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似乎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并不保险。
林袅袅本身是不可能作为内应的，她对于那个人可以说是绝对忠诚，就算这么久以来已经给他们透漏了不少的信息，但是却没有一条信息是直指那个人的身份的。
如果让他或者是孙明羽进入那个组织，万一那个人真的就是许博彦，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想要找别人也不太可能，毕竟这件事情仅仅只是说出来就足够荒唐了，想要找一个他们信任又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人，几乎是完全不可能。
但是林袅袅也绝对不可能连这些都没有思考过就跟他们说这件事情，这不像她的风格。
这样想着，秦凯抬起了头看着林袅袅。
林袅袅看见秦凯看向了他，笑了起来：“看来你想到了。”
孙明羽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秦凯皱着眉头问道：“你愿意？”
秦凯并不相信林袅袅会帮他们，更何况如果林袅袅愿意帮他们，只要告诉他们那个人是谁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一点孙明羽也想到了，所以他打算先看看情况在说。
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孙明羽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亲人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是现在他决定以秦凯他们为先。
逝者已逝，倒不如先帮助还活着的人，剩下的仇恨，他会一笔一笔还回去的。
林袅袅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秦凯，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似乎不容置疑。
“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不过只能由你们自己按照我留下的线索去找，至于我用什么方式来告诉你们，那是我的事情。”林袅袅缓缓说完了她想要说的话。
秦凯看着她，突然间发觉，不管是林袅袅还是林淼淼，都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你的条件是什么？”
秦凯想着，只要林袅袅的条件不过分，他答应了也没有什么，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多人的安危。
林袅袅的眼神忽的变得柔和了起来：“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事情完成之后，你们要保证不将我的存在透露出去，我将用林淼淼的身份活着，当然，是共存，我没有那么自私。”
秦凯叹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答应你也可以，但是你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一次，林袅袅笑了：“就凭你们现在别无选择。”
秦凯的心里很清楚，林袅袅说的话都是实话，但是他们却不想承认。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林袅袅现在不再说话，秦凯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才好。
林袅袅的存在是秦凯心头的一个词，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根刺永远都在这里，不管秦凯做了什么，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放任林袅袅。
“我们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孙明羽没有经过秦凯的同意，就这样开了口，“但是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能够相信你的理由。”
秦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没有说些什么。
孙明羽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更何况他们合作了这么久，孙明羽也没有什么很奇怪的举动，秦凯私心里觉得，孙明羽还是可以相信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别人自然就没有理由不相信你。
林袅袅脸上自信的笑容看上去十分迷|人，在秦凯的记忆当中，林袅袅似乎始终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永远那么自信。
“不需要理由。”林袅袅脸上的表情十分淡漠，“因为她死了，我也就死了。 ”
秦凯微微低下了头，等于是承认了这一点。
他一直都在刻意忽视林袅袅和林淼淼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因为在他的眼里，始终就只有林淼淼一个人而已，林袅袅始终都是一个外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而现在秦凯只能选择直面这个事实。
“怎么样？”林袅袅看向了秦凯，“你答应吗？”
秦凯愣了愣神，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办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哪怕是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其他的事情秦凯或许不清楚，但是秦凯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点也不想答应这件事情。
孙明羽注意到了秦凯的异常，可也没有催促他，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秦凯难免还是会有些犹疑。
秦凯在想，如果他答应了，那他要怎么对林淼淼交代？
这这样对林淼淼来说并不公平，可是就算是林淼淼来做决定，她又真的有选择吗？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秦凯想，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林袅袅以第二人格的形态继续存在，林淼淼继续痛苦着，林袅袅继续为那个组织卖命，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别无选择。
秦凯只觉得深深的无力，却什么都做不了。
林袅袅有筹码和他们谈条件，但是他们却什么都没有。
“我答应你。”秦凯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这个约定建立在我们之间的信任之上，能否做到，全凭对方的良心。”
林袅袅看着这样认真的秦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秦凯看着林袅袅慢慢躺下去，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林袅袅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句承诺，随时都可以推翻。
但是秦凯的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他们推翻了这样的一个承诺，林袅袅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在林袅袅和林淼淼之间，两个人的上下差别很大，一开始的时候林淼淼还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的局面完全就是一边倒的状态，就算林袅袅不跟他们达成约定也没有什么紧要。
但是对于秦凯他们而言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一方有能力完全压制另一方的时候，另一方能够做的也就只是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了。
因为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他们什么好处都占不到，答应了或许还有一线翻身的机会。
秦凯的心里很清楚，林袅袅这是在变相施舍他们。
明明可以就这样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明明可以不用理会秦凯他们，明明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但是林袅袅没有这样，她选择了在绝对的优势之下向秦凯他们伸出一只援助之手，只是在秦凯他们看来，这样的援助就是施舍。
“你还好吗？”孙明羽有些担心秦凯的状态。
秦凯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孙明羽看着秦凯这样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做出的选择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没事，不过既然答应了她，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靠近许博彦？”秦凯向孙明羽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段时间，因为双方的怀疑逐渐加重，秦凯和许博彦之间的往来减少了很多，不管是关于林淼淼的事情还是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秦凯几乎已经完全没有跟许博彦网来了。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林袅袅合作，那么靠近许博彦也是有必要的，不管许博彦是不是幕后的那个人，他们现在都需要从许博彦的身上下手。
许博彦是这一系列事件当中最大的一个破绽，但是仅凭他们可能查不到什么，不过秦凯相信只要相处的时间久了，就算是许博彦这样的老油条也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孙明羽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林淼淼，随后说道：“你觉得有必要的话，那就去做。许博彦现在对我们恐怕也有防备，不管他是不是幕后的那个人，我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一件事情就是尽快找到更多的线索，不然就算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没用。”
孙明羽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对于秦凯而言，要想从新接近许博彦，这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之前闹出了那么多的不愉快，现在突然示好，实在是太奇怪了。
“嗯……”秦凯有些犹豫，“我会处理好的。淼淼先在你这边待一段时间，她醒了之后你送她回去就好，我去警局一趟。”
孙明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凯很快就离开了酒吧，驱车前往警局。
这段时间为了林淼淼的事情，秦凯被特许可以不用定时报道，但是一旦有什么动向的话，还是需要回警局汇报。
不知道为什么，秦凯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林袅袅很快就会给他们新的信息。
刚到警局门口，秦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人是王京。
“小秦，你现在在哪？”
秦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王队，我刚到警局门口，怎么了？”
王京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赶快上来，有发现。”
秦凯应了一声之后挂掉了电话，心里却是紧张了起来。
虽然已经料到林袅袅很快就会给他们新的线索，但是也没必要这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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