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延缓了三天的期限吗？”
姜文平点了点头，“是啊，这已经是极限了。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要好。”
“嗯，我会尽力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琨起身道：“那就先这样吧，姜局。我和小邪还有点事情要去做，就先走了。”
“好，去吧。”
司徒月邪与王琨对视了一眼，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出了房门他倚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王队长，我们去哪？”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着王琨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司徒月邪耸耸肩转身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出了警局之后，直奔停车场而去，王琨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位，“相信那个箱子中的机关锁你也看到了吧。”
司徒月邪随手关上了车门，“看到了。难不成你要带我去案发现场找凶器？”
“嗐，找肯定是找不到了，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我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啊。”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琨发动了车子，看着道路两旁不停倒退的人影，他解释道：“既然凶器找不到了，我们可以在箱子上着手调查啊。这种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制作的。”
“你知道制作这个机关锁的人？”见王琨点了点头，司徒月邪雀跃道：“这可太好了，这可比找到凶器要有价值得多。”
“不过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是不是他。”
“这个‘他’，到底是谁？”
“‘锁王’。”
“‘锁王’？‘锁王’是谁？”
王琨闻言慢慢的陷入了回忆中，他在心里不禁想到：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还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他清了清嗓子道：“‘锁王’是一个开锁的人，他会开各种千奇百怪的锁。无论什么锁到了他的手里都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打开，他不但会开锁，而且还会制作锁，尤其是这种机关锁。所以啊道上的人给了他这个‘锁王’的称号。”
“原来是这样。看您的样子好像和他很熟悉。”
“是啊，说来话长啊。十年前我刚从武警部队退伍回到家乡，就来到局里做了个片警。也巧了我第一次出任务就是抓捕一个撬锁的盗窃犯，那时候我在他经常犯案的小区蹲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让我抓了个现行。”
“原来您和‘锁王’还有这样的渊源啊。”
“是啊，十年前也是我亲手把他送进去的。在这之后的几年我遇到了几件棘手的案子，案件中都需要打开一种特殊的密码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就硬着头皮请了他配合我们的工作，最后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吧，他妥协了。案件结束后我将他的表现汇报给了姜局，姜局也请示了上面，给他做了减刑处理，本来要关八年的他，结果四年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他算是弃暗投明吧。不在做那些溜门撬锁的勾当了，干起了开锁的买卖，我还给他办了个营业执照，他也就这么做下去了。一转眼十年了，想想以前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这么说来他也算是你的一个老朋友了。”
“是啊，”王琨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弯道之后，将车子停在了一扇有些破旧的房门前，“到了，下车吧。”
司徒月邪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看着眼前这有些破旧的房子，他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王琨道：“是这间屋子吗？”
“嗯，我们进去吧。”
“好。”
王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司徒月邪跟在了他的身后。房间中浓烈的烟雾气息深深的刺激着二人的感官，王琨皱了皱眉，“呼，这家伙烟瘾还是这么频啊，真不知道他这是抽了多少。”
“没多少，三四盒吧。”
王琨闻言，看向了从里厅中走出来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男子凌乱的头发上满是污垢，破旧的衣服上尽是补丁。他伛偻着身躯，手中拿着一把防盗锁站在了王琨与司徒月邪的面前。
“我说老冯，你这‘锁王’混的也不怎么样啊，”王琨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
冯万里随手将手中的防盗锁扔在了身后的角落中，然后拿出了半盒褶褶巴巴香烟，抽出一根含在了口中，“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饿死。”
王琨将自己的打火机扔给了他，“放心，有我在你还饿不死。”
冯万里接过之后，点燃了口中的香烟，吮吸了一口，“我这个贼，可承受不起你这个当官的情啊。”
“还是这副驴脾气，一点没变。”
冯万里将打火机丢给了王琨，“少废话，找我什么事？”
“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我是个乡下粗人，不懂的拐弯抹角。”
王琨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冯万里，“这种机关锁，你见过没？”
冯万里口中含着香烟，露出了泛黄的牙齿，“见过啊，我的手笔。”
“我就知道。”王琨接过了冯万里递来的照片，“告诉我，是谁要你制作的这种机关锁？”
“对不起，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少啰嗦，快点说。”
冯万里坐在了身后一把破旧的椅子上，“老王，不是我不告诉你，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绝对不能透露买主的个人隐私，你可别让我为难。”
“警察也不能说？”
“就是警察才不能说。到我这里来制作机关锁的人，你认为他能是什么人？”
“那你这可算是助纣为虐啊。”
“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怎么助纣为虐了？我只是做我的生意，买家上门了，我还能把他轰出去吗？我也是个人，我也要吃饭的。”
“这......”王琨与司徒月邪对视了一眼。
“什么这那的，你别忘了，我的营业执照可是你给的。”
“是我给你的营业执照，但是我是让你开锁的，不是让你制作机关锁杀人的。”
“我只负责造锁，至于是不是杀人就不关我的事了。”说完，冯万里踩灭了扔在地板上的烟蒂。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回局里！”说完，王琨拿出了别在腰后的手铐，借着窗外映射的阳光，银白色的手铐闪烁着洁白的光泽。司徒月邪忙是拉住了身旁的王琨，制止了这尴尬的局面。
“‘锁王’前辈，不管怎么说，制造这种杀人的机关锁，您多多少少也有些责任，如果王队长真的将此次事件汇报到局里，您也避免不了牢狱之灾。”
冯万里抬起头看向了王琨身旁的司徒月邪，“呦呵，哪来的毛头小子啊，挺会说话啊。这种软硬兼施的态度可比你王大队长强多了。”
“晚辈司徒月邪。”
冯万里闻言睁大了双眼，“司徒月邪？你就是那个破解了‘七宗罪连环杀人案’的司徒月邪？”
“侥幸而已。”
冯万里站起了身体，细细打量着对面的司徒月邪，“嗯，和报纸上的照片的确很像。”
“老王，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那天他来找我，我就知道做这种机关锁的人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我开始的确是拒绝了，但是他拿出了一件东西，使我不得不这么去做。”
“什么东西？”王琨疑问道。
“是我老朋友的东西。算是一件信物吧，当年我饥寒交迫的时候多亏了他我才能避免饿死在街头，从那之后我记下了他的恩情，并给了他一块我家祖传的铜板。”说完，冯万里拿出了一块古代的铜币递给了王琨。
王琨接过之后，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铜板，“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在报恩吧。”
“我很想说不是，但事实的确如此。当年我曾许下过诺言，如果有朝一日有能用得到我冯万里的地方，只要拿着这枚铜板来找我，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会去帮助他。所以，那天我拒绝了他之后，他就拿出了这块铜板。我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
“可是这一次的案件真的十分紧急，我......”
还没等王琨说完，司徒月邪便制止了他，“王队长，让我来和‘锁王’前辈谈谈吧。”说完，司徒月邪给了王琨一个“相信我”的眼神。王琨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
司徒月邪从怀中拿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一根之后递给了面前的冯万里，“前辈，我想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对吧？”
冯万里接过了司徒月邪递来的香烟，看了一眼，“嗬，中华啊。”说完，他将香烟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然后含在了口中，司徒月邪顺势点燃了他口中的香烟。
“嗯，不错。”冯万里看了眼王琨道：“这小娃娃可比你懂事啊。”
王琨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想我帮忙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司徒月邪笑了笑，“没问题，您说，是什么事？”
“先别急着答应，等我说完也不迟啊。”
“好，您说。”
“老王，我儿子死了，这你知道吧。”
“知道，吸食海洛.因过量导致的死亡。”王琨面无表情的答道。
“放屁！”冯万里气愤的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扔在了地板上，“我儿子根本就没吸过毒，怎么可能吸海洛.因过量死了！”
王琨闻言本就生气的脸颊上此刻变得更加涨红了，“你说什么！”
“王队长，消消气，”司徒月邪忙是制止了要发怒的王琨，“锁王前辈，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吗？”
冯万里闻言，点了点头，或许是刚刚言语有些过重，他看了眼王琨道：“老王，你也别介意，我就是这副驴脾气，倔劲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王琨摆了摆手，“算了。你接着说。”
司徒月邪又重新为冯万里点燃了一根香烟，“您说，我们听着。”
冯万里点了点头，吐出了一大口烟气，“我儿子什么样，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清楚得很，他根本就没有吸毒的前科，怎么可能会吸食海洛.因过量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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