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齐曜看着这位大妈都快无语了，这是刚死了男人的女人么？
就算是家里狗死了，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反应吧？
齐曜语气很平和：“请您配合一下，我们需要调查一些情况才能更好的破案。”
冯繁似乎挺不耐烦，转身就在前头走，我们两在她身后跟着。边走她还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手气正好，说我和齐曜是来撞破她财运的什么什么。
回到冯繁家里，我们感觉更别扭了。
这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住着人的地方。
房间内有的角落里都结上蜘蛛网了，衣服什么的四处乱扔着，沙发上的单字都黑的发黄了。
这么说吧，就是我大学时候的宿舍里，也比这干净一百倍！
冯繁却似乎不怎么在意，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冲我们伸手：“你们随便坐吧。”
我和齐曜忍着恶心坐了，我掏出个小本，齐曜掏出照片给冯繁看：“您看看，您认识这几个人么？”
冯繁扫了一眼：“不认识，不过你们问我也多余，如果是老卫的朋友，那我基本上都不认识。”
我和齐曜对视一眼，这也太不对劲儿了吧？
冯繁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忽然叹口气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奇怪啊？”
我和齐曜都没出声，冯繁自顾自道：“其实啊，我和老卫已经有快十年没同床了。他平时也不怎么回家，偶尔回来也呆不了几天，我们也不怎么说话。就是各过各的。说我们是夫妻，还不如说是陌生人更好。”
我是不太理解他们这样的夫妻，都到这份上了，干啥不索性直接离婚呢？
冯繁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笑了：“小姑娘，还没结婚呢吧？我是过来人，我告诉你，男人都那样。没把你弄到手时候千好万好，等真得了手，就立刻显原形，什么皮鞭棍子的就都上来了。”
我停的有点不高兴，不过忽然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问道：“棍子皮鞭？卫青东和您动过手吗？”
冯繁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动过手吗？他那次见着我不动手的？在外头开车累了回来揍我，在外头和人拌嘴了回来揍我，心情好喝多了也回来揍我。我告诉你小姑娘，要不是我打不过那老混蛋，我早就把他锤一顿然后离婚了！现在倒也好，把我解脱了。”
我和齐曜对视一眼，看来案件最最关键的，寻找受害者共同点这一条似乎有点眉目了。
这个卫青东和钱悠有个共同特点，对自己老婆动手！
当然了，钱悠那个是人家两口子之间的游戏，不过那也是动粗不是？
“他最近打过您么？”我忙追问了一句，毕竟冯繁说过，已经很久都没和卫青东说过话了。
“打啊！怎么不打！”冯繁没好气的卷起袖子，把胳膊露出来。
我和齐曜立刻看到了她手臂上一条条伤痕，初步估计应该是被用皮带抽的。
冯繁气愤道：“那混蛋，我不和他说话他还是回来找个由头就来揍我。每次都把我揍的够呛，要不是邻居们拉着，我估计我得死在他前头！所以你说这家伙死了我该怎么样？大哭一场？算了吧！”
我似乎开始能理解这个冯繁了，也不怪她是这么个态度，摊上这么个极品丈夫估计谁也是这样。
我们又询问了几句卫青东平时的生活习惯和出门习惯。可冯繁完全就不知道，只要卫青东在家，她是能躲出去就躲出去。不然就得挨打。
我和齐曜出了冯繁所在的小区，开始向第三家驶去。
接下来的走访还算顺利，我们拜访完全部的六个家庭，得到了一个结论。
所有六名被害人都有一个特点，有着家庭暴力的历史。除了第一个钱悠之外。
回到警局后我整理着手头的资料和笔录：“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件变态连环凶杀案。”
齐曜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我随手拿起一杯抿了一口：“第一加害者与被害人之间无明显社会关联。凶手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杀人。第二，作案时间兼具规律性和随意性。第三，被害人有共同点，都会对妻子施加暴力。第四，作案地点分布规律。第五，作案手法稳定。所以基本可以确认，凶手应该是一名……”
我一边说一边在空本子上自己乱画起来：“凶手应该是一名身体比较强壮的成年男性。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力量对被害人施加那种程度的暴力伤害。”
齐曜打断我：“会不会有可能是女性？这比较容易解释为什么她会针对有家庭暴力倾向的男人下手。”
我摇头：“不会，尸检报告上写的很详细。死者身上并无被捆绑的痕迹，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痕迹。并且也都不是被一击毙命的，而是被活活殴打折磨而死。死者又都是壮年男子，这样的行为，一般女性完全无法胜任。”
齐曜点点头，我继续边想边画：“凶手应该有一副很强壮的身体，根据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手指甲中有少许的人体组织碎片，那应该是被害人遇害前和凶手搏斗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而能连续在搏斗中取胜，无一次失手。就算是有某种顿器作为武器，也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凶手应该非常强壮，并且还有可能受过格斗训练。”
齐曜又点点头。
我继续想着道：“第三，凶手应该长相非常的普通或者和善，因为事发都在晚上，并且是在人迹罕至的巷子中。如果凶手是一名身体极度健壮的成年男性，那么肯定会引起被害人的警惕心，他也不可能这么多次一次都没失过手。”
“第四，凶手应该非常熟悉南三环那一代的地形。六名被害人遇害的时候，都是在小巷子中，谁会对那么多条小巷子的地形非常熟悉呢？”
齐曜想想道：“环卫工人？”
我点头：“有可能，也有可能是经常走街串巷的小贩。”
“身体强壮，面容普通或者和善，对地形非常熟悉的小贩或者环卫工人。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排查，你先在这休息一下。”齐曜拿着我推测出的几个特点出门去了。
我歪在椅子中一靠，看容御正看着我笑不由问道：“怎么啦？”
容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进步很快，现在独自一人的推理能力也不错了。”
我问道：“有没有什么疏漏吗？”
容御点点头：“还是有的，你看这张照片。”
他把一张受害人的照片推到我跟前：“看见了么？肩膀和腰部的伤痕。你再看这张。”
容御连给我指了数张照片，我看了看道：“你想说什么？”
容御笑道：“他们的伤口有一致性，应该是带棱的铁棍之类的器械造成的。”
我茫然的点头看着他：“这个我们都知道啊。正是根据这个我们才并的案啊，凶器应该从头到尾只有一件。”
容御摇头：“问题就在这个伤痕上，能造成这种伤痕的，应该是实心的带棱铁棍，重量应该在4KG左右，并且平衡性和发力效果应该非常的好。”
我愣道：“你这个要求必须要是真正的兵器才能做到吧？”
容御居然点头道：“不错，我怀疑凶器是一件兵器：锏！”
“啊？”我傻眼的看着容御。
锏这玩意我不陌生，评书里似乎常常出现，还有个词叫做撒手锏。
可现代社会里居然有人用这东西杀人？就算是，那这玩意去那弄去啊？
容御耐心的又给我指指尸体声上一道很明显的伤痕：“你看这里，这道伤痕很明显的表明，凶器上是分了好几层的。除了锏，你还能想到有什么类似的东西么？”
我茫然的看了会，我是真想不到，因为就是锏我也没见过啊！
我都不知道那东西和鞭的区别是啥……
容御继续道：“所以，能够得到锏这个东西通常有三种渠道。第一，直接购买，你别那么看着我，现在网上是可以买到这个东西的。第二，家里传下来的，只是这种可能很小。第三，自己锻造。确实是会有一些冷兵器的爱好者可以造出这种东西。”
我傻眼道：“那你的意思是？”
容御道：“凶手似乎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先把上网购买放到一边，主要看这个自己锻造。所以你们现在需要找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身体强壮的，会或者有冷兵器爱好的小贩或者环卫工人。”
我起身道：“我去和齐曜说说去。”
等我到齐曜那边时，他们的资料排查工作已经开始了。
把负责南三环附近的环卫工人的资料进行排查。
这个工作其实不是很难，把范围缩小一下很快就能有结果。
最后有两个人比较符合我的推测。
一个叫张筑43岁，身体强壮，外貌普通平凡，未婚。
一个叫李成32岁，身体强壮，未婚。外貌很……我知道说一个人长的很喜感不是太礼貌，可这哥们还真的就是长的很喜感……
让人一看就觉得好玩，想要亲近，总觉得这是个特好聊的人。
该怎么说……就是长了张特有亲和力的脸。
齐曜看了看两人的资料，点头：“恩，明天先对这两人进行调查。”
我在后面插嘴道：“能不能查查他们谁有喜欢锻造工具的爱好，或者谁是冷兵器的爱好者？”
齐曜回头看我，我冲他点点头。齐曜这才又和几个人查了起来。
“有，还真有。”夏诗诗兴奋道：“就是这个李成，他曾经在一个生产车间里干过，还有不少的技术证书。”
我一拍手：“应该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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