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瑾微怔：“是吗？”
乔为初一脸笃定的点头：“你想呀，你想一早醒来就见官差吗？再说，你们这人不是信‘生不见官，死不见医’的吗？”
霍怀瑾眸里不解拂过。
“我们这里人？你不是这里人吗？”
乔为初嘴角僵了一瞬，眼底慌乱闪过。
“我……当然了，我又不是都城人。”
说完，她扭头看向窗外，错过了身侧人意味不明看自己的目光。
车轮滚滚，转眼到了目的地。
车夫先去敲门，待大门开了，霍怀瑾才带着乔为初下车。
户部尚书苏元卓亲自出门相迎。
乔为初见他看霍怀瑾的眼神，激动里还带了三分恭敬。
苏元卓合手刚要行礼，霍怀瑾伸手阻了。
苏元卓一愣，转眸这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乔为初，眸底暗芒一掠。
“不知大人此时来是……下官孙女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霍怀瑾沉声：“嗯。重新验尸后，发现令孙是被所害。所以我们来，是想再问问当日的情形。”
苏元卓面上一哀，软了软身子差点没站住。
“您说……您说她是被害的？这……这谁人害她的啊！？”
霍怀瑾摇头。
“暂时不知。可否让当日在场的人出来，再说说当日的情况，尤其是救她的人。”
苏元卓深呼吸将思绪拉回，连连点头。
“是是是，您说的，下官现在就去让人将人带来。不如您先进府，在花厅稍等。”
霍怀瑾应下，带乔为初进门。
乔为初发现这尚书府没有霍怀瑾的刑狱司大，不过装潢确实不错，亭台楼阁，院中还有个观赏湖，倒有几分江南小院的味道。
苏元卓带路，将人迎到了会客的花厅，又命人上了茶水和茶点。
乔为初对甜食不太感冒，只看了没有动作。
苏元卓招呼她可以稍用茶点等候。
乔为初谢过好意后，还是没动。
苏元卓迟疑了一会，还是压下了对乔为初身份的疑问。
很快，当日跟随的仆从被叫来。
苏元卓一一介绍。
当日跟着去了，除了苏安筠的两个贴身丫鬟扶亦和扶乐外，还有六名小厮和八名划船工。
这些仆从，都是会水的。
当日苏安筠落水后，她的丫鬟是第一时间下水救人的。
乔为初有些意外。
“丫鬟都是会水的吗？”
苏元卓看了一眼霍怀瑾，见他低头品茗，犹豫的顿了一会，才开口回答道：“都是会水的。”
乔为初想到自己以前看的小说，小姐落水后，被陌生男子救上，就被说做被毁了清誉，不是做姑子就是下嫁。
苏家这给配了会水的丫鬟，倒有几分先见之明。
大约是她面上表情表现太明显。
苏元卓开口补了一句。
“都城中，稍微有点家底的家中，丫鬟皆是会水的。”
乔为初一脸赞同的点点头，还对他竖了个拇指。
“不错，有先见之明。”
苏元卓喉头哽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干笑两声以作回应。
乔为初没注意。
她说完就转头去看仆从，问：“你们是谁下水救你们家小姐的？”
仆从几人低着头，小幅度的左右转转与身侧人对视，直到苏元卓开口点了一下，两个丫鬟才向前走了一小步，齐声道：“是奴婢。”
乔为初起身走到她们面前。
“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手吗？”
扶亦与扶乐愣了一下，齐齐将手抬起伸到她面前。
乔为初将她们袖子挽起。
两人的小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抓痕，扶亦脖颈处也有抓痕。
由此能看出她们救人时，可被苏安筠折腾的不轻。
“你们救人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人回想当时的情况，小脸不约而同白了。
乔为初也没催促。
过了好一会，扶亦才稍稍抬起头，颤颤巍巍的说：“奴婢感觉水里好像有旁的东西，算不算？”
她话音刚落，扶乐跟着打了个哆嗦，小声道：“奴婢好像也感觉到了。”
乔为初“哦”了一声。
“具体说说。”
扶亦怔：“小姐，您信奴婢？”
乔为初毫不犹豫的点头。
“自然是信的。这下水的是你，水下是什么情况，肯定是你最清楚。再则，一人还能说是感觉错误，可你们这是两个人都感觉到了，那自然是有问题的。”
扶亦面色微松，开口说：“那日小姐在船边观景，船下不知撞到了什么，猛地颠簸了一下，小姐没站稳，直直翻身掉下船，奴婢与扶乐第一时间就跳下水救小姐了。”
但苏安筠大约是怕极，在水里时挣扎的太过厉害，扶亦与扶乐一靠近，就被她给打开了。
她们不得已只能加大力度去拉她，可诡异的是，除了苏安筠本身的挣扎外，她们还感觉有外力正拉扯着苏安筠往下。
扶亦察觉不对，就潜下水寻找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而且，当时小厮也下水了，在周围护着。
她只能又浮上水，用力将苏安筠给往游船拉，中间依旧有阻力，但好歹是将人给拉上去了。
可等上船，她们就发现自家小姐没气了，吓的她们连忙寻大夫。
船上有府医等着的，可来了后，也说是苏安筠闭气太久，已经去了。
她们不敢耽误，马上报了消息到尚书府。
府上接了消息第一时间就寻了太医，但同样也说闭气太久，救不回了。
……
乔为初眼珠转了转。
“你们事后，有回湖里看看吗？”
众人愣住。
扶亦：“小姐这话是何意？”
乔为初：“你们既然都说感觉水下有不知名东西，就没想过，回去再看看，再寻寻，万一找到点什么呢？”
仆从面面相觑。
扶亦怯怯的笑了一下。
“奴婢真没想到。”
苏家三代才出了苏安筠这一个女孩，她一出事，整个苏家人仰马翻，若不是苏元卓执意要报官，这件事恐怕都无人过问。
毕竟，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苏安筠确实像意外溺亡的。
苏元卓亦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出。
“那姑娘的意思是，我孙儿溺亡，是与那拉拽她的人有关？”
乔为初摇头。
“也不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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