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末将……”袁绍要跑路,却让吕翔来当断后大将,这简直是要吕翔的命。谁说不是呢?大凡亲眼看过张飞大开杀戒的人,都不会再有勇气直面张飞,何况这吕翔还是坐贵宾席,近距离观摩张飞杀人的场景。
吕翔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他也觉得后面的话说出来太伤自尊。毕竟,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嘛。连文丑都敌不过张飞,武艺落后文丑至少三条街的吕翔那就更不是对手了。明知断后是送死,傻子才会去干!
许攸见吕翔面色难堪,眼珠子不住地打转,便知道他在为个人前途重新打算了。眼下正是危急时刻,袁绍能不能安全撤离就看吕翔的态度了,而这个时候袁绍还在步步紧逼吕翔,是不是有点不太合时宜?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大活人?真要把吕翔逼急了,他闹起兵变来,直接把袁绍绑了去找幽州军投诚,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思虑再三,许攸觉得这事还得缓缓:“主公,吕将军久战疲劳,此时出马恐难克敌,且准其歇息片刻,再作计较不迟!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保主公脱离险境,其他事容后再议?”
“既……如此,那就劳……劳烦吕将军先护送本公突出重围。”袁绍起初没听明白,但在许攸的暗施眼色下才恍然大悟,转来再看吕翔时发现其目光中已有些许叛逆,当下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许攸提醒,袁绍险些吃了大亏!
君不逼,臣将不反,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吕翔有些心软了,既然还没撕破脸皮,那就得过且过吧:“诺。”
袁绍跑了,可苦了数万袁绍军士兵。他们大多还不清楚前营的状况,只听到从前营传来的阵阵喊杀声。但是,没有主公的军令,这些小兵又不敢擅作主张,只得在原地观望形势。
前营当中,张飞正与心存死念的文丑做殊死搏斗。一心打算为袁绍逃命争取时间的文丑已经失去了理性,招招走的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那视死如归的气势倒是让马下的张飞一时很难取胜。
文丑越是发狂,张飞便越是冷静。慢慢地,他开始记起行动前沮授的叮嘱,要他战事一开,务必尽快拿住袁绍。
“呔!”张飞猛一发力,将只攻不守的文丑生生震开,“文丑,俺今日不想杀你,你且退下!”
文丑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张飞,要战便战,某绝不惧你!看枪!”
张飞无奈,只得左右躲闪,抽空还击:“文丑,你已身受重伤,俺若取你性命,恐惹天下人耻笑。不如今日权且休战,来日再分个高下,如何?”
离了战马,张飞还真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文丑。既然武的不成,那就来文的,用口舌之利说服文丑罢兵。没办法,张飞心里着急啊,在这和文丑缠斗于此战目的毫无贡献,顶多拿个人头,最后肯定还会被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袁绍天天追着打!
文丑披头散发,状若疯虎,哪里肯理张飞的建议:“张飞,休要多言,今日某便与见个生死!”
“娘的!”张飞气得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遇到个一根筋的!”
文丑要战,张飞自然脱不得身,要这么耗下去,沮授交待的任务肯定得坏菜!好在紧急时刻,于后方观战的沮授派韩当前来助阵,这才让张飞得以脱身。
“翼德将军莫慌,韩当来也!”韩当率数百名刀斧手杀来。不用想,这肯定是滥竽充数,弓弩手临时转业,当起了近战刀兵!
张飞见之,不由大喜过望:“义公来得正是时候,快替俺拦住这厮!袁绍小儿估计见势不对,已经逃出军营了,俺必须领军前去追击。”
张飞是宇信的义弟,那也算是韩当的半个主子。眼下张飞开口,韩当自然不会去计较什么功名:“翼德将军且去追拿袁绍,这里便交给末将!”
正常情况下,文丑的确强过韩当,但眼下他已被张飞打成重伤,又耗去许多体力,而最关键的还是他得步战马上的韩当,这就很影响他的战斗力数值了。
张飞闻言,转身便走,他要重新骑上乌骓:“义公,这个情算俺张飞欠你的,将来若是论功行赏时,必分你一半!”
“贼将休逃!”眼见张飞要逃,文丑不由得急了。姑且不提张飞上马后会不会去追袁绍,若是他反过来再战,两个文丑也不是他的对手!
“休放冷箭!”文丑拔腿便追,并准备从后偷袭张飞,不料却被来箭所。文丑抓住飞来羽箭,回头张望,却见来将正手持长弓,在远处打马盘旋,“你是何人?”
“呵呵,某乃幽州军大将韩当是也!”韩当弃弓提枪,拍马直取文丑,“贼将,纳命来!”
张飞不愿杀文丑,那是英雄相惜,但韩当不一样,在他眼里,这文丑的脑袋就是他的战功。而且,文丑乃河北名将,若能阵前杀之,则必可扬名天下!
面对韩当的全力一击,文丑只得尽力闪避。他现在已无多余气力接招,那紧握长枪的双手早已在颤抖,稍有差池,便可能命丧黄泉!
韩当见状,心中顿时明了。看来这文丑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保持攻势不减,不消一刻时间,便可取其项上人头。
回过头来,摆脱了文丑的纠缠后,张飞趁机打马狂追。若是让袁绍就这么逃掉,即便沮授不追究他的罪,他也没脸再在军中当将军。
“杂鱼滚开!”张飞见前方多有敌兵阻拦,不禁杀心大起。乌骓马四蹄生风,丈八蛇矛运转如轮。只见一道残影过后,便是满地的人头滚滚和血流成河!
出乎张飞意料的是,追出不到三里地,便见一人押着袁绍和许攸二人款款走来。待到来人走近,张飞定睛一看,不是方才逃走的吕翔又是谁?
“来将通名!”张飞一挺丈八蛇矛,咆哮道,“俺不杀无名之辈!”
“张将军饶命,小的吕翔!”一言不合就要乱开杀戒,不愧是传说中的“霸将”,“小的特带袁绍、许攸前来投靠将军。张将军,只要有袁绍在,渤海唾手可得!”
“嗯,投靠?”张飞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此话何讲?”
吕翔赶紧辩解道:“张将军莫要误会,小的也是被这袁绍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投降的。”
吕翔话刚说完,就见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袁绍不停地挣扎,似乎有天大的委屈。明眼人一瞧便知其中真假,怕是吕翔本人贪生怕死,背主求荣不说,还拉旧主下水。
吕翔见状,生怕袁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连累他,当下赶紧跳下马来,对毫无反抗能力的袁绍一顿拳打脚踢,完事了还不忘在袁绍脸上啐上一口。
张飞看在眼里,也不搭话,只叫兵士上前接过袁绍和许攸:“将此二人押回去,交给军师发落。”
送走袁许二人后,张飞才凶相毕露:“吕翔小儿,背主之徒,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加入幽州军。哼!”
吕翔顿时吓了一跳,这张飞突然变脸,大出吕翔意料:“将军,末将没有……”
张飞一挥蛇矛,怒吼一声道:“无耻之徒,休要狡辩!居其地而献其城,不义也;食其禄而背其主,不忠也!如此不忠不义之徒,安敢在此饶舌?”
吕翔闻言,自知大事不妙,当即上马准备逃跑,却被张飞从后追上,一枪刺了个透心凉!吕翔最后死不瞑目,他怎么也想不到张飞会突然反目,那他之前擒拿袁绍来降又是为何?
张飞策马在吕翔尸体旁盘旋数圈,最后轻蔑地冷哼道:“无耻小人,该死!”
因袁绍被擒,数万袁绍军竟然一哄而散,幽州军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只是,当张飞率军回营时,却正好碰见袁绍、许攸和文丑从大营里走出来。
张飞正欲上前盘问,却被恰巧路过的韩当拦阻道:“翼德将军莫要多问,是军师亲自放的人,他正在大帐等你。”
不止张飞对沮授此举大为不解,就连生擒文丑的韩当也想不通其中缘由。这好不容易抓来的俘虏,为什么就给这样轻易地放了?
“军师,俺刚看到袁绍等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军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大哥日后追究起来,该如何应付?”虽然沮授是军师,但这私放敌人的罪过可不小,就算是张飞,也不敢轻冒这个险!
谁料沮授淡然一笑:“二位将军莫慌,授有一言,请二位将军静听。此战之最终目的在于解北海之围,即击退袁绍军,为我军长期扎根青州创造条件。试想,若我等私自将袁绍扣留或杀害,那天下人便会臆断我军此行的意图,如此一来则必会引起中原诸侯的猜忌,说不定主公决定南下中原的计划也将提前暴露。临行前主公也曾千叮万嘱过,一切当以大局为重。这种舍本逐末的事,咱们万万不能干。因此,释放袁绍,才是主公的真正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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