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棉很健谈,一直和慕青杉聊了很久,直到他老婆过来叫他吃饭才算完事。
慕青杉告辞离去,高棉一直送了老远才回去。
安明街上,慕乐萱穿着小厮的衣裳和赫连尔冬在人挤人的街上逛游,“世……公子,这里比京城如何?”
与她走在这喧闹的街上,赫连尔冬心中满满是幸福的宁静,他缓缓道:“京城的夜市街自然比这里大了,不过因为前年出了杀人狂徒,在街上砍死好多人,京兆尹便把宵禁的时间提前了,也就没什么夜市了。”
慕乐萱抱着肩膀慢慢走,“为了不担责任‘一刀切’,懒政的典型代表。”
柳轻珊考公务员的时候,天天念背,她都听会的。
赫连尔冬听罢有些意外,“原来你懂的这么多,‘懒政’两个字用得极妙。其实正常应该加大对夜市街的巡视监督,但那位京兆尹大人直接把宵禁提时间提前了,是没有人在晚上提刀砍人了,可坑死了多少商户。”
“这满满的怨气样,肯定是耽误你喝花酒了吧。
赫连尔冬突然停下脚步,一脸委屈样,“我从来不喝花酒!”
慕乐萱定定看了他半晌,“不喝酒不喝呗,这么严肃干什么,莫名其妙。”翻了个白眼,越过他,直奔小吃摊而去,“大娘,出锅的春卷给我包上!”
“好嘞,马上,稍等。”
春卷入锅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香气弥漫了整了整条街,等两面都炸成金黄色,便可出锅了。
女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赫连尔冬好似也被这份快乐感染了一般,满心期待着街边小吃。
两人一路收罗了各式小吃,直到吃到吃不下了。
赫连尔冬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孩儿,一直怕她撑坏了,使人去药铺买来消食丸给她吃。
“吃两丸子。”
两个黑黑的药丸子放到慕乐萱的手心,她皱起秀气的眉毛,“好好的吃什么药,怪苦的。”
“不苦,这个消食丸我小时候当零食吃的,可好吃了。”赫连尔冬又取出两丸子放到自己口里嚼,发出享受的谓叹,并对她抖了抖眉毛,“好吃,吃吧。”
他的眼睛黑黝黝亮晶晶的,让慕乐萱想起来邻居家的小京巴狗,想到这里不由抿嘴乐了。
那笑容落在赫连尔冬眼里,是那样炫目温暖,霎时温暖了整个冬天,他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慕乐萱咽了口口水,一咬牙一跺脚,将那黑药丸放入口中——“哎?真的不苦,酸酸甜甜的,什么来着。”
赫连尔冬回神,“这是‘消食丸’,山楂做的,给小孩儿消食儿用的,你小时候没吃过?”
慕乐萱吃没吃过她怎么知道。
“嗯,还挺好吃的。”她伸长了脖子往宁安河那边看了看,“这都多久了,能不能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宵禁了。”
“不然咱们也去看看?”
“别了,别坏了他的事。”
慕青杉又问询了几家店铺,然后从台儿街绕到柳絮巷。
于田说,那天晚上他听到女儿的声音从南边传来,可南边是宁安河。他本来怀疑小蝶出现在安明街那片繁华区,所以才加紧审讯那片的人贩子。可现在看来,距离太远,不可能传过来,并被在台儿街中后段居住的于田听到。
所以——
慕青杉猛然回头,小蝶应该宁安桥以北出现过,而且不可能是在室内,而是在外边!
自家的主子一直都温和地像个小姑娘似的,可目前主子的眼神着实吓人,好像一只看到猎物兴奋的狼一样。
“少、少爷,你看见啥啦……”
慕青杉一抬手,提着灯笼往柳絮巷走了几步,忽而蹲下身子。
吴兴赶忙跟上,只见他家美貌又有洁癖的少爷,徒手在一片地上划拉起来,不多时,嘴角露出吊诡的笑容。
“快让人把五小姐带过来。”
余兴哎了一声,折身唤来巷子口的小厮,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两小厮便飞快往宁安桥那边跑去。
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慕乐萱带着气喘吁吁的世子跑过来了,“怎么了,什么事?”
慕青杉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里有血迹,你看看。”
慕青杉蹲咋他身边,接着灯笼的光果然看到渗入地下的血迹,“运动态滴落性血迹,血迹形状呈叹号状。”
她接着用小铁锹将那块渗血的土块直接挖出来,观察了一会儿,又闻了闻,道:“从土质和血液渗透的深度上看,应该有一天时间左右。应该是往巷子口跑过去,低落的血液。从出血量上来看,不是致命伤,没有伤到动脉。”
慕青杉越听越兴奋,慕乐萱的脸色却越来越丧,“我没办法确定是否是人血,你别高兴地太早了。”
无法做沉淀反应,她的结论许多都成了空谈,能不丧吗。
“没关系,让赵仵作试试吧。”
慕乐萱‘呵’了一声,“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可别小看他,在理论知识和先进的西方医学上他比不上你,但论民间自成的土法验尸上,你比不上他。”
“真的假的,说的那么邪乎。”慕乐萱嘟囔。
慕青杉弯了弯嘴角,“那当然,他仅凭鼻子就能辨别出二十种畜生的血液味道,从未出错。”
慕乐萱眼珠转转,心动不已。
“我感觉一定是人血,如果是家禽的血,谁会费心地用土盖上,有什么可掩饰的。”
“说的也是。”慕乐萱说道,她忽而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望向头顶懵逼的世子脸,赶忙用手肘怼了怼慕青杉。
慕青杉这才发现他们讨论的太过专注,忘记了世子大人也来了。
他站起来,尬笑道:“那个……那个世子啊这事回去再跟你解释,。你看,我们没拿你当外人,你可跟别人保守秘密啊。”
赫连尔冬僵硬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看表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暖阳兄!”慕青杉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劳烦你先将我妹子送回府,我还有些事要去府衙处理,等我回去就马上找你。”
“好。”这个情况下除了说‘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坐在归府的马车上,赫连尔冬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到哪里,慕乐萱倒是不耐烦了,“有什么话就问,怎么这么墨迹呢。”
赫连尔冬抿了抿嘴唇,用试探的语气道:“那我刚才没听错,你真的在帮你哥哥破案?”
“嗯,不是明摆着吗。”
“可是、可是、可是你是个女人啊,你怎么能做那个呢?你父母不管你吗?”
一个沐浴了正统儒家教育忽然传统教育的boy被冲击地语无伦次,连最根本的问题都忘了问——她的本事是从哪里学的。
慕乐萱第一次觉得男人的逻辑能力不是每个人都很好,这二货最先的问题竟然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
赫连尔冬好像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即弹跳了一下,“那更不行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怎么办?”
慕乐萱扯了扯嘴角,起身挨着他坐着,笑眯眯道:“所以要拜托世子哥哥不要暴露我的事,你在这里的日子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想象中对他的柔情突然到来,让赫连尔冬瞬间没了脾气,不由自主地说道:“好、好吧。”
“但是你不能在做那个了,那不是女孩子做的事,你以后还要嫁人的,让人家知道了可了不得!”
赫连尔冬自以为的一片好心,听在慕乐萱的耳里格外地刺耳。
她多么想将这人暴打一顿,然后用刀大卸八块,最后!暴尸荒野!!
“好啊,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为了活命,她忍了。
男人也很能忍的,胯下之辱都忍得!
听她这般乖顺,赫连尔冬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他是喜欢她的小暴脾气,但女孩子该有的柔顺还是要有的,这样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就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好都忘了。”
给你点脸了是吧,还敢侮辱我的专业了是吧。
慕乐萱心中燃起了熊熊大火,随时可能控制不住要整死他的冲动。
好在这个时候,马车到了慕府的角门缓缓停下。
她松开紧攥的拳头,直接跳下车,速度之快,让赫连尔冬反应不来。
他下车后,本来想把她送回嫣红院,谁知道一下车早没了女孩子的影子,一婆子道:“小姐说怕姨娘着急,急着赶回去。”
“知道了。”赫连尔冬闷闷地说道。
他不是傻子,慕乐萱肯定是生气了才这样,他的妹妹有时候就这样。他委屈地摸摸鼻子,明明都是为她好的话.
但是,为什么要生气?
他挠挠头,在原地转了两圈——女人真的很难懂。
慕青杉回到府衙,着人将赵仵作请来,验证了这确实是人血的推论。
不过对此结论,旁人都不认为是了不得的线索,只能说明曾经有人在此受过伤,留下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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