玉,带着夏荷去取了她打了慕容枫的鞭子来,交给春柳。”
司马锐的声音平静的一点波澜也没有,却听得一室的人毛骨悚然。他说得如此平淡,却安排的如此起伏!
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司马锐在开玩笑。
孟婉露让王保去请了慕容枫到了合意苑,然后关上门让夏荷动手打了慕容枫。如今,皇上指派了一位侍卫给慕容枫,然后让孟婉露去敏枫居,并且让春柳照着夏荷的样子,夏荷如何打的慕容枫,春柳就如何打回来在孟婉露身上!
这个办法听起来竟是如此冷酷无情。
烟玉轻声对春柳说:“回去之后,莫要惊动了主子,若是她醒来,恐怕不会允许你打人,以主子的慈善心肠,只怕是也就饶了。但是这是皇上的吩咐,你若是不做就是违抗圣旨。皇上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你只能听不能反对。而且,夏荷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下手自然比常人重些,你记得多打几下替我解解恨!”
春柳点了点头,轻声说:“春柳知道。”
夏荷心里狂跳,不知道该如何去通知孟老太太才好,如今可以救得了主子的,恐怕只有孟老太太啦。
孟婉露更是心惊,怎么会这样?她看着司马锐,颤声说:“皇上,您竟然让一个奴才来打婉露,婉露可是您的妃子呀?可是大兴王朝未来的皇后,您竟然,竟然——”
“朕竟然什么?”司马锐冷冷的说,“你不是已经让一个奴才打了朕的慕容妃了吗?难道朕的妃子唯你独尊吗?大兴王朝未来的皇后?谁告诉你的?朕虽然是当今的皇上,可并没有就说你就是朕的皇后,如此不懂得谦让、包容的女子,怎么可以母仪天下?还是罢啦吧。如此的持宠生骄,朕最是厌烦。春柳,朕如何吩咐的,你可听得清楚了,若是没有做好,休怪朕治你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春柳恭敬的说:“奴才听得真真的,一定完成皇上您吩咐的事!”
在敏枫居,春柳安排好慕容枫休息,慕容枫的伤口上已经敷了药,人仍然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春柳并不希望小姐这个时候醒来,小姐是个心善的人,只怕是见了,也许就放了孟婉露。有着侍卫守着,有着皇上的圣旨,春柳才不介意孟婉露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举起鞭子,虽然她不是一个有武功在身的人,但她有仇恨,若不是这个女子,小姐哪里要受这样的委屈,小姐也许心软,可自己不心软,不好好的给这个女子一个教训,只怕是以后还会惹事生非。
“奴才,你敢打我!”孟婉露并不相信春柳真的敢打她,毕竟她是主子,春柳是个奴才。
“为什么不敢,这是皇上的圣旨,若是不打,春柳就是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春柳仔细考虑过了,您是个主子不错,可皇上更是个大大的主子,既然皇上比您这个主子大,春柳就得听大主子的。打!”说着,一鞭子下去,孟婉露差点没疼昏过去,长这么大了,这还是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让一个奴才打。
“狗奴才,我定不饶你!啊——”孟婉露额头上见了汗。
“随便您。”春柳咬着嘴唇,冷冷的举起鞭子,坚定的说,“孟妃,您是主子不错,可小姐更是春柳的主子,夏荷可以为您做的事,春柳一样可以为小姐做!”
说着,打着,每打一鞭,似乎小姐的痛就会少一些。
孟婉露额上有汗,眼中有泪,心中有痛,声声惨叫。
半个时辰后,司马锐准时让人来接孟妃,如何送慕容枫回来的,如何接走的孟婉露,多一句话也没有。
刚刚回到合意苑,孟老太太就赶来了,夏荷的通知让孟老太太差点气晕过去,简直是反了天了,竟然敢让一个奴才打她的宝贝孙女,真是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了。
“皇上在吗?!”孟老太太进门就问。
“在。”司马锐懒洋洋的回答,他正在看书,朝中的事已经处理完了,难得闲下来有时间看会书,也猜到夏荷会告状,会通知孟老太太,随她的便,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把这个时时想要监视他的奴才撵回家,免得天天没事惹出是非来。
“锐儿——”孟老太太气呼呼的刚要说话。
司马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语气,轻轻的说:“麻烦您称呼朕为皇上,朕不想为难您,您毕竟是当朝孟大学士的母亲,真的说了,怕您脸上挂不住。”
“你!”孟老太太气恼的说,“我还是你的姑姑。”
“朕说是,就是;朕若说不是,就不是。不要令朕不高兴。”司马锐淡淡的、懒洋洋的回答。
“好!皇上!”孟老太太故意的郑重其事的说,“我到想问问婉露因何挨打?而且还竟然是个奴才打的。”
司马锐冷冷的说:“在朕的面前称‘我’,你也未免太过猖狂了吧?而且,朕教训自己的妃子,轮得到你们这些个做臣子的人说话吗?竟然敢跑到合意苑来指责朕,你可真够有‘教养’的!来人,把夏荷带来!竟然敢去告状,干涉后宫之事,找死!”
“司马锐!——”孟老太太简直是气晕头了,直呼着司马锐的名字,刚要说话。
“小德子,给我掌嘴!”司马锐冷冷的说,“难怪手下的奴才敢干涉后宫之事,一个大学士的女儿竟然敢背着朕教训朕的妃子,若是没有你这个做祖母的纵惯着,如何来得胆量?朕还没有问你,你竟然先质问起朕来。”
孟老太太愣了好半天没有吭声,她没有想到司马锐会如此态度,她已经习惯了宫中的人对她照顾、迁就,从自己的父亲起,大家就一直很忍让于她。
小德子看了看皇上,不知道动手还是不动手。
“小德子,朕说得话你没听见是不是?”司马锐不耐烦的问。
小德子吓得一哆嗦,上去就给了孟老太太一巴掌,打得又利索又脆响,饶是孟老太太是个火爆脾气,竟然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其实,小德子也是一时反应,若是真让他有时间慢慢打,他肯定下不了手,只是皇上这一声,让他有了条件反射而已。
被烟玉带进来的夏荷正好看到,立刻低下头,知道等待自己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皇上,夏荷带来了。”烟玉安静的说。
“孟老夫人,这夏荷可是你亲自挑来给孟妃的?这丫头可真是随你,”司马锐懒洋洋的说,“竟然敢出手打朕的妃子,胆量和本事都不可小觑,这样子的人,朕可是不敢放在身边。这样吧,来人呢,把这个夏荷的武功废了,拉出去杖责三十,让孟老夫人领回家去吧。”
孟老太太当真是愣住了,刚刚挨得那一巴掌还没醒过神来,如今夏荷又被撵了出来,以后,孙女要靠谁来扶持呢?
夏荷躺在凳子上,那棍子打在身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却突然想起初次遇到慕容枫的情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那个女子,真的不是自己的主子可以应付的了的。那是个根本就没存心机的女子,她做事完全是率性而为,没有过多的考虑过什么,所以做得坦然,而主子和自己则处心积虑的对付她,反而被动。
孟婉露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皇上,你若是这样下去,肯定会后悔的。”孟老太太恨恨的说,“婉露哪点不好,她完全是为了你!”
“这不是她好不好的事,是朕高不高兴的事,若是她再这样任性下去,朕就真的要休了她,如同夏荷一样撵回家去。”司马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事的话,就都下去吧,朕乏了,孟老夫人,你自己回吧。以后没事,不要把这儿当成个说来就来的地方,没有朕的旨意,就不要来了,你还真当朕的地方是平民百姓的家,说进就进的吗?散了吧。”
孟老夫人硬是没有说出话来,其实对这个侄子,她还真是有些不太敢太过放纵,不是不知道他的处事方式,若是真惹恼了他,只怕是没有好结果。原来他只是个四太子,有些事不得不听他父亲也就是太上皇的安排,而如今他是当今的皇上,有些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以前休不了孟婉露,可并不表明现在休不了。
“我想去看看婉露。”孟老夫人低声下气的说。
“罢了吧,已经不早了,都回去吧,她已经是嫁出来的人,在朕这儿,你还不放心吗?只要她自己不惹事,朕才懒得多事呢。”司马锐拿起了书,遮住了脸,再也不看众人。
敏枫居,慕容枫醒了过来,安静的看着外面,身上是又酸又痛,很不舒服。
“小姐,您醒了。”春柳的心情不错,看着慕容枫,丽妃娘娘的药实在是神奇的很,虽然还有血痕,但已经没有原来看到的那么恐怖了,“小姐,春柳真有好事情要告诉您。”
慕容枫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可听?如今我到觉得事情不要太坏就是好事了。”
“真的是好事。”春柳微笑着说,“您不是让孟婉露给骗了去,还挨了夏荷的打吗?您没想到吧,皇上他……”
春柳细细的说着发生的事情,慕容枫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司马锐如今的表现实在是奇怪的很,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让他淡忘了许多吗?为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还记得,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他却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七天的时间。
这七天没有任何人打扰她们,司马锐也并没有来,这让春柳多少有些失望,她原是以为司马锐会来看望慕容枫的,但没有。不过,目前也不坏,至少没有人找她们主仆二人的事,连孟老太太都没有露面。
这多少让慕容枫也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如果是事情真像春柳所说的,司马锐让春柳打了孟婉露,若是孟老太太不在她这儿讨回来所谓的‘公道’,孟老太太怎么会罢休呢?可是,孟老太太就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竟然没有一点消息出现。
其实她的伤只不过过了两日就好利索了,不得不承认,乌蒙国的药就是神奇,若是放在白敏的时代,怕也是不敢想像的。下得了床,慕容枫就开始安静的继续抄她的佛经,到也不怎么难过。在敏枫居的日子是闲散的,并不太像是冷宫的日子,合意苑里的烟玉经常过来,送来一些合适的东西,有时候小德子也会过来,宫里有什么希罕的东西,好玩的东西,也会悄悄的送来,只说是皇上让送来的,别的也不多说,到让慕容枫有些不太适应。
若说他忘了自己,可是他突然变得有些殷勤;若说他在意,可又从来不见他露面。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有好久,没有司马强的消息了,也不见司马明朗来这儿闲坐,似乎,突然间,大家都忙碌起来。
黄昏的时候,小五来了,几日不见,似乎胖了些,穿了件淡粉的衣服,更加显得眉清目秀,说话柔柔软软的,听着,有些许羞涩和幸福的味道,看着慕容枫,眼神也不再恐惶不安。
“见过慕容妃。”小五施了一礼,行动间有了温婉的味道。
慕容枫看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问:“今日早上还和春柳聊起过你,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如今可好?看你如今气色,在司马强那儿过得应该还好,虽然雅丽如今不太方便照顾你,但有司马强,想必你也受不到什么委屈。司马强虽然性子直率些,但人到真是个好人。若不是有他,只怕是如今坐在椅中的人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小五轻轻一笑,恭敬的说:“是呀,司马公子真是个好人,开始的时候还因着小姐的事记恨着他,但,他真的一直挺照顾奴婢的,丽妃娘娘也说,司马公子其实若是没遇到红玉,定会活得更洒脱些。”
慕容枫笑了笑,看到小五眼中突然的亮光,提到司马强的时候,她似乎突然快乐了许多。
“你家娘娘为何多日没有出现了,以前丽妃娘娘常过来看望我家小姐的,有时候还说上几句话,为何如今不见来了?”春柳一边微笑着问,看着小五,一边心中暗自思忖,为何,这小五不去照顾丽妃娘娘,却一直跟着司马强。
“我家娘娘被老太后娘娘软禁起来了。”小五低声说,“听司马公子说,好像是因为慕容妃的事,具体因为什么,司马公子没有说,但却说,要说起来,丽妃娘娘也真是个率性的人,只是可惜嫁了太上皇,说到底也怪他听信了别人的话,错带了她来到了大兴王朝,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
“和我家小姐还有关系?”春柳一愣,下意识的说,“我家小姐都已经住到了冷宫,难道老太后娘娘还不放心?我家小姐到底有什么事竟然连老太后娘娘也存了防备的心?”
“红玉如今如何啦?”慕容枫突然转移了话题,轻声问。
“红玉如今回娘家住了,身体不好,那一日,在祥福宫的时候,司马公子听到您父亲的话,知道了红玉的事情,当时情绪有些激动,后来,红玉前去探望受伤的司马公子的时候,司马公子心中恼恨于她,抽剑刺伤了她,其实也是司马公子心软,不忍心真的杀了她,所以刺偏了,离心脏有一点距离,当时让我家娘娘给救了回来。如今在娘家养着,应该已经没事了吧。”小五叹了口气说,“若是换做我,当时肯定一剑杀死了她,但司马公子念着二人曾经是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放了她一马。”
慕容枫轻轻一笑,淡淡的说:“司马强也愿意与他人聊聊心事了,看样子,已经从他母亲自杀和红玉背叛的事情中脱身出来,这样最好,能够想开,真是他的福气。小五,你能够照顾,或者说,你能遇到司马强,也算是你的福气,如今他虽然身体有些残疾,但,到算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说不定,真是你们有缘。”
小五面色一红,突然低下头,不再说什么,却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声跃入自己耳中,如同一个小鼓在耳边敲啊敲。
慕容枫突然释然的一笑,有这个懂事的小五陪着,对司马强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司马强其实不算是个有野心的家伙,正如雅丽所说,如果没有遇到红玉,说不定,司马强会活成第二个司马锐。小五虽然是个奴婢,但心底善良,为人温柔贤淑,正好可以慰藉司马强那颗一直受伤的心。
希望他们二人可以幸福。
这一日,黄昏是在秋雨中来临的,开始更冷了,有些不适应,春柳早早的就生上了炭火,房间里到是温暖的很。小德子曾经带人过来,修缮了一些破损的地方,比如门窗之类,比起刚开始来说,实在是舒服太多了。慕容枫挺满意目前的情况的。
今日突然有了兴致,记起好久没有吃水饺了,那是在家过年的时候要吃的,再怎么奢华的日子,也会在春节的除夕夜包水饺在次日的清晨下着吃。
耐心的剁了肉馅,是上好的五花肉,这儿虽然是冷宫,可有着合意苑烟玉、小德子和正阳宫皇后的照应,所用物品全都是好的。
选了萝卜,配了葱姜之类,耐心的调成馅。
再和好了面,让它静静的躺在潮湿的笼布下,静静醒着。
和春柳一起,两个人包着水饺,聊着些家常的话,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渐渐迷蒙成一片。
春柳去生火,慕容枫静静的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一行清泪,怎么可能不想念,怎么可能真的忘记,这种寂寞和无助的感受,是如何语言才说得清楚?
“枫儿——”
慕容枫猛得一回头,是司马锐静静的站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望着她,淡淡的说:“这样称呼好一些,你如今贬在冷宫,若是称妃,怕是你会觉得在嘲讽你;若是连名带姓的喊,又太费朕的口舌。所以如此。”
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管他是真是假,这一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快乐就是最真实的。慕容枫泪水仍在眼眶里打转,腮边的泪痕仍然未干,淡淡的笑容就已经浮上了面庞。“哪里有如此多的理由?你以前如此称呼的时候可没有如此多的解释。”
司马锐似乎并不想谈论以前,只是淡淡的转移开话题,看着水饺说:“你们主仆二人好像过得挺舒心呀,到是不用朕担心。”
慕容枫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人站在那,低下头,心里头有些悲哀的埋怨自己不该多嘴,这个时候,司马锐是皇上,皇上代表了一种权势,他已经不爱自己了,忘记了许多的以前,自己竟然还念念不忘,就好像在故意的套近乎,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啦。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司马锐转回头看着慕容枫,淡淡的问。
慕容枫咽回眼泪,那悲哀和无助的眼神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忍让,她突然好想远远的离开这个人。为什么,他是如此容易的就可以伤害到自己?仅仅是一种不在意,就会让自己遍体是伤?她尽可能的微笑一下,淡淡的、轻轻的说:“没事,只是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多余,不如沉默让我觉得有安全感。”
司马锐看着慕容枫,那种忍让让他心头猛得一颤,她似乎是害怕着自己,渴望见到又渴望躲开,如此的矛盾,如此的悲哀,却藏在淡淡的微笑后面,笑容却又是如此的脆弱。
司马锐的眼睛微微一酸,立刻眨了眨,掩饰过去。
“春柳呢?”司马锐故意忽视慕容枫的反应,淡淡的问。
“应该在外面吧。”慕容枫也尽可能平静的回答,对自己说,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在意他的行为,不要听他的言词,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也许就好。
正说着,春柳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小姐,外面的雨下得好大,难得秋天下如此大的雨,时间过得真是快,今天正好是您去年出事的时间,呆在这儿竟然忘了八月十五的事,怪不得前几日宫里那般的热闹,皇上也不来这儿,原来大家都在忙中秋节的事。想想那时,您遇到了那件事,如今好好的站在这儿,就好像做了场梦一般,若是皇上能够记挂着这儿,就没什么遗憾了,春柳真是奇怪,那时皇上为了您,差点活不下去了,虽然不得已娶了孟婉露,可从没见过他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怪人们都说,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皇上也不例外!”
慕容枫轻声说:“怎么愈发变得如此罗嗦起来?让你去烧火的,怎么烧出如此多的废话?”
“哪里是废话,是春柳的真心话。”春柳不乐意的说,看着慕容枫,认真的说,“春柳真是替小姐不值,那个皇上也太——皇上?!您哪里冒出来的?”
司马锐淡淡一笑,说:“什么话,怎么跟丽妃说话一个调,什么叫皇上哪儿冒出来的?朕自然是好好的自己走进来了,小德子也在外面,你没瞧见吗?”
春柳立刻扭头去看,看到门口站着的小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一直站在这儿,”小德子微笑着说,“是你自己没有注意而已,皇上其实老早就进来了,还和慕容妃说了两句话,其实,最早,在慕容妃和你主仆二人包水饺的时候,皇上就在外面了,只是慕容妃和你都没有看到,还害得皇上在外面淋雨,到是你在里面挺舒服的,好好的温暖如春的呆着。”
春柳眼睛睁得老大,看了看慕容枫,慕容枫点了点头。春柳羞得脸通红,只得结巴着说:“这,这,奴才出去,出去下水饺。”
“好啊,那朕就在这儿用膳吧。”司马锐微笑着说,却不看慕容枫,似乎有意的避讳着什么,“看看你们主仆二人的手艺如何。”
慕容枫就是觉得难受,司马锐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多余。她安静的不说话。
过了一会,小德子走到门口看了看,才回来说:“皇上,他走了。”
司马锐轻轻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动情,如此忠心,若不是因着是个太监,朕到真想成全了他,难得他如此痴心于一个人,像个男人一样的爱着她。”
小德子没有吭声,只是低下头,有些难过,过了一会,悄悄退了出去,去找春柳,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枫儿,对不起。”司马锐这才回头看着慕容枫,微笑着说,“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看你难过的样子,朕——我差点没忍住,这次我好好的向你道歉。”
慕容枫觉得自己的头有两个大,这个人怎么回事吗?一会冷一会热的,真当自己有超强的承力吗?
“真生气了。”司马锐微笑着走近慕容枫,看着她,看得眼中全是泪意,只是仍然笑着,“我到要好好的谢谢孟婉露,若不是她让夏荷打了你,我还真不可能想起来。”
慕容枫不解,看着司马锐,脑子里全是空白。
“你身上的血刺激了我,唤起了某些被人刻意隐藏的事情。”司马锐微笑着说,“只是此时尚不能与你细细的说清楚内中详情,但,枫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还是不明白。”慕容枫不解的说。
“你不需要明白,以后自然会解释给你听。”司马锐面带笑容的说,然后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慕容枫,“还记得那个玉牌吗?”
慕容枫点了点头:“那是大兴王朝第一位皇上的皇后的物品,你曾经和我说起过,自然是记得。这,这是什么东西?”她看着放在司马锐手中的东西,神情有些茫然。
“这是在不能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情绪有些激动,有一次不小心把它摔碎了,于是,就把碎片磨成了一块块的小石头,串成了一个手链,然后送给你,这些石头全是我自己一点点磨出来的,漂亮吗?”司马锐微笑着说。
这段时间里,和烟玉一次一次的聊起慕容枫,记忆中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回到脑海中,回到他的生命中,他终于记起了慕容枫,这个几乎是他生命代名词的女人。他现在这样冷漠无情的伤害着的女子。
慕容枫呆呆的看着那串手链,突然落下泪来,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她终于知道自己在这个大兴王朝的劫是什么了,难怪,那个老瘦男人会那样说,会说,那是一个她不可能撑过的劫!
那串手链就是在路上那个老乞丐送给她的那串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黑色石头的手链。
这个手链遗落了数千年的时间,然后召唤回了她,也就是说,她遗失了这个手链,也就是说,她最终也没有和司马锐长相厮守,否则,这个手链就根本不会出现!
现在出现,也就是说,她和司马锐面临最后分别已经不远了。
她突然哭了,哭得伤心不已,为什么要这样?
“枫儿,你怎么了?”司马锐不安的问。
慕容枫不停的摇着头,含泪带笑,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落着泪带着笑的看着司马锐:“枫儿真是不舍得离开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离开的话?”司马锐微笑着,疼溺的说,“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不论多么的困难,都由我来面对,你只要好好的等着就成。我们一定会相守终生的。”
慕容枫心中突然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劫数,就是离别。她不是一个闯入者,她只是被一份感情召回,这段感情中她从来不是外来者,只是,她却被注定只是路过。
“皇上,老太后娘娘来了,快到了,是烟玉姑娘抢先一步赶来说的,她说,王保去老太后娘娘那儿了,老太后娘娘带着一个人来这儿了,怎么办?”小德子不安的问。
司马锐静静的站着,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春柳的声音清楚的传进来,问:“哪位?”
“开门,是老太后娘娘。”是小安子的声音。
“好的,这就开。”春柳依然清楚的回答。
老太后娘娘走了进来,瞧了瞧房里,除了慕容枫和春柳别无他人。她故意装做不知的问:“就你们二人吗?”
慕容枫点了点头,轻轻的说:“现在是,刚才皇上来过,稍做停留就走了。老太后娘娘,您有事?”
老太后娘娘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这样说,祖母到不怀疑你有什么事瞒着祖母啦。来,见见这位大师。”
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安静的站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慕容枫。
“他是异人,当年就是他说过你不会有事,一定会回来。如今,祖母请他前来为你看看以后。”老太后慢慢的说。
慕容枫微笑着看着这位中年男子,她曾经想过要见见这个高人,如今既然已经在面前,到要看看他会如何的说。
“你是慕容枫?”那个中年男人疑惑的问。
慕容枫点了点头,静静的问:“如何称呼?”
“无名。不是没有名字,就是叫无名。”中年男子无名淡淡的说,“果然是个灵性聪慧的女子,可惜无缘。”
“我如今已知,我因何而来,必是我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若没有因,哪能里会有果。”慕容枫淡淡的回答,“原本想早些见见你,却缘到今日才兑现,可惜有些晚了。若是知道如此,只怕是会珍惜分秒,死也不分开一分一秒,定会活得自私些。”
无名安静的看着慕容枫,又看向老太后,难过的说:“有些事,无名也是无能为力,您如今一心想让她离开,只怕她离开之时,您却会痛失一切!”
老太后不解,看着无名,“如何解?”
“天意注定,无法可解。”无名安静的说,“这女子已深入到皇上的血脉中,分不开,若失了她,就如皇上失了血脉,结果如何,不用无名说,您自知。”
老太后看着无名,担忧的说:“你是说,若是我不肯饶了这丫头,皇上就会放弃一切不成?难道大兴王朝的前途竟不如一名女子不成?从来大兴王朝就没有哪一届的皇上会有如此糊涂的想法。若是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子,无关社稷。他愿意如何过日子是他自己的事,我虽是他的祖母却也干涉不得,但他如今是皇上,是大兴王朝的主心骨,若是他沉溺于儿女情长中,却是万万使不得!”
“这是他的缘份,不是我们做为平常人可以任意左右的,若是您想你的孙儿生活的幸福些,就暂且放了他们吧,尚不知他们缘深缘浅,能够相守一时对他们来说也许都是幸福。”无名淡淡的说,“这个女子其实是最适合于皇上的,您何必一定要阻拦呢?您以前不也是最喜欢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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