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光顾着看美景了,上了船,我才注意到赵小斌的脸白得有点吓人,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居委会大妈擦了一斤粉底后的效果。
我就纳闷了,同在一个地方,赵虎的脸黑里透红,但赵小斌的脸却白得发绿,一脸菜色,让人看着浑身发冷,难道是有病不成?
赵小斌在我们上船后说的第一句话,比他的脸还要冷:“进洞后,请你们不要讲话,否则船会沉掉。”
这逻辑太冷了,作为一名刑警,我实在没法理解,说话跟沉船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为什么呢?”雪糕好奇地问,她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优良传统,我对此深有感悟。
“因为只要有人说话,船就会沉掉。”赵小斌给了一个神回复后,便在船舱里摸索着,不知在摸些什么。
雪糕还想继续发挥她勤学好问的优良传统,被艾云轻轻拉了一下衣服,回头看到一脸严肃地艾云,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感觉这船有些年代了,船身油漆斑驳,颜色黑中带绿,船帮上还刻着一些图案和花纹,我有点不放心,乘着还没进洞,悄悄问艾云:“艾叔,您看这船是不是文物啊?”
“从花纹来看,应该是清朝光绪年间的。”
“这位先生眼很毒啊。”赵小斌突然回过头看着艾云,“敢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就是研究这个的。”艾云儒雅地笑笑。
我却心里一紧,文物拿来看不啻是一种享受,但若是拿来用,还是这么个用法,也太危险了吧?
我和欧阳雨还没结婚,我可不想变成杰克,上演一出《泰坦尼克号》的悲情大戏。
我看了一眼清澈见底的湖水,问道:“赵大爷,这水深吗?”
“不深,一米多点。”赵小斌说,“但是没有鱼,我们从不敢下水。”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到现在为止果然没在湖里见到过一条鱼。
警校里游泳是必学的技能,所以我们四个小的都会游泳,但我不清楚艾云的情况,便问他会不会游泳,结果他说不会,他的脸上此时已然流露出了紧张,两只手紧紧抓着船帮。
雪糕也看了出来,笑道:“爸,你别紧张,有我们呢。”
“穿上吧,以防万一,但愿别出事,这水很邪乎。”赵小斌从船舱里摸出几件救生衣,每人发了一件,见艾云脸色苍白,他冲我们呵呵一笑,“你们大可放心,我在这洞里来来回回十多年了,从没出过事,你们别看这是木头船,但这木头可不是一般的木头,比铜铁都结实。”
赵小斌说完,点亮了船头的煤油灯,船头有一根带叉的细棍,煤油灯被挂在细棍上。
赵小斌告诉我们,它带着应急灯,但是一般舍不得用,因为充电很麻烦,在老村大家都习惯用煤油灯。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小玩意儿,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一个玻璃罩子,外面是金属支架,有个小拨片可以调节火苗的大小。
赵小斌跪在船头,叽里咕噜不知念了几句什么,然后他让我们坐稳,开始划桨,不一会儿,小船就晃晃悠悠到了山洞口。
进了洞,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赵小斌对我们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这种洞我以前到桂林旅游的时候见过,是溶洞,只是没想到在这么高的海拔也会有溶洞,这条河应该是一条地下河,我们现在是顺流而下,水流的速度很快。
洞里除了木浆的划水声和轻微的水流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异常的幽静,黑漆漆的洞里只能看到船头那盏昏黄的煤油灯,还有赵小斌白乎乎的侧脸。
赵小斌目视前方,神色凝重,我们也不敢说话,气氛很压抑。
走了几分钟,赵小斌突然诡异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停止了划桨。
他放下木浆,站了起来,目光在船头附近搜寻着,好像是在找寻什么,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
他歪着头听了片刻,解开绑在煤油灯上的细绳,一只手提起了煤油灯,另一只手从船舱里摸出了一把大鱼叉,单脚弓步向前,身子探到了船外,提着煤油灯在水里照看着,另一只握住鱼叉的手已经高高扬起,一副随时要叉向水中的姿势。
这是要捕鱼?不是说没有鱼么?就在我瞎琢磨的时候,赵小斌突然晃悠了几下,脚下一个趔趄,连人带灯,“噗通”一声跌进了水中。
四周刹时陷入了黑暗,我急忙上前,打开手机电筒射向水中,其他人也一起往水里看。
水面冒起一串水泡,水泡越来越小,水花突然翻腾了一下,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漩涡,水面渐渐变成了红色,没多久,那一片红色顺着水流飘向了远方。
此时,四周除了轻微的水流声,寂静的可怕。
大家面面相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米多深的水,赵小斌穿着救生衣都浮不起来,难道下面有个大水怪吗?
我赶紧比了个动作让大家冷静,我把手机递给身后的插座,示意他帮我照着亮,自己则操起船桨,划了起来。
由于是顺流而下,我划得并不费力,大家也许是觉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虽然赵小斌的事让大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每个人看上去都还比较淡定。
但是过了一小会儿,大家就不再淡定了,船底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我顾不得再划船,回头看着船舱,雪糕他们纷纷打开手机电筒,照向着船底,想看清是怎么回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插座更是脸都绿了。
还没等我们看清是怎么回事,一身巨响,船底突然炸裂开来,河水像喷泉一样疯狂涌入船舱,积水越来越多,眼看船就要沉了。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能不能说话了,这尼玛都快沉了还管那么多,我大声喊道:“大家检查下救生衣,插座和我照顾好艾叔,欧阳雨和雪糕你们管好自己。”
说话间,船彻底沉了,我们都沉到了河里,大冬天的,水却比我想象中要暖和,似乎还有点温热,真是有点奇怪。
赵小斌所言不虚,水的确不深,刚刚到胸口,艾云因为不会游泳,站立不稳一头栽进了水里,我急忙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让插座过来,一左一右扶着艾云,站了一会儿,他才放松下来。
惊慌失措间,大家的手机早就不知扔哪儿去了,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还好水流就是最好的指引。
“大家手拉着手,排成一字,我打头,欧阳雨断后。”我缓慢移动到了第一个,艾云拉着我的手,大家缓慢向前走着。
在水里走路可比游泳费力多了,下半身在水里还不觉得有多冷,但是上半身早就湿透了,洞里的风很冷,吹到身上更是冷得不行,但是为了艾云,只能这样了。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到水下有什么东西,软软地缠绕到了我的脚上,脚立即迈不动步了。
我吃了一惊,但随即镇定了下来,以我过往的经验,首先想到了水草,我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用手摸索了一下,果然是水草,我抽出挂在腰间的瑞士军刀,割断了水草。
我起身后,大声喊道:“水下面有水草,你们被缠住脚的话别慌,告诉我一身就行,我潜下去帮你们把水草割断,我带着刀。”
我们四个小的体力很好,但是艾云毕竟上了点岁数,加之平时可能缺乏锻炼,喘气声越来越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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