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咏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情绪异常激动的陌生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
尽管如此,出于基本的礼貌,他还是面带微笑,轻轻颔首示意道:“您好,请问您怎么会认识我的母亲呢?”
闻父瞪大双眼,紧紧盯着江咏那张与记忆中那人极为相似的面庞,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你好啊,孩子。我,我和你的妈妈是朋友,只是多年未曾谋面了。你简直就是你妈妈年轻时的翻版,实在是太像了!”
江咏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道:“没错,大家都说我和妈妈长得很像呢。那么,不知道叔叔您贵姓大名呀?”
闻父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而又复杂的笑容,支吾着回答说:“我......呵呵,孩子,你不必知晓我的姓名。我只想打听一下,你妈妈……她如今过得可好?”
江咏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如实相告:“嗯,我觉得妈妈现在的生活挺幸福的。爸爸一直对她关爱有加,呵护备至;而且我和哥哥嫂嫂也都非常孝顺她,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和睦。”
说话间,江咏留意到闻天明那充满追忆和眷恋的眼神,心里暗自揣测这位叔叔或许曾是妈妈的追求者之一。
于是,他原本对待陌生人应有的那份敬重之情,此刻也不自觉地淡去了几分。
“那就好,那就好。”
“那个……叔叔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行一步啦。”江咏冲着闻父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渐渐远去。
闻父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江咏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然而,他心底升起的波澜,却久久难以恢复平静。
闻母脚步匆匆地走进病房,一扭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看到闻父的身影。
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名火,暗自咒骂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关键时刻居然临阵脱逃!
此刻她无暇顾及这些,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满,硬着头皮迎着郑母那充满嫌弃的目光,缓缓走到了郑北萧的病床前。
还未等闻母开口说话,郑母便抢先发难:“何穗,你来这里干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只是过来看看邻居,咱们两家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程度!”
闻母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北萧妈妈,您看您这话说得,好歹咱们两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情谊总还是有的嘛。如今北萧生病住院,我们过来探望一下,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郑母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行了吧,何穗,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有事就直说,用不着在这儿装模作样!”
闻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解释道:“我真的只是单纯来看看北萧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见闻母如此坚持,郑母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那好吧,既然人已经看过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闻母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但她很快恢复常态,轻轻地将手中拎着的点心和麦乳精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随后转过头,满含关切地望向病床上的郑北萧。
“北萧啊,你可是阿姨从小看着长大的,阿姨一直都知道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这次秀秀不懂事,闯出这么大的祸端,确实是她做得不对。不过……她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呀,所以才会一时冲动犯下错误。”
说到这里,闻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郑北萧的反应。
“你能不能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写一份谅解书,好让公安能够对秀秀和正峰宽大处理啊!”
闻母满脸恳切地看着病床上的郑北萧,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之意。
然而,郑北萧却始终沉默不语,他紧抿着双唇,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见郑北萧迟迟不开口,郑母按捺不住性子,开始驱赶起何穗来:“何穗啊,你也别在这里纠缠不休了。如果不是你那宝贝女儿最后关头承认自己污蔑了我儿子,这件事情将会对你儿子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想必你心里也是有数的吧!所以说,她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又凭什么要我儿子去谅解她呢?”
听到这话,何穗不禁脸色一白,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说道:“北萧妈,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军人向来都是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的……”
没等何穗把话说完,郑母便狠狠地啐了一口,打断道:“呸!有容人的肚量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无底线地纵容你们家那个害人精一次又一次地肆意挑衅!先是背着大家偷偷以澜萱的名义给北萧写信也就罢了;后来居然还大摇大摆地跑到部队里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北萧的对象。北萧已经很客气地将她赶走了一次,结果她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再来!实在没办法了,才只能让公安出面好好教育她几天。谁知道这丫头刚刚从里面放出来没多久,就又跑来陷害我儿子!现在好了,你女儿自己亲口承认是在污蔑我儿子,这一切可不就是她自作自受嘛!难道还要我儿子去容忍这样一个屡教不改的坏家伙不成?”
“她只是个孩子!”
“什么孩子,十八岁了,还是孩子?就是个没脑子的,我说她跟你这个妈还真是亲生母女,一样的没脑子,澜萱多好的闺女,你们把人赶走,弄了这么个惹祸精回来,你们家被她害成现在这样,也是你们活该!”
“你,我今天可是真心实意地过来看望北萧啊,你们郑家怎么能这样对我?”闻母满脸怒容地质问着。
“哼!别人来探望我自然会热烈欢迎,可你闻家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郑母毫不客气地回应道,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闻母见状,知道好言相劝恐怕没有作用了,于是心一横,突然双膝跪地,直直地跪在了病床前。
郑母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了神,急忙上前想要将闻母扶起来。
“何穗,你快别弄这一出了,赶紧离开病房!这里可不是你撒泼耍赖的地方!”
郑母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扯着闻母的胳膊。
然而,闻母却死死地抓住病床腿不肯松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如果你们不写谅解书,我今天就跪在这里,绝对不会起身!”
郑母气得脸色发青,她万万没料到闻家人居然如此不要脸面,竟敢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
“何穗,我儿子刚刚才有所好转,你这么做不是折我儿子的寿吗?赶快给我站起来!”
“我说了,只要你们不写谅解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起来的!”闻母态度坚决。
就在郑母准备再次伸手去拉人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北萧开口说话了:“妈,您别再白费力气了。既然这位阿姨喜欢下跪,那就让她跪着好了。这件事情公安机关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判决结果也已经下达了,我并不想对他们表示任何谅解。”
“听到没有,是公安定的罪,你们找公安啊,来找我儿子干嘛!”
闻母抓着郑北萧的被子边缘,“北萧,阿姨求你了,因为这件事,我们家已经支离破碎了,你就行行好,写一份谅解书,让公安对秀秀和正峰从轻判决吧!”
“阿姨,求你了!”闻母跪在地上,使劲给郑北萧磕头。
郑家三人都阴沉着脸不说话,闻父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如果是平时,闻母这样,他或许会默许,但是,这里不行,
刚才碰到了那人的儿子,一看对方就是这里的医生,如果被他看到自己和媳妇这个样子,他真的会觉得没有脸面!
他快步走上前,拉起闻母,扯着她就往外走,奈何闻母铁了心,就是拽着病床腿不肯出去。
刚才闻父进来的时候由于太过匆忙,他甚至连房门都忘记关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恰好落入了正从病房门口路过的几个人的眼中。
方澜萱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陪着嫂子来到医院,居然能够目睹这样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而另一边的江咏呢,则是在看到方澜萱和张兰花之后,便急匆匆地赶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就这样,发生在病房里面的场景被他看了个正着。
“澜萱!”郑母眼尖得很,一下子就瞧见了人群中的方澜萱,情绪瞬间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这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在安静的病房里轰然炸响,成功地将病房内其他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郑北萧听到声音后,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锁定住那道美丽动人的倩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暗自祈祷着她这次前来是专门看望自己的。
然而与郑北萧的激动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闻父和闻母此刻的脸色却是难看得要命。
闻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竟然会被这个从小养大的女儿给看到。
至于闻父嘛,让他感到无比崩溃的并不是闻母的失态,而是自己这般糟糕的形象居然被那个人的儿子给尽收眼底。
一时间,羞愧、恼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使得他失去了理智。只见他突然转过头去,狠狠地朝着闻母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并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究竟还要不要脸面?丢人的事情还没做够吗?马上给我收拾东西,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闻天明,你……你竟然敢动手打我?”闻母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红肿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男人会如此狠心对她出手。
而此时的闻父,听到闻母当众喊出他的名字,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到了顶点。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难看,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他用力甩开闻母紧紧拉住他衣袖的手,怒喝道:“够了!既然你不肯离开这里,那好,我走!”
说罢,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就在即将踏出房门之际,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咏。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闻天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望着闻父离去的背影,闻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整个病房都回荡着她绝望而又愤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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