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战争,战就是以血而战,争的却是天下、是苍生。杨再兴犹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摇摇晃晃的悬挂在六甲山黑部峡谷的悬崖上,山风凛冽,割面如刀,但是衣诀飘飘的再兴似乎丝毫也不以之为意,只凭一根长生藤就将自己稳稳的固定在陡峭的悬崖峭壁上。
置身高远,凌驾于万物,再兴却心如止水,早些年跟随师傅学武的时候,记得师傅曾经说自己是个不世出的绝代武将,却更是个慧根深种的学道之才,然而,所谓入世方能出世,从一个绝代的武将再修成无上的道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就在于自己能否保持一个清明心!早些年,自己被逼无奈,落草为寇,心灰意冷之下,一度选择放弃自己,幸亏在自己最黑暗、最沉沦的时候,是王给了自己涅磐重生的机会,这样的恩情真的是不知该当如何报答?
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上运十二重楼,顺行于周身大穴及奇经八脉,最后集中于双目之中,在真气运达双眼的一瞬间,那淡蓝色的神光第一次在再兴有意识的情况下产生了!
一幅壮观奇妙的景象呈现在再兴的眼前:水,受炎日,而为水气,水气上升,于碧空而为浮云,云积,降而为雨,雨,润万物于无声,复下沉为江海湖汉,终再为水。
天理循环,大道不休,持心秉正,不惘不灭!再兴虽然置身悬崖,虽然杀气冲天,虽然双手血腥,然而,在这一刻起,完成了一个绝世武将参破俗世真谛开悟的第一步。
服部半藏的人马整齐有序的进入了黑部,峡谷是比较容易设下埋伏的地方,服部半藏却没有采取什么应变的措施,这位勇猛的家老犯下了和本多忠胜一样的错误——轻敌!织田家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手中的实力实在是有限,要凭织田家那区区五千人想要伏击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军团,何异是天方夜谭?
土方岁年纪和近藤勇差不多,也一样的魁梧高大,象他们这样身高达到一米八十的大汉在扶桑并不多见,因此也显得格外威猛,但是,即便是这样,身高只有一米七十的服部半藏与他并辔而骑时,气势却丝毫没有被他压制下去,这就好象是红日初生,悬于山腰,谁又能说山高于日?
“服部大人,为什么家主要我们翻过这该死的六甲山脉,而让忠胜大人和近藤勇那混蛋取道平直的关中平原大道?”土方岁一路上始终皱着眉头,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饶他很久了:“听说家主要在家老中选拔一个做信浓城主,现在真正能够在资历、战功上和大人您一比的只有忠胜大人,难道说家主这么安排是偏袒忠胜大人么?”
“混帐!”虽然知道土方岁有口无心,但是冒犯家康家主的行为在服部半藏看来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家主计谋之深,又岂是你这样的家伙能够明白的?不允许对家主有不礼貌的猜测,听见没有?”
“是!”土方岁深深畏惧面前这个个子比自己矮小许多的服部大人,他也是在所有家老中最神秘的一个,虽然自己跟随服部大人也有很多时日了,但是服部大人的来历依然是一个迷:“大人,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想请问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问!”服部半藏锋锐如刀的眼神‘刺’了土方岁一下,身上那件黑色披风呼的一声在风中飞舞起来,虽然和服部靠得很近,可是在这个瞬间,土方岁又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位服部大人有些遥不可及起来。
努力的干咽了一口口水,土方岁壮起胆来问:“服部大人,家中其他几位家老大人都是德川家世代相传的家臣,似乎只有你不是德川家的老臣子,可是,家康家主却对你还有忠胜大人格外的信任和器重,这究竟是为什么?属下斗胆问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因为属下也是投靠德川家的外来人,我想能够有一天能和大人一样做得这么出色,这么被家主欣赏,所以才!”
“明白了!”服部半藏冷冷的打断了土方岁的话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恼怒,只是眯缝着眼,有些沉默。
土方岁只觉得自己的背上一下子满是冷汗,低着头闷头骑着马。
或许是也感受到了服部半藏发散出来的逼人的寒气,前后的士兵都渐渐的拉大了和服部半藏的距离,只有土方岁硬着头皮和冷竣的服部半藏并驾齐驱。
过了良久;
“我本是个上段忍者!”服部半藏自言自语似的,声音很轻,可是土方岁听得很清楚:“出身于著名的伊贺派,你也知道,忍就是为主家卖命的影子杀手,虽然我出道不久,可是已经刺杀了不少著名的武士,因此,也渐渐有了名气,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笔交易,朝仓家的朝仓义景让我去刺杀德川家的新家主家康。”
“刺杀家主?”土方岁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听,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了一惊,很少有人能躲过上忍的刺杀,虽然明明知道家康家主还好好的活着,可是可以想象当年的情景一定很是惊险。
“刺杀很完美!”服部并不理会土方岁,依然这么轻轻的述说着,象是在回忆自己的一生似的:“我悄悄的顺着潜流,混进了冈崎内城,那时候的冈崎城还没有现在的规模,大概就和尾张内城差不多吧?那一年,家康家主刚刚二十一岁,刚刚有了一个七个月大小的孩子!”
“是信康少主?”土方岁微笑了起来,因为信康和他们一班年轻武将相处十分融洽:“真想看到信康少主当年的摸样呀!”
“当我用一剑就刺伤了家康家主的右手手腕的时候,他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那种似笑似笑的怪异表情又在服部半藏的脸上浮现出来。
土方岁也完全陷入了服部的回忆中,紧张得双拳紧握,手心满是汗水:“家主做了一个什么动作?”
服部半藏竖起右手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就是这个动作!”
土方岁也楞楞的竖起右手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这个动作?家主什么意思?”
“恩!我当时也是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才收回了刺向家主咽喉的一剑!”服部突然展颜一笑,宛如春风拂面、百花齐放,温暖无比:“家主明知必死,因此他最后的动作的意思,竟然是让我刺杀他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不要惊醒了在他脚下沉睡的信康少主!”
“真是有意思的家主呀!真是有意思的家主呀!”土方岁声音哽咽了起来,只是不停的说:“真是有意思的家主呀!”
服部半藏伸出大手,拍了拍有些失态的土方岁:“是呀!他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主呀,所以,我也就从那一刻起开始追随家主了!”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黑部峡谷上空,一团黑影犹如寒秋残叶一样,缓缓飘下,在黑影下面,赫然就是将手搭在土方岁肩膀上的——服部半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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