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真正的谜底。
“滴滴——”
收音机里传出汽车按喇叭的声音，张大哥好像在马路上。
“啐！”
“现在人真没素质，我就站这儿呢，他骑车就朝我撞来了。”
“真扫兴！”
张大哥抱怨几句，他心理本来就难受，还差点被车撞。
我光听，就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愤怒。
主持人小光倒挺淡定，他依然不主动询问。
“不好意思哈，刚才一小子骑电车，跟急着投胎似的。”
说着一口方言的张大哥，骂起人来还挺带劲。
“您别生气，有的人就是没素质，那小伙就等着吃亏吧。”
听众和自己互动，小光不得不交流，我觉得他心里也急。
“咱继续说那小伙子，他下车后有个细节，让我觉得挺奇怪。”
张大哥不紧不慢，就是不直接说结果，整得我和唐念有点急。
“什么细节？”
作为主持人，小光一直保持着应有的涵养，他总是能沉住气。
“我一停车，那小伙就跟被吓着似的，离开的速度特快。”
张大哥狐疑的说道。
“应该是车快到点，他得去赶车，所以动作快。”
按照正常逻辑推理，小光替乘客解释道。
“不能！那时深更半夜的，路上又没啥车，我是提前半个多小时到的。”
既然不是赶车，那他急着去干什么，总不能是想小便吧？
再说，他上厕所肯定去车站里上啊。
“我那车就停路边，他跑远后，还老是悄摸的回头看。”
“车玻璃贴着黑膜，再加上天暗，小伙子应该没发现我在观察他。”
“等他快跑到桥洞子底下的时候，我忽然瞥见……后座子有一沓冥币！”
张大哥压低嗓音，非常紧张地说道。
兜了一大圈子，结局，竟然这么老套。
出租车司机半夜拉客，收到冥币。
类似这样的故事，我打小就听，着实没啥意思。
主持人小光貌似也觉得无趣，他可能还寻思着，张大哥的故事有多惊悚诡异。
“您确实倒霉，半夜赚钱拉客，还让人掉包换了冥币。”
小光故作惋惜道。
“重点是冥币，什么掉包不掉包的。它可是凭空出现啊！”
激动的张大哥，差点就指着小光鼻子，告诉他自己遇到的是灵异事件。
这种事，很难让别人相信是真的。
毕竟，一没有确凿证据，二这个故事听上去确实很没营养，存在硬编的可能。
小光有点为难，他要是承认是灵异事件吧，对他的职业生涯多少有点影响。
如果不承认，或者委婉的反驳听众，那他对不起自己的职业素养。
我作为其他听众，还是真正见过鬼的人，也无法判断张大哥是否在编故事。
“那这确实挺麻烦，我建议您先休息几天，无论如何，还是别太累。”
小光说话挺讲艺术，既不反驳也没承认，只是让他注意休息。
“唉，谢谢小光老师听我絮叨……”
“嘿！今天真是倒八辈子血霉啊，咋一个个的都不长眼，又撞我。”
“要不是他爹我躲得快，早就撞上了！”
又有人撞他？
我傻眼了，人家闲的没事干啥老跟他过不去。
小光也关心道：“张大哥，您先下麦，好好看着点路。”
“行行行，那我先挂电话，有空再……”
电话编辑手速很快，张大哥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收音机没了动静，小光一句话也不说。
大概半分钟后，他才说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接到上级领导指示。”
“今天的节目到此就要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收听，明天见！”
节目结束的很突然。
我和唐念面面相觑，小光刚才的语气非常不自然，他在紧张。
一个专业素质极高的主持人，就算是碰到棘手的直播事故，也很少会如此失态。
他最后那句“明天见”都破音了。
我很难不怀疑，小光所遭遇的，绝对超出他的想象。
唐念直勾勾的盯着收音机，好像沉浸在了节目当中。
“想啥呢？”
我挥挥手，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唐念问道：“你说，那个乘客是不是鬼？”
“不像啊，你没听大哥说嘛，小伙下车之后就飞速的离……”
忽然，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说话说半截，你想干啥呀！”唐念用筷子敲了我一下，轻声说道。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转头看着那台老旧收音机。
半晌后，我怔怔的望向唐念，开口道：“我怀疑张大哥才是鬼！”
“啊？”
唐念满脸惊讶。
“如果司机是鬼，那一切就合理了起来！”
“首先，乘客下车的动作很快，说明他察觉到不对劲。”
“其次，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张大哥一直骂人，说路上有不长眼的撞他。”
“一次两次，我们可以理解为部分骑车的素质低。”
“但那么多次，人家和你无仇无怨，干啥非得逮着你撞？”
“我认为，路人根本看不见张大哥。因为，他是鬼！”
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得出这么一个结果，也属实让我震惊。
即便没有证据表明，张大哥就是鬼，可理智却让我相信这个看似荒诞的推理。
尤其是小光的三十秒沉默，以及电话编辑挂电话的手速，让我产生了怀疑。
他们或许发现了异常，比如，张大哥打来的电话号有问题。
他是个死人，却还坚持每晚出车，为的就是多赚点钱补贴家用。
生前的执念，使他忘记自己早已死去。
如果我的猜测准确，那张大哥真是挺好一人。
他就是死后，还记着老婆孩子，要为她们赚钱。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种可能！”
唐念皱起眉头，开始赞同我的想法。
“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好像是有点！”
唐念的鼻子还挺好使，她说完，我才闻到。
寻着糊味，我把目光锁定在了收音机上。
“你看！”
猛然间，我指向扩音器的位置。
只见蜂窝状的外罩，钻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头发。
发丝里还夹着一些泛黄的白色块状物，好像是些牙齿！
“小心。”
唐念冷静地拿起唐刀，极其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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