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感觉欣慰的是，黎彤彤似乎对牛奶加三明治的搭配十分满意，不一会儿便吃了个扫光。
她应该感到光荣吗？芊然有些窃喜。
“对了，穆老师，我已经把哥哥的联络人改成了你，以后医院那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会直接跟你联系的！”黎彤彤抽出张纸巾，很淑女地擦了擦嘴。
芊然愣了愣，很含糊地应了一声。
“虽然你只是假的女朋友，不过哥哥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你，你都知道？”芊然瞪大了双眼。
”你看看，我就说我妹子聪明吧！”莫云扬十分得意。
黎彤彤很轻蔑地瞟了她一眼，一脸平静地说道：“哥哥如果真交了女朋友，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更何况你是我的情敌，在和你交往之前，肯定要先征求我的同意！我也不想知道你跟我哥哥背后到底在搞什么……总之，离殷炎远点儿，这是我唯一的要求，OK？”
这丫头，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殷炎身上啊！
芊然简直哭笑不得，她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逗逗黎彤彤的想法，顺便压压她的威风。
作为班主任，虽然这么做有些无聊，可现在芊然很想任性一回。
“彤彤，你太自信了！”芊然故作遗憾地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和你哥哥……其实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他没告诉你，肯定有他的原因！”
“哼，别逗我了！”黎彤彤似乎并不上套，“为人师表，怎么能当着自己学生的面撒谎呢？穆老师，你不会明白我和哥哥之间的感情！”说着，她便站起身，背起自己的挎包。
“你去哪儿？”芊然赶紧问道。
“你管不着！”留下这句话，黎彤彤就像风一样，很快飘走了。
被自己的学生奚落，芊然自然觉得尴尬，可一抬头，便望见莫云扬对自己笑得贼贼的，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莫云扬一屁股坐在黎彤彤刚才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道：“Teacher穆，没想到你对我真有那方面意思……想趁我昏迷的时候巩固自己的地位？何必搞那么复杂嘛，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啊……咦，难道你昨晚摔倒是故意的？哇，牺牲也太大了，脚都扭了，像今天多好，直接脱光光……唉，错过了大好风景，真是不甘心……要不你再脱一次给我看看？”
“滚！”芊然顺手抓起没吃完的三明治，朝莫云扬扔了过去。
莫云扬很灵巧地避过这一击，目光注视着三明治掉在地上，嘴里很嫌弃地啧了一声。
“Teacher穆，忘了告诉你，这次事发突然，家里也没放钱，所以呢，这段时间的生活费还请你帮忙垫上，等我醒了之后还给你……”说着，他突然顿了顿，“嗯，钟点工的预付款刚好用完，你先帮我付了吧！”
“多少钱？”芊然随口问道。
“两万八！”
“多少？”
“两万八！”这一次，莫云扬故意放慢了语速。
芊然倒吸口凉气：“怎么这么贵？”
“贵吗？”莫云扬耸耸肩，“Teacher穆，你要知道，这里是浅蓝湾哦！不是一般高档小区，是顶级的别墅！”
两万八……
芊然在心里盘算起来，她虽然不是月光族，可帝阳学院的工资也不高，自己拼死拼活存了差不多十万，这一下子就要给出四分之一，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虽然这家伙说了会还，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呢？仔细想想，风险还蛮大的！
“Teacher穆，不愿意吗？”莫云扬盯着她的双眼，似乎在拼命地憋住笑，“哎，如果不付钱的话，那只有自己打扫了哦……”
“自己打扫就自己打扫！”芊然眼前一亮，赶紧接过话，“没关系，我会负责这栋房子的清理工作！”
“那就一言为定了！”莫云扬装作严肃地点点头，他看似随意地把左手搭在嘴上，遮住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倪雅的案子，接下来该怎么查？”吃饱喝足，芊然终于想起了正事。
听到这话，莫云扬撇撇嘴，似乎有些气馁：“现在线索全断了，还怎么查啊！”
芊然猛地站了起来，情绪瞬间激动了：“你，你什么意思？”
“Teacher穆，别急嘛！”莫云扬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我还是觉得，应该从楚远这条线开始查……”
“切，你该不会是借着帮我的名义，趁着这个机会对别人打击报复吧！”芊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显得十分警惕。
莫云扬有些无语地望着她，很有耐心地解释起来：“因为楚远本身就疑点重重啊！第一，碧清园的房子线路是不可能老化的，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不向警察说明？第二，碧清园的监控设备是超一流的，如果真有生人进出倪家的别墅，监控难道不会拍到吗？如果监控被动了手脚，让警察没有查到重要线索，那你觉得谁会有权利这么干呢？第三，倪雅和楚远虽然是干亲关系，可是难保没有搀杂一些更为复杂的感情因素在里面，说不定倪雅掌握了他什么罪状，以致于他要杀人灭口呢？”
见莫云扬分析得条条有理，芊然也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好吧，关于你的这三条，我也有自己的看法！”
“你说！”莫云扬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兴致盎然。
“关于你说的第一条，对于倪雅的死因，很可能警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加上倪雅身边也没什么亲人，所以导致警察想要早些结案，说不定他们已经跟楚远达成了共识。第二，也许那天根本就没有人进出倪雅的家呢？监控当然拍不到了！第三，我用人格担保，倪雅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她的性格很单纯！怎么会跟自己的干爹发生扯不清的事……”
“那你又该怎么解释宿舍被盗却没有丢东西的事实呢？”莫云扬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芊然的话。
芊然顿时语塞。
“事情已经很明确了，倪雅刚死，宿舍就被盗，这二者之间肯定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还有……”说着，莫云扬突然顿了顿，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芊然，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你连她有干爹这事儿都不知道，凭什么觉得自己对她很了解？Teacher穆，不要动不动就拿人格担保，难道你的人格很不值钱吗？”
凭白无故又被他给呛了一顿，芊然窝火得很，却无从反驳。
“可是凭这些推断，就认定楚远有嫌疑，会不会太牵强了？”隔了好一会儿，芊然才缓过劲儿来，却没了刚才的那股傲气，有些小声地问道。
“可是除了楚远这条线，我们也没其他可以查的了！”莫云扬撇撇嘴，眼神渐渐沉淀出一股狠劲，“总之，先把他跟这件案子的关系彻查清楚，如果他真是冤枉的，大不了再推倒之前的判断，重新再来啰！”
听他这番话讲得很有道理，芊然服气地点点头：“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查楚远呢？”
莫云扬突然仰起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查楚远？那是下一步要做的事？”
“什么意思？”芊然有些懵了。
莫云扬伸出大拇指，随意指了指外面。
“总之，先搞定外面那家伙再说吧！”
芊然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心里一沉。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她清楚地望见，杨文昊居然还站在外面！
“他该不会站了整整一夜吧！”芊然皱起眉头。
“谁知道呢？”莫云扬也转头望去，“反正呐，这小家伙是你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了！”
芊然无语，心情却十分复杂。
“穆芊然，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莫云扬幽幽地说道，“更何况人家是鬼呐！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你熬得过他？还不如帮他把那破事儿解决了，咱们也可以安安心心调查楚远，他要一直跟着你，你上哪儿他去哪儿，你不觉得烦吗？还有心思做正事吗？”
莫云扬的激将法似乎起到了作用，芊然陷入了沉思当中。
“哎，他们家离这儿也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你嘛，本来就是老师，随便弄个什么名头就可以进去，拿个不值钱的日记本也不算偷！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赶紧把这事儿给处理了吧！”莫云扬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芊然开始做起心理斗争，要是帮的话，如果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后果，那责任由谁来承担？如果不帮的话，似乎又劝不走他……
“Teacher穆，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你怕什么呢？”
“好吧！”鬼使神差的，她居然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莫云扬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搂住芊然的肩膀，像哄小孩儿似的，将她往外拉的同时，嘴里很轻柔地说着：“来来来，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杨吧！”
刚一开门，杨文昊立马迎了上来。
“穆老师……”他欲言又止，显得十分局促。
莫云扬一拍巴掌，有些得意地说道：“感谢我吧！这位伟大的人民教师已经答应你的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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