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心里很清楚,儿子们还有自己的丈夫之所以不敢当着她的面跟女儿提及关于娘家的那些事儿,无非就是担心会惹得她伤心难过罢了。
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与其让女儿胡乱猜测,紧张担心,倒不如将一切都坦白地告诉她。
“萱萱,你外婆家在离这里不远的胜利大队,”
“这么近?为什么我回来这么久也没见你和外婆家走动,甚至大哥结婚,外婆他们也没来。”
方母眼里都是悲伤,“你外婆她们心里怨我啊!因为我害的你舅舅后成了瘫子!”
“妈,你怎么能把责任归结在自己身上呢?明明是林天宝那个畜生不做人,是他害了舅舅。”
方宇轩紧握拳头,气急败坏。
方父揽着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
方宇翔也满脸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梗着脖子“明明就是他将舅舅推下去的啊!这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
“那混蛋现在成了废人也是他的报应,”
又是林天宝,一个离开了他们家,却还要时常出现的一个名字。
闻母脸色苍白如纸,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方澜萱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将关切的目光从闻母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位兄长。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如果真是他们家的原因,她可以试着帮帮忙。
二哥点点头,“咱们外婆只生了咱娘和舅舅这对兄妹,由于姥爷过早地离世,姥姥整日忙于生计,咱们的娘亲几乎可以说是由舅舅一手拉扯长大的,他们兄妹之间感情十分深厚,后来舅妈进门,与咱娘也是亲如姐妹,就算娘嫁给了咱爹,两家人依然相处的特别好。”
“前年春天,舅舅舅妈带着表弟和表妹来我们家送东西,林天宝刚好带着几个混子回了家,那几个混子看表妹长得漂亮,就起了歹心,”
“林天宝那个畜生,竟然真的帮他们把表妹骗了出去,表妹被那几个人逼得跳进河里,舅舅和表哥出来找的时候,表妹已经奄奄一息,”
“把人救上岸,知道了事情经过,舅舅依然没有想过把怒火发在林天宝身上,他让表哥先把表妹送回家,准备教训那几个混子,可是在舅舅跟那几个人打斗的时候,林天宝那个畜生竟然对着舅舅下黑手,”
“他趁舅舅不注意,对着舅舅的后腰处,一脚把人踹下了路边的深坑,等我们大家过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跑了,舅舅浑身是血地躺在深坑里”
“等把人拉上来,送去医院,因为掉下去时,腰部撞上了深坑里的巨石,舅舅虽然没生命危险,下身却是彻底不能动了”
方澜萱听到这里也是一阵无语,这个林天宝脑子有坑吧,为了外人,坑害自己人,一个不够,还坑两个。
“舅舅虽然没说什么,但任谁被自家外甥害得女儿差点被辱,自己不能动弹,也不会有好脸色。”
“因为这件事情,舅妈虽然没有报公安,却也彻底和妈绝交了,更是不允许我们一家人再踏入姚家半步,外婆左右为难,却也因着儿子的伤情,选择了不再和我们联系。”
“除了一开始在医院给的医药费,后来我们再去送钱和东西都被拒之门外。”
“舅妈还把妈留在姚家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失去了舅舅这个主要劳动力,这两年舅妈和表弟两个人宁愿累死累活,也不愿接受我们家一分钱。”
“虽然林天宝回了林家,但是这个局面已经造成,两家已经不可能再来往了”
“那如果我把舅舅治好了呢?”
方澜萱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四人都是一愣,
接着方宇轩就先开口解释。
“小妹,舅舅脊椎受伤,医生已经断定不可能再恢复了。”
“如果我真的有办法治好舅舅呢?”
“萱萱,真的有办法吗?是不是你认识什么神医,只要能治好你的舅舅,我们花多少钱都行,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你舅舅我也毫无怨言!”
方母激动的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不愿放弃任何机会。
方澜萱拍了拍她的手,出声安慰。
“我有办法让舅舅彻底恢复,我们今天先去舅舅家,把情况跟那边说清楚,然后我去联系我朋友把药送来,”
“不然就算我们有办法,舅舅家不让我们接触舅舅那也是不行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今天就算他们把我打死,我也要让他们同意你救治你舅舅。”
方母拉着女儿就要出门,被方父叫住,
“今天是初二,你回娘家也不能空着手啊,”
方父说完就赶忙带着两个儿子去收拾能带过去的礼物,
方澜萱拉着方母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妈,你别激动,放心,我会治好舅舅的,”
方父和方宇轩兄弟收拾好,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朝着胜利大队的方向而去。
越靠近姚家,方母越是紧张,抓着女儿的手不自觉用了很大的力气。
方澜萱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到了姚家门口,大门紧闭,方宇轩上前拍了拍门,
过了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个年轻男人,穿了件打着补丁的灰色衣服,一看到他们,就是愤怒的嘶吼,大概是处于变声期,声音有点嘶哑。
“我说了让你们不要再来我家,你们听不懂吗?滚,都给我滚!”
“知文,你听我说,我们……”
“没什么好说的,都滚,你们把我们家害得还不够吗?”
“知文,我这次不是……”
大门砰地从里面关上。
方母情绪彻底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不停的捶自己的胸口。
方澜萱快步上前,再次用力拍响了大门。
这次开门的是一名妇人,她眼神冰冷,“请你们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就在对方想要再次关上大门的时候,方澜萱赶紧出声。
“我能治好舅舅!我能让舅舅站起来!”
一句话成功让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是谁?”
也许方澜萱说出的那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中了姚家人内心深处最为痛楚的所在。
之前那个关门的男人神色紧张地快步走了出来。男人身后,则跟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太太。
三人凝视着方澜萱的目光中,蕴含着探究、紧张以及期盼之意,然而,想到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又怎能有何良策,几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落寞。
老妇人看向方母的神色也很复杂,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姥姥,舅妈,表弟,我叫方澜萱,”
他们也听说过方家孩子抱错的事,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那个找回来的小女儿。
“我不是你舅妈,你们一家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即便导致这所有恶果的元凶已不再是方家人,然而伤害既已铸成,这道裂痕便再无可能弥合。
“舅妈,我说我有办法治好舅舅,你们愿不愿意让我一试?”
又是一阵沉默。
“我爸已经这样了,找了好多医生都说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你……”
“我真的有办法,难道你们想错过这个机会?”
“丫头,你真的有办法吗?”
老太太眼神中透着恳切,她深知儿子尚年轻,若还有重新站立的契机,她定然不愿错失。倘若……倘若儿子果真能够站起,儿媳与女儿的关系是否能够重归往昔……
“有,我朋友家有一种祖传秘药,绝对能让舅舅恢复如初,就看你们放不放心让我尝试。”
“凤英……如果……如果他们真的有办法,我们就试一试吧!”总会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老太太凝视着那个中年女人,即方澜萱的舅妈,眼神中透露出谨慎与庄重。她深知儿媳这些年的不易,如果儿子真能康复,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周风英纠结了一番,才艰难开口,“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我们想试一试,”
方澜萱勾起嘴角,“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们可以先进去看看舅舅吗?”
几人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同意方家人进去。
院子里整齐干净,略显空荡。
一群人跟着进入堂屋后,都怔愣在原地。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小板凳,
方母无声痛哭,娘家这两年给哥哥治病已经倾家荡产,却仍旧不愿意用她给的钱。
“娘,大嫂……对不起,这两年你们受苦了……”
外婆叹了口气,看了看周风英,才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这两年全靠你大嫂一个人,你们先坐吧。”
里屋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方母想起进门后没有看到侄女,开口询问,“芊芊生病了?”
就起身准备进去查看,却被侄子阻止“我姐生病还不是那个畜生害得!我姐这辈子也算是被他毁了!”
方家人自知理亏,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他们只知道姚芊芊当时跳进湖中,并未遭那些人毒手,事后也苏醒过来,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如今听姚知文所言,莫非姚芊芊也遭遇了什么不测?
“知文,芊芊到底怎么了!”
方母有些焦急,因为之前没有女儿,她是把姚芊芊当做女儿真心疼爱的,
姚知文毕竟年纪尚小,念及自己那聪颖貌美的姐姐,这两年来竟成了病秧子,
本已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却无人问津,不禁眼眶泛红,
“那次姐姐落水后,伤及肺部,当时只顾着照顾爹,后来姐姐持续咳嗽,我们才前往医院诊治,岂料医生说延误过久,肺部感染严重,落下了病根。”
“怪我,都怪我,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带芊芊去看一看,”
方家众人脸色难看,
方澜萱也没想到姚家的情况比他们知道的更难,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张小床,床上的年轻女子正靠在床头,想伸手拿床边凳子上放着的水杯。
方澜萱赶忙上前帮忙端起水杯,指尖飞速给里面加入几滴溪水,把水递给了女子。
女子喝了两口,缓过气,看向给自己递水的漂亮女孩。
“你是?”
“我是方澜萱,我应该叫你表姐,表姐你舒服点了没,要不要再喝点水。”
姚芊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才喝了两口水,竟然舒服了很多。索性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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