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的反应倒是蛮快的嘛。”蛮媸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多伽能量逸散后,的确可以附着在铁矿之中,此事你既然猜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不过楼晶阁与我合作多年,你要想从我嘴中套话,休想!”
王空脸色微变,冷哼道,“蛮姑娘,你既然要我与你合作,那双方应该坦白相见,你在此事上隐瞒我,那双方还有诚意可言吗?”
蛮媸冷冷道,“若我没有诚意,还会告诉你这么多吗?反倒是王公子牵挂太多,假若身边人被黑血堂歹人掳去,你能保证不泄露出我们的秘密吗?”
王空心里一震,这事他虽然没有想过,但发生的可能性极大,想到这里,老脸一红,惭愧道,“蛮姑娘说的是,在下倒没有想到这一点。接着语气一转,厉声道,不要说楼晶阁最近三位楼主之死与你们无关,若你们再这样乱杀无辜,休怪我亦对你们不客气!”
“滥杀无辜?”蛮媸冷冷一笑,“当今天下无人不对神鼎垂涎三尺,各方势力斗杀不止,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你以为死去的颜风、江文曲和郭雅又是什么好人吗,哼,小子,等你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够了再来教训我吧!”说着拿起神鼎就向洞外冲去。
“蛮姑娘,你的伤还没好…”王空没想到她说变脸就变脸,正要起身去追,忽见她右手一扬,一道无形电流立时击中了自己,大脑顿时变得晕眩起来,昏昏沉沉之中,只听蛮媸冷冷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我的伤不劳你挂念,还是管好你自己,别忘了,你若不好好替我们寻找剩下的神鼎,那觅儿姑娘早晚还是会被我们请去做客的!”声音渐淡,终不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空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的大房子里,屋内虽样样俱全,但风格简朴,显然可以看出主人是一个心境淡薄之人。
正冥思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惊又喜道,“王公子,你醒了。”竟是几日前在长云山失踪了的仲觅斓。
王空对这亦正亦邪的女子有着说不出的情愫,闻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狐疑道,“仲姑娘,这是你的家吗?”
仲觅斓嘻嘻一笑,“本姑娘从小流浪江湖,哪有这么漂亮的家?嘿嘿,这个地方的主人我曾跟你说过,你再好好想想?”
王空呆了呆,蓦地想起很久以前她曾说过的一人,苦笑道,“莫非此处就是那天下第一冷美人的家?”
话音刚落,便听“吱呀”一声,大门又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位妙龄少女,一身白衣犹如冬日皑皑白雪,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冷峻的脸却掩饰不住那叹为惊止的非凡气质,莲步轻移,就像从画中走出了一位仙子,美得让人有些窒息。
王空心里一动,不用介绍便知眼前此人就是仲觅斓口中所说的天下第一冷美人乌晓凝,眼睛甫一接触对方的明眸,立时就像遇到了一道冰刀,吓得他连忙看向了别处。
这冷美人显然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柳眉微微一蹙,然后发出黄莺似的悦耳声音道,“王公子,你既然醒了,就请跟我来,本派掌门有些事要向公子请教!”说完竟连仲觅斓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
仲觅斓微怒道,“乌小妞…嘿,那个乌姑娘,王公子刚刚才苏醒过来,这么快去见露掌门似乎有些不妥吧?”
乌晓凝冷冷道,“此事不劳仲姑娘费心,阁下既将王公子送到了此处,若没有什么事,还请回吧!”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空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眼见仲觅斓就要发飙,连忙挡着道,“仲姑娘不要动怒,我没有事了,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了。”
“嘿嘿,还是王小子会说话,不枉我救你一场!”仲觅斓冷冷地了看乌晓凝一眼,这才怒气渐消。
走出屋外,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王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才发觉周围白雪皑皑,自己竟是在一座雪山之上,禁不住问道,“乌姑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乌晓凝不知是对他有气,还是将对仲觅斓的愤怒转移到了他身上,不答反冷冷道,“王公子,听闻你早已知晓了仲姑娘的身份,还请你自重,以后少和她来往!”
王空呆了呆,很快便明其故,这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显然看不清仲觅斓‘盗母’的身份,但她怎会料到王空是来自新时代的人,最看不惯这些以身份看人的人,想了没都想淡淡道,“多谢乌姑娘提醒,此事就不劳姑娘费心了。”说完也不再理她。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语,穿过几个阁楼,便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甫一进门,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道,“是凝儿吗,进来吧!”
乌晓凝应了一声,便带着王空走进了一间屋子,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正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外边雪景,听见两人脚步声,这才转过头来,哪知一见王空立时像见到什么故人,身子猛地向后一颤,半晌老泪纵横道,“真像,真像,你果真是老身师兄的弟子!咳咳…”
“师父,你的病情刚刚有所好转,还是快到里屋去吧!”乌晓凝一声惊呼,及时上前扶住了她,焦虑道。
王空心中却大感惊讶,自己像谁呢?况且自己又没有拜过师,哪来的是谁的弟子…蓦地想到一人,脸上闪过淡淡不忍之色,随即只听那妇人道,“王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谁呢?”
王空虽不愿欺骗与她,但看她满脸病容,隐隐也猜到了几分,忽地向下一跪,昧心道,“弟子见过师叔!”
“好,好,老身临死前还能一见师兄的亲传弟子,这真是苍天有眼啊!”老妇脸上一喜,眼中热泪盈眶,接着颤声道,“那师兄…临死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王空暗忖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他说过什么,微一迟疑,蓦地想到了露相逢的名字,难为情点点头道,“师父只让弟子带一句词给师叔。”
“一句词?”老妇人呆了呆,随即脸上红光大发,惊喜道,“不错,师兄多才多艺,最喜辞赋,快说,他又写了什么新词?”
王空至此哪还感受不出眼前这位妇人对自己“师父”的深情厚谊,心里感慨良久,缓缓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念完便立即意识到什么,暗忖也不知秦观这时有没有出生,否则露馅了就糟了,幸好随即看到那妇人和乌晓凝震惊的表情,心下也随即暗呼了一口长气。
那妇人把这句词喃喃念了几遍,眼中蓦地射出又是激动又是凄凉的复杂的神情,奔到窗口大声喊道,“师兄,你既然对我有情,为什么这十多年不会来看我一眼;你若是恨我,又为什么要写这句词给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当年一句玩笑,就让你那颗高傲的心十年都放不下吗?咳咳…”霍地一口鲜血激射而出,整个人立时摔倒在地,脸上红光尽褪,显是命不久矣。
乌晓凝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她虽然料到师父要走就在这几天的事,但见此情景仍是有些心神错乱,扑上前颤声道,“师父,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相信师叔在天之灵,一定也会为当年之事感到后悔的。”
那妇人摇了摇头,凄然道,“我明知师兄生性高傲,但一直想压他一筹,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我罪有应得了,咳咳…凝儿,你千万要记住,以后遇上了一个喜欢的人,可千万不要轻易放走了他。”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取笑徒儿呢,我…我才不会嫁人呢!”乌晓凝虽满脸泪痕,但听到这种人生大事,俏脸还是微微红了一下,而且说完还悄悄地看了王空一眼,表情大不自然。
王空此时哪还有心情看她,更何况她刚才来时说的话更让自己对她的印象打了个大大折扣,顿了片刻,又对那老妇言不由衷道,“师叔,其实师父近年来也多有悔意,只是放不下面子来,你老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那妇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黯了下去,欣慰道,“老身若不是从容阁主得知师兄有弟子传世,恐怕早就去了,老天爷让我多活了几个月,这已是莫大的恩赐了,老身还有什么遗憾呢?”接着咳嗽了几声,就要缓缓闭上眼。
王空和乌晓凝眼见她双手垂下,正要做最后的呼喊,蓦见那妇人睁眼急呼道,“王师侄,老身也做了一首诗,就在此屋中放着,还请你到师兄坟前将它烧给他,咳咳…人生如朝露,相逢应相惜,嘿嘿,相逢应相惜…”声音忽断,就此逝去。
“师父,师叔…”屋子中蓦地响两人一阵阵的哭喊声,良久才息。
再不久,王空果然从一个桌子上现了那老妇人诗:
山木兮有枝,君妾两心知。
鸳鸯本一飞,奈何向南北。
多劝小儿女,不可多傲气。
人生如朝露,相逢应相惜。
心里猛地一酸,蓦地想起了那音信全无的巴灵婉,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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