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验过真伪了吗?”林哲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但究竟是因为高兴还是恐惧,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诺,听见林队的话了,说句话。”电话那边的黄耀用手肘在刘文道的脖子后面用力的抵了抵,示意他开口说句话。
“喂,林队,你这手下有些粗鲁啊,不知道现在都提倡文明执法了吗?”刘文道有些懒洋洋的话语在电话里响起来。
只是短短一句话,林哲就可以肯定,这个说话的人肯定就是刘文道无疑。
林哲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沉声道:“马上在现场进行封锁,在我到达之前,你们不要行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是,林队。”
挂断电话,林哲驱车直奔黑湖湾而去。
黑湖湾,是香港一个很有代表意义地方。人流量巨大,商人、小贩、走私犯、罪犯各种牛鬼蛇神汇聚在一起的地方,最关键的是,对于这个地方,警察几乎采取一种放纵的态度,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一年四季都不往这里绕。多种原因下,黑湖湾成了现在这种不合法但是没人管的灰色地带,因此这里就成了很多有钱人的天堂。
林哲很清楚,对于黑湖湾这个地方,警局内部曾反复讨论过无数次,到底要不要彻底铲除,但是最终基于两个原因,最终是放弃了。
第一,能够在黑湖湾生存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处于一种平日为农、战时为兵的存在。一旦警察来摸底,就成了老实规矩的商人。一旦警察走了,继续干挣钱的买卖。除非放弃其他地方的监管,在这里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有可能铲除这个地方,但明显这种办法,是愚蠢且不可行的。再者说,黑湖湾这种地方,是一个从本质上不可能杜绝的存在,今天你扫了一个黑湖湾,明天别的地方就可能冒出来一个白湖湾、红湖湾。如妓女、杀手这种古老职业的存在,能一直在历史的长河中传承下来,根本原因在于不同人类之间的需求不同。有需求就一定是有市场,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二,堵不如疏。既然不能彻底铲除,那就尽可能的将其为之所用。因此警方在黑湖湾投入了大量的“金手指”,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线人。这些线人平日隐藏的很深,勤恳工作,但是到了紧急关头,就能成为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钢刀。这次能抓到刘文道,肯定就是这隐藏线人立功了。
因为之前一直在往这边赶,距离不是很远,所以不到十分钟,林哲就赶到了黑湖湾。远远地看着趴伏在地上,双手被反铐在后背的刘文道,林哲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黄耀在一旁,简单汇报了一下抓捕刘文道的过程,和林哲之前想的差不多,刘文道选择了从黑湖湾潜逃,可惜正好一头撞进了林哲的布袋中。
林哲轻点点了点头,赞赏道:“这次你表现的很好,我会像梁处帮你请功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兴奋的时候,注意警戒周围。”
“是,林队!”话虽如此,但黄耀脸上的兴奋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抓住刘文道,这绝对是大功一件!
林哲摇摇头,不在说什么,快步对着刘文道走了过去。
低头望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刘文道,林哲沉默了数秒,伸出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对方从地上拉了起来。
四目相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空中弥漫开来。
“没想到真的是你。”沉默片刻,林哲率先打破了局面。
刘文道笑笑,抬头仰望着蓝天,片刻后缓缓道:“林警官,你相信吗,人终究会被少年时不可得之物所困一生。”
林哲眼神一跳,挥了挥大手,冷漠道:“带走!”
周围众人顿时将刘文道押上警车,在周围警车的簇拥下,往警局方向缓慢驶去。
这一路上,林哲脑袋不断回想着刘文道最后一句话,恍惚间像看到了那个坐在自己前面,扎着马尾,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脚踏帆布鞋的年轻姑娘,青春、干净、纯真,汇集了一切年华与记忆。
因为曾经,所以美好。
吞吐翻滚的云雾像层峦叠嶂的思绪,在岁月的光影中不断穿梭,偶尔有温柔的一隅,但更多的是落寞和难以诉说的粗犷忧伤。
回到警局简单的像梁德杰汇报了几句,林哲一边吃着快餐,一边开始了对刘文道审问。
“姓名?”
“刘文道。”
“年龄?”
“三十二岁。”
林哲深深看了一眼刘文道,正色道:“十月二十号上午八点,你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有什么证人?”
刘文道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转头看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在上方的摄像头处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转过头来也正色道:“林队,这个时候,你我还在这种话题上浪费时间,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一句话,你有证据吗?只要你把证据亮出来,我刘某人什么都说。但是如果没有证据,那恐怕你在我这里就得不到任何答案了。”
刘文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从容不破的样子,眼神温和,情绪平静,即使现在坐在这里,也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样子。
林哲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刘文道,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证明,递给了对方,认真道:“我们在陆丰督查被杀的第一现场,发现了一根头发和一处指纹。头发还在鉴定科做对比,但是指纹鉴定已经出来了,和你的指纹百分之百吻合。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你应该清楚,就算你一言不发,或者解释不够合理有力,单凭这两样东西,就可以给你定罪。”
“头发和指纹吗.......”刘文道小声嘀咕了几句,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眼神突然之间急速变幻起来,焦虑,庆幸,挣扎,最后又缓缓回归平静,缓缓闭上了双眼。
虽然刘文道闭上了双眼,神色平静,但是坐在他对面的林哲,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感受到那种剧烈跳动的思维。这是一种直觉,但是林哲可以肯定,这种感觉绝对不会出错。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刚才林哲那番话,没有一点夸大的成分在里面,就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没用林哲等多久,刘文道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刘文道的心似乎放了下来,一直紧绷挺拔的身躯往后一仰,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稍稍顿了片刻后,方才轻声道:“不错,陆丰是我杀得,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那只能怪我刘某人棋差一筹,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在检查结果出来后,林哲知道人很有可能就是刘文道杀得,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一种无法抑制的怒火还是瞬间冲翻了林哲的理智,右手紧握成拳,站起身来一记重拳打在刘文道的脸上,刘文道应声倒地。
“咳咳。”一直在外面监控室观看的梁德杰咳嗽两声,沉声道:“够了,继续审问。”
林哲强行忍住了继续打人的冲动,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拳头,恨恨道:“杂碎。”
以陆丰的身份地位,难怪林哲发那么大的脾气,而且这都算非常友好的表现,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刘文道让人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刘文道躺在地上,觉得唇尖有股热流滑过,抬手想摸一摸,这一动才发现浑身酸痛难忍,强忍着酸痛摸了摸,看着手指上殷红的鲜血,刘文道咧嘴笑了笑,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能控轻易操控别人情绪的自己。
以陆丰的身份地位,难怪林哲发那么大的脾气,而且这都算非常友好的表现,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刘文道让人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刘文道躺在地上,觉得唇尖有股热流滑过,抬手想摸一摸,这一动才发现浑身酸痛难忍,强忍着酸痛摸了摸,看着手指上殷红的鲜血,刘文道咧嘴笑了笑,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能控轻易操控别人情绪的自己。
以陆丰的身份地位,难怪林哲发那么大的脾气,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刘文道让人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给我起来。”
林哲走上前去,用近乎野蛮的方式将刘文道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推倒了椅子上。
“杀人时间?”林哲双眼死死盯着刘文道,冷冷道。
“十月二十号上午八点左右。”
“地点?”
“就是那片小树林,具体位置你们应该知道。”
“凶器呢?”
“陆丰的点三八。”
审讯到这里,林哲的眉头一皱,轻蔑道:“就凭你也能从陆督查的手里夺枪?”
对于林哲的轻蔑之意,刘文道只是笑了笑,双手一摊,淡淡道:“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关于刘文道的这个说法,林哲想了想,逻辑上还算合理,更何况刘文道没有说谎的必要,最主要的杀人都承认了,没必要在这方面进行隐藏和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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