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王允的“威逼利诱”下,吕布终于答应亲自出马,带兵去追击奄奄一息的董卓。而此时,董卓等人正在赶往潼关的路上,在他们身后还有益州牧刘璋的兵马。
也不知吕布是怎么想的,他这次出击并没有带朝廷的军队,而只让高顺领三百陷阵士随行,每人带两匹快马,一路换马不换人!
因为董卓身中毒箭,尚处在昏迷当中,所以经受不了太大的颠簸。军师李儒无奈,只得下令全队缓行,因此尽管先行半个多时辰,还是被随后赶来的李肃追上。
董卓不省人事的时候,一切事务皆由李儒说了算:“李将军?”
“军师,末将从相国府突围后,一路冲到西门见到了华将军,他让我先行撤退前来保护主公。”李肃不笨,他自然明白李儒吃惊的缘由。照理来说,他是被留下来迷惑敌人的弃子,不可能会这么快地赶上来,更何况主动请战断后的华雄并没和他在一起,这就更令小心谨慎的李儒怀疑了。
李儒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肃的着装,见其战甲多有破损,其上还覆有一层鲜血凝固后形成的独特污渍,这才相信了他说的话:“李将军辛苦了,不知李将军是如何杀出相国府的?”
李肃并不感到意外,当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主公和军师走后不久,末将本想寻一个与军师模样相近的人来迷惑府外的敌人,不想却被益州牧刘焉识破。刘焉派冀州牧刘虞率军佯攻后院,他自领大军强攻前门,末将一时难以抵挡,只得率众从后门突围,于途中侥幸斩杀了刘虞,这才顺利杀出重围。”
“你杀了刘虞?”李儒闻言一惊,“那刘焉有什么反应没有?”
李肃虽说智谋不浅,但还看不清其中的厉害关系:“末将冲杀出来后并未派人详细打听,只一路狂奔逃至西门……”
听到这里,李儒的脸色都变了:“遭了,元威有危险!”
“啊?”李肃被李儒的话吓了一跳,虽然他和华雄的关系不算太好,但此次能够顺利脱险,也有华雄独立断后的功劳,“此话怎讲?”
李儒长叹一口气,心情沉重地说道:“你不了解刘焉这个人,他可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刘虞之死虽属意外,但身为主使者的他必脱不了干系。刘焉此人生性谨慎,得知刘虞死讯后,他必会倾尽全力缉拿凶手。若是抓不到你,他便会想方设法离开雒阳,以逃避皇帝的猜忌和惩罚。但是,若让他看到留守在西门的元威,他便会将祸患转移到元威身上!”
李肃诧异了,如此说来眼下华雄不是命悬一线么,要知道那刘焉正是尾随追杀到西门的:“军师,末将有罪!那刘焉一路追杀末将,想来应该遇到了华将军。”
李儒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元威的命,天意难违!”
“军师!”就在这时,一名哨骑上前通报道,“华将军他们回来了,只是华将军身受重伤,已经昏迷过去了。”
李儒闻报,惊喜交集:“速带我去看元威!”
当李儒等人来到华雄身边时,负责照顾华雄的亲兵赶紧呼唤了几声:“将军快醒醒,军师来看你来了!”
华雄以一己之力独守西门,战退数千强兵,自身也受了不少的创伤,眼下十分虚弱:“军……军师,末……将无能,没有为主……主公……争取……更多的转移时间!”
李儒见状,心痛不已,赶紧上前握住华雄的手,好言宽慰道:“将军之忠勇,主公和儒都知晓了。此非将军之过,实在是贼人太过狡猾。元威好好养伤,待入潼关后,儒定会找最好的丈夫为元威治伤。”
华雄勉力撑起身子,抱拳说道:“谢主……公、军师!”
“报!”忽然,远处奔来一骑哨探,惊叫道:“后方数里出现大批敌军……”
这名哨骑报告完后,便趴着马脖子上一动不动。待战马靠近,众才才看得清楚,他背上插了两支羽箭。
李肃见之大惊,他马上意识到追兵是何方人马:“军师,是刘焉的追兵。”
李肃话刚说完,就见远处出现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正是刘焉率领的数千轻骑:“董贼休走,杀光叛贼!”
李儒差点没吓得跌下马来,不想追兵来得这般迅速:“大势去矣!”
不等李儒布置兵马防御,刘焉的军队便包围了他们:“文优先生,别来无恙?不想今日焉还能与先生相见,真感万分荣幸!”
李儒之才,早在董卓初次入京时,刘焉就有所耳闻,只是无缘领教。入主益州后,在与凉州的多次交锋中,刘焉多次被李儒算计,吃了不少的大亏,因而对李儒的智谋更加佩服,常恨不能所有。今见敌穷,刘焉便起了招揽李儒的心思。
李儒自知难逃一死,当下也就放开了:“刘益州何出此言?儒不过一乡野村夫,怎担得起大人如此夸奖?”
“哈哈哈,先生过谦了!”刘焉的脸皮不比董卓薄,甚至犹有过之,“先生之才可比昔日之陈平,焉对先生的仰慕之情犹如这黄河之水,汹涌又澎湃!”
刘焉的那点用意,李儒岂会看不出来,当下直言拒绝道:“刘益州之美意,儒心领之!常言道‘烈女嫁一夫,忠臣侍一主’,儒虽不才,愿与我主共赴黄泉!”
“这……”刘焉简直无语了,亏他李儒绝顶聪明,怎就不知那董卓今次必死无疑呢,“先生这是何苦……”
不待刘焉说完,李儒断然拒绝道:“我意已决,勿复多言!”
刘焉见李儒已然视死如归,知其必不会改节,于是叹息道:“既如此,那就怪不得焉了!全军听令,杀光叛贼!”
“鼠辈安敢伤我义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雷霆巨响,“义父莫慌,吕布来也!”
虽然只有三百零二骑,但有吕布助威,其势却胜过千军万马!在刘焉军发神的瞬间,吕布便单骑杀入阵中,与李儒等会合。
“温侯来此作甚?”李儒见吕布到来,心里也有些畏惧。毕竟这厮杀人如麻,眼下还不清楚他究竟还算不算自家人。
吕布大概也猜到了李儒的顾虑,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来的路上他便已得知董卓已身受重伤:“义父没事吧?”
“哦?”李儒有些不解了,貌似吕布不是来趁火打劫的,“主公身中毒箭,眼下正处于昏迷当中。”
“温侯?”刘焉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怎么吕布不是来支援他的,反而一来就和叛贼打得火热,“吕将军可是奉皇帝的旨意前来追杀董贼?正好,焉已将他们团团围困。”
吕布闻言,扭头瞥了一眼面色有些不佳的刘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焉听后,不禁有些发怵:“吕将军切莫误会,既然吕将军是奉旨到此,那焉自当听从将军调遣!”
对于吕布这样的战场狂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焉是害怕的。他真怕吕布难忘董卓旧恩,在关键时刻给他来个反戈一击,那他可真得死不瞑目了!
吕布笑了,非常得意地笑了:“布想与皇叔做笔买卖,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什么买卖?”刘焉心里不禁开始大骂起吕布来,这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买卖可做,眼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董卓的人头了,“将军莫非想独占剿灭董贼的功劳?”
吕布听后,哈哈大笑:“皇叔不愧是聪明人,布正有此意!”
什么叫无耻?这就叫无耻!摆明了是要耍赖,还不怕让你知道。什么叫可恨?这就叫可恨!就算你知道他在耍赖,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果不其然,吕布真是想独吞灭董之功,真是狼子野心:“敢问温侯,不知焉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吕布安坐赤兔马上,用手轻抚着方天画戟,慢条斯理地说道:“布听说冀州牧刘虞死了,不知皇叔准备如何向陛下交待?嗯,刚好布出来时听到王司徒说起这事,道陛下认为这事不简单,准备命人细查!”
吕布的言外之意非常清楚,那就是皇帝和王允已经怀疑上他了。如果刘焉非要对董卓痛下杀手,那么他也会“公事公办”,将刘焉“请”回雒阳协助查案!
刘焉未经请示便擅作主张领兵出城追击,未尝没有一走了之的念头,不想却被吕布这厮说中:“哦,那依温侯之见,焉应当如何应付?”
吕布当下点了点头,还算刘焉懂事儿:“布倒是有一个万全之策,不知皇叔肯听否?不瞒皇叔,董卓对布有知遇之恩,又为布之义父,即便他犯有不赦之罪,布也不忍杀之。今布千里来此,正是想救他一命,以了却这段父子情。皇叔若肯成全,布必感激涕零。”
刘焉见状,自知今次难杀董卓,当下苦笑一声:“温侯重情重义,令焉佩服!只是,若放董卓离开,焉当如何回去复命?”
吕布等的便是刘焉这句话,只要他愿就此罢手,那万事都好商量:“皇叔何必再回雒阳,布一人回去交差便是,只道不幸被董卓逃入潼关,皇叔心中惭愧,决定回去整顿兵马与董卓决一死战!”
刘焉听后一怔,旋即仰天大笑道:“温侯思虑得极为周到,罢了!文优先生,既然今日温侯说和,那焉便放你们一马。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否?”
李儒闻言,不由大呼好运:“一言为定!”
说实话,刘焉还是有些害怕,他担心董卓日后翻脸不认人,毕竟这厮有过这样的前例:“有劳温侯在此作证!”
吕布此来只想还董卓一个人情,他不想背上弑父的罪名,更不想被人骂作“三姓家奴”:“好!若他日哪家反悔,布必与另一家同仇敌忾!”
刘焉带着兵马撤离了,他必须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早日回到益州去。从公来讲,他私自放走董卓,朝廷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他;从私来说,这里仍属董卓管辖,谁敢保证他不会在背后暗下毒手!
李儒见危机已解,这才来和吕布告别:“有劳温侯前来相救,多谢!”
吕布无奈地摇了摇头,兀自叹气道:“昔日义父对布恩重如山,布自知有愧于他。然皇命不得不从,布此番回去必向陛下请罪!”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对于吕布的这番说辞,李儒不便去揭穿,免得到时大家都尴尬:“温侯保重!”
吕布也没什么好说的,当下抱拳道:“照顾好相国大人,布就此别过!”
(https://www.mangg.com/id168320/5679311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