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剑宿家的遗传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两只囧货各据一方,背影凄凉……
刚才到底发生了啥?!为啥会是师娘啊!!!
苍生正抓狂着,身后传来一声悲入骨髓的惨嚎。
“啊!!!!”星狼弓一脸血泪捶地。
得,这儿还有个更苦逼的……苍生同情地拍拍星狼弓的肩:“节哀。”
“我不信!我不信啊!!”星狼弓垂死挣扎。
苍生道:“你信,或不信,他都不会是你的……没主的花到处都是,想开点。”
星狼弓一巴掌拍开苍生,崩溃地化光遁走:“不,应,该,啊!!!”
苍生捂着左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已经晚了——
“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执着一株牡丹,脚步悠然,温雅如玉,然后……提掌,拍之。
“师娘不可如此凶残啊啊啊啊啊啊!”
……
一盏茶时间后,苍生捂着右脸黯然神伤。
虽然目的是为了逼出自己体内残余的淤血,但是……确确实实是挨了一顿狠抽。
师娘你和先生学坏了……
手中未名之剑雪芒隐现,神光傲然,锋锐慑人,端得是不世出的名锋。绮罗生半是欣慰半是愠怒,慰的是苍生铸剑终有大成,怒的是为了铸剑如此不知轻重。
“吾早说过不会罚你,你不必如此紧张。”
“没有……”您抽都抽过了,何必再劳神呢……
“心头血岂是这般轻取?你若是下次想再行此法,吾可为你向剑宿一请,他之剑术冠绝当世,想必为你取血之时会稳妥许多。”
苍生正色道:“通过此次之事我深刻地感觉到我之剑术犹有缺憾,剑道未成我又有何面目再见先生,师……阿不,前辈不必费心了。”
“真是的吗?为何吾觉得你有一股阳奉阴违的感觉?”
苍生目光坚定:“错觉。”
“哈。”伸过手拍拍走失儿童的头,“吾相信你。你历练这些年应是经历了不少,除了保重我也无需多说什么,看到你有如今的成就,绮罗生同感欣慰,想必剑宿也会对此剑满意。”
苍生一愣:“啊?”
绮罗生故作惊讶:“吾观此剑武息与剑宿相契合,莫非不是为剑宿所铸吗?”
内心一群草泥马轰轰烈烈地践踏而过,苍生默默咽下一口老血,硬是一笑,无比惨烈:“没错……正是为先生所铸,但,此剑有所缺憾,我看还是——”
“剑宿不会介意。”绮罗生无视苍生的苦逼视线,理所应当地收好剑,还反问:“你莫不是想再以心血之法重炼此剑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为何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苍生的心在滴血:“太久没看到前辈,我这是喜极而泣……”
“唉,你都多大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像吾这样多笑笑,对嘛,来,麦笑得那么凶残……”
“星仔,你淡定。”
“淡定你姐夫!”
“这事我可以解释……”
“绮罗生特来告罪。”
看到绮罗生的一瞬间,星狼弓最终没淡定住。
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绮罗生只是看起来很柔弱,然而苍生知道,师娘很多时候崇尚暴力解决问题……唔,脸疼。
日出日落,苍生眼睁睁地看着飞鹅山的山头被刀风箭气削平了一片。
干脆以后就不叫飞鹅山了,叫烧鹅山吧。
苍生捋着大白鹅的毛如是想道。
渐渐地,苍生终于看出了点端倪……师娘你真是心有灵犀地想招生吗?
刀势一改往日山河激荡之风,轻灵如雨,连绵不绝,白衣蹁跹,虽是一如既往地洒然,一斩一撩间,却收住七分锐意,仿佛试招。
苍生回头看了看暴走中的星狼弓……还是去炖一锅山药鹅块吧,补气血。
自然灾害持续到黄昏,门外动静渐小,但好像一时也停不下来。苍生看了看炉子,起锅,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别打了,汤好了。”
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白衣如画,因着切磋多时面颊生晕,笑如春晓:“一别多年,吾都快忘记你之手艺了。”
紧跟着的是一脸木然的星狼弓,沉默不语地做到桌子前,一声不吭地开吃。
苍生决定不管这三观已碎成渣的货,回头伸手,绮罗生自然而然地递过江山艳刀,苍生一看,登时略有点小崩溃……师娘你到底对艳刀做了啥?为啥有个口子?!
绮罗生一看汤色清澄,香味浓郁,山药洁白如藕,内里还酿入秘制馅料,顿时完全体会到一留衣好友的怨念……幸福地无视了铸剑师的苦逼。
怨念,可以,愤怒,可以,但……对着师娘那张天然呆的脸你敢掀桌吗?艳刀都给砍出个口子啊九代师要暴走了!我该说就兵器毁灭者这一点上您跟先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星狼弓速度地干掉炖汤,往外走。
苍生想这货不会真的从此要报复射会了吧:“星仔,你要去哪儿?”
星狼弓没好气地摔上门:“修房顶。”
绮罗生的目光在俩囧货中间扫来扫去,若有所思,“他之箭术,自成一体,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是个肖仔。”
“哈,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苍生再次悲哀地看了眼艳刀,道:“前辈刀道可是问鼎了?”
“哦?何以见得?”
“古人云: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刀十九年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艳刀此伤仍是数十年前旧患,此后便毫无摧折,战却几乎无伤刀之本身,可见前辈刀术已超然化境。”
“观察入微,你的进步总是令人吃惊。”
苍生瞬间被师娘的话戳中虚荣心,向师娘脑残粉进化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师娘我一定帮你把江山艳刀保养得滋润无比。“毕竟用得久了,我去为艳刀打理一番,稍候。”
拎着艳刀进了铸炼室,半晌,艳刀油光水滑地出来了。
绮罗生一个人喝着茶,见苍生出来,道:“你不用如此劳神。”
“左右无事,顺手而已。”我强迫症还不行么?
苍生想了想儿子的安危,道:“新剑出炉不久,锋华未敛尽,我看不如再晚些交给先生吧。”
“剑宿若问起,你血祭之法——”
“我错了……您不会真的要告诉先生吧?”
绮罗生收到美食贿赂,一脸清纯道:“吾怎会?”
“……”
“这样吧,吾见这时节牡丹春漫,便由吾做东,庆祝我们的大铸剑师成名之作如何?”
苍生被夸得有点晕:“这合适吗?”
“不合适吗?”
“合……适。”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预感的苍生稀里糊涂地应下来。
剑宿家的遗传——凡是绮罗生的话都是对的,如果绮罗生错了,参考第一条。
半个月后,叫唤渊薮。意琦行拎回一只被困在回武气旋的鸿雁,收到逃家大狐狸书信一封,面无表情地览罢,丢给扛着棋盘的一留衣。
“剑宿吾兄,一别经年,不知可否安好……春看百花争艳,陶陶然不知所以,本是憾矣无君在侧,不免寂寥,幸而偶遇苍生……其铸剑之术已有大成,吾欣见此剑与君相匹,故而特邀君落尘一晤,为此剑正名……”
一留衣一边看一边乐,但看到最后一行顿时乐极生悲。
“……吾知一留衣好友沉溺珍珑,不敢扰其雅兴,请剑宿代为致意。”
绝代剑宿拂尘一搭,转身:“吾走了。”
“等等,喂,我不怕被打扰啊!意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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