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慕莲溪伸出小手,要和他拉钩。
慕青杉笑着打开她的手心,与之拍了一掌,“为表慎重,击掌为誓。”
慕莲溪看他如此,更是放心,“三哥真好,三哥我给你盛汤喝。”
“给我捞两块鱼肚子肉~”
“好哒~”
慕青杉眯着眼睛看她忙活,心里暖暖的——当圣母的感觉真好耶~
嫣红院。
小鱼跑进屋里,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三少爷回来被西院的紫韵劫走了,现在在秋雪庵喝鱼汤呢!”
“哼!”慕乐萱忿忿拍了下桌子,“这个死猪头!”
分不清谁亲谁远的死猪头!
“小姐不要生气,等少爷从秋雪庵回来,奴婢立即去请……”
“不用了,不要理会他,把他臭起来!”
真是给他能耐坏了,还真当自己是旧社会的翩翩公子哥了呢,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是谁。
小鱼小心劝道:“小姐啊别跟三少爷真生气,小姐你为三公子做了好几个月的饭,你们的关系没人能比的。”
“我是贱的才给他做饭,下次我就当着面把做好的饭菜给黑妞吃!”
小鱼憋住笑意,“小姐说的对,奴婢支持。”
慕乐萱翻了个白眼,伸头点了点她的额头,“烦人。我告诉你不用管他,我不找他,他一定会来找我,你信不信?”
“奴婢当然信了,三少爷最看重小姐啦,小姐说什么三少爷都好脾气,别人可不行。”
“拉到吧,他那个温吞性子,对谁不一样。”
看他对那几个白捡的妹妹都跟亲妹妹似的,想想就来气。
“那不一样。”小鱼斩钉截铁道。
慕乐萱睇了她一眼,“哪里不一样?”
“奴婢也说不清楚,但总感觉你们特别像,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三少爷对别人再好,感觉也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他们以前可是苟且的关系。
听小鱼这么说,慕乐萱心里倒是舒服多了,也安心多了。
是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是相依为命的,和旁人不过是露水情缘。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可知道这回衙门里出了什么案子?”
小鱼道:“听少爷身边的小厮说,好像是那家闺女走失了,不是什么大案子。”
“人口走失,是被拐卖,还是私奔?”
小鱼摇头,“这恐怕大人们也不知道。我们渔村也有走失的女人,听说是被拐子拐走的,私奔的倒是没见到。”
“这私奔倒是不妨事。她父母肯报官,说明不是迂腐之辈,若是拐走了,说不准被卖到山沟沟里去,想找太难了。就算侥幸找到,人也生了好几个娃了。”
拐卖妇女这种事,在任何时代都不能避免,人类的繁殖欲有时候是可以战胜底线和道德,将人变成野兽。
希望那姑娘是一时情迷和小伙子私奔了吧。
奇怪,貌似她现在越来越在意女人的遭遇了。以前她无法体会女性的独有的恐惧和痛苦,无法感同身受,她现在好像能感受一些了。
人的心理变化真可怕,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晚风凛冽,吹起阵阵如烟灰尘。
一列马队风尘仆仆而来,迎着灰尘往前头,很快被灰尘吞没。
过了许久,被风扬起的灰才褪去,为首的白衣公子捂着脸爬下马,边咳嗽边进了后面华贵的马车。
“哎呦我的娘,这灰能把人给吃了。”
少年公子放下袖子露出白皙的脸庞,一双如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对面和他一样的黑葡萄眼睛的少女:“你在车上呆的倒是舒服。”
赫连尔澜吐出葡萄籽,嫣红的小嘴不屑地翘了翘,黑葡萄眼睛在他身上打了个旋,“都告诉你多少回了,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不要穿白衣裳,看你脏的,臭美也要挑时候啊。”
“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我希望你以后找个厉害婆婆,再有个厉害小姑子,治治你身上的野性!”
赫连尔冬愤愤然道。
“那我就祝你取个厉害老婆,每天把你管的像只哈巴狗!”
“你才像只狗!”
“谁说我谁是狗。”
“你——”
赫连尔冬觉得自己早晚被这死丫头气死,真希望哪里来个神人将这个祸害带走。
正在两兄妹僵持之际,一护卫模样的中年汉子在车外喊道:“世子,郡主,天已经快黑了,前面五里处有个村子可以借宿,今晚咱们就在哪里结束如何?”
“马叔,你看着办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莫要暴露身份,打扰百姓。”
“知道了。”
马群派了几个侍卫前去处理,马队依旧慢悠悠地前行。
马队行了半个时辰之后,在天完全黑了之前,终于到了马叔口中的这个隐藏在山坳之中的小山庄。
赫连尔澜掀开车帘的一角,隐约瞧见界碑上三个血红的字——渡月村。
名字倒是清雅,倒不像是一般的村庄子。
马车徐徐停下,赫连尔冬已经换了身冰蓝色的衣衫坐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看去,村头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正好奇地看向这些身着华丽的外乡人,偶尔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然后腼腆地笑了。
啊,好淳朴的村民,好清新的空气啊。
为首的一个短腿大叔带着两个小子颠颠跑过来,笑眯眯道:“小的花月郎,渡月村的村长。”他往后看了看,“这是我的两个儿子。”
他们躬身行礼,“拜见贵人。”
赫连尔冬跳下马,拱手道:“多礼了,我们一行人行经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幸亏侍……幸亏家丁找到了你们村子,不然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哪里,哪里。贵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能留宿我们这儿,是渡月村的福气啊。”
赫连尔冬摆手道:“这是哪里话,是我们麻烦你们了。”
花月郎也慌慌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只怕你们身份贵重,吃惯了山珍海味,我们的吃食你们吃不习惯。”
“出门在外,没那许多讲究。”
“那就好,那就好……”花月郎好似松了口气,“不知贵人去往何处?”
“我们兄妹是京城人事,是回外祖父家奔丧的,料理完了自然回家去。本来按脚程现在我们应该在渭城中了,可惜因为一些事……”赫连尔冬咬着牙看了看后面的马车,“……足足耽搁了半日,渭城是进不了了,幸好找到了你们这个村子。”
“原来如此。”花月郎道,“诸位连日奔波,想是很劳累的了,不如现在就随小的去住处瞅瞅,要是不满意再商量。”
早就等你这句话了,他屁股骑马都骑歪了。
花月郎将一行人带到他自己的家中,笑道:“不知这里几位可满意?”
赫连尔冬望着满院子芳香四溢的花卉,整个人惊呆了,“这是、这是……”他走近摆放地层层叠叠的各式花卉,“这玫瑰、海棠、芙蓉花在这大冬天怎么会开?”
花月郎脸上有隐隐的小得意,“这便是渡月村的奇妙之处,许多在冬天不盛开的花,通过小的们精心培育,能让它们在冬季盛开,城里的贵人老爷富人们可喜欢啦。我们渡月村就是靠这些话养活自己的,一般是冬天开张一次,够一年的花用。”
赫连尔冬感受了一下,是觉得这里很暖和湿润,可能是在盆地的缘故。
“那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不是老天爷,是月神老爷。”花月郎突然严肃道。
不知为什么,赫连尔冬看着那老者浑浊的眼睛,心中突然怵了一瞬。
花月郎哎呦了一声,“你看我跟您说这个做什么。”他扭头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出来,客人来了。”
推了把身边的傻儿子,“还不去招呼你娘去,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做啥?”
花大郎唉了一声,连跑带颠地往后院跑去。
花月郎搓了搓手,讪讪道:“失礼了,她耳朵不好,嘱咐她的话没听见。”
话音刚落,从木楼后面绕过来一个妇人,她身上还沾着泥土,应该是正在干活被叫出来。
花月郎急急跑过去,扯着她的袖子道:“不跟你说了有客人来,你怎么又去干活了?”
杨氏扯着嗓门道:“我哪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早!”
“哎呦,你可小点声,别唐突了客人。”
“啥?你说啥,大声点。”
花月郎放弃了争辩,“给客人准备的客房收拾好了吗?”
这句杨氏听明白了,“早收拾好了,我这就带客人去!”
花月郎跑回来道,“让您看笑话了,她耳朵不好使。几位随我去安顿下来吧。”
赫连尔冬转身对身后的马车喊道:“妹妹,下车吧。”
不多时,车门打开,两个俏丽的丫鬟先下了马车,随即一个身着碧色襦裙的纤细女子踏着马凳,下了马车。
即使她带着厚重的幂篱,还是能从隐约瞧见她的曼妙身姿。
几人只看了一眼,便立马恭敬地垂下眼眸,不敢再看。
赫连尔澜透过半透明的纱看到满园的花团锦簇,露出满意的微笑——本以为是个普通农户,院内免不了鸡鸭粪便处处,却不想竟是这样清幽的好地方,真心不错。
这样的妙处,多呆上几天也是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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