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曹宏表面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心里却是狂喜,鱼儿上钩了,“小弟差点忘了,温侯还是兄长的女婿。如此说来,只要兄长去信给他,邀他入主徐州,他必定会欣然应允。”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曹豹并没像曹宏那般乐观:“贤弟想得太简单了,为兄与那吕布名义上有翁婿之情,实则不过是利益关系。何况吕布生性反复,唯利是图?要想让他帮忙夺回权势,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这……”没想到曹豹和吕布的关系竟然这般恶劣,那当初又何苦送钱送爱女,“不至于吧?”
曹豹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想当年吕布走投无路时,曾受袁绍好心接纳,可结果如何呢?在袁绍危难之际,吕布还不是落井下石。这等无耻小人,你还能期盼他做出什么义气之举?”
不得不说,吕布在这方面的名声确实有些臭:“那兄长之意……”
“罢了!”曹豹算是看透了这个“捡来的”便宜女婿,“为兄想请贤弟走一趟牟县,以重金说服吕布前来徐州。”
“小弟听说吕布很是忌惮宇信,他能来趟这滩浑水?”曹宏将信将疑地问道,“别因此走漏了风声,给曹家引来杀身之祸!”
曹豹闻言,顿时笑道:“贤弟大可放心,吕布虽然无信,但绝不是伪君子。即便他不领情,也不会泄密,毕竟为兄还是他的岳丈!”
“既如此,小弟愿听兄长吩咐!”曹宏总算是心安了,他不怕吕布拒绝邀请,就怕吕布以他作人质,“天不绝曹家,兄长必能东山再起!”
“待为兄掌控徐州之时,必定不负贤弟今日之情!”曹宏这番话,多少令曹豹有些内疚!原先认为曹宏软弱怕事,还故意疏远他,现在想来却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个表弟对家族是“忠心”的!
心动不如行动!在曹豹的一再催促下,曹宏当晚便起程,往牟县而来。为了说服吕布来徐,曹豹决定将那株害他“一朝回到解放前”的东海珊瑚作为“敲门砖”。其意之深,耐人寻味。
“报,主公,有大喜事!”孙策一脸兴奋地跑来报告宇信,“方才北门的探子来报,曹宏带着几个人出城,投北而去!”
“看来他成功了!”宇信当下拍案而起,徘徊于席间,进而命令道,“快请王师过来,我有要事交待他。”
“诺!”
话说曹宏出城后,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一日便狂奔数百里,来到了吕布跟前:“小民曹宏,奉家兄之命,特来拜会温侯。”
“原来是叔叔,快请入座!”吕布近来仕途不顺、有家难归,如此艰难之时,却遇上了曹豹这位好心的岳丈,怎能叫他不心怀感激,“来人,上酒!”
“多谢温侯!”虽然吕布称其为叔叔,但曹宏可不敢托大,“请!”
酒过三巡之后,吕布好奇地问道:“不知岳丈近来身体可好?布忙于军务,一直未曾派人问候,惭愧!”
“温侯以公事为重,家兄岂敢怪罪?”曹宏有事相求,当下自然挑好听的讲,“只是家兄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想请温侯拿个主意。”
“哦,何事?”泰山郡虽同属徐州治下,但与下邳始终相隔甚远,消息不甚灵通,“只要有用得着小婿的地方,但说无妨!”
“温侯可知两日前徐州城内发生了暴乱?”曹宏小心地试探道,“刘备因玩忽职守而被陶公问罪,不料他一气之下铤而走险,勾结糜家,煽动南营叛变,险些攻破了陶府!”
“还有这种事?这刘备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是何人阻止了这场叛乱?”刘备造反一事,吕布已经听说了。当初若不是吕布起了歹心,趁刘备远离治所之际,强取了牟县,刘备也不至于被逼到狗急跳墙的境地!
不管吕布是真不知道,还是佯作不知,曹宏都不关心:“是宇骠骑与家兄一同制止了叛乱!”
吕布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猛地听到宇信的大名,还是有些莫名的嫉妒:“宇骠骑有勇有谋,刘备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事实上,吕布在得知刘备造反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里,想的并不是如何平叛,而是怎样从中攫取利益。现在的吕布极度饥饿,几乎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他急切地希望扩张领地,壮大自身的实力。
“在那场平叛中,家兄率军攻克了叛军大营,为徐州立下了盖世奇功!”曹宏刻意吹捧曹豹,目的就是让吕布产生同情,加深对宇信的憎恨,“只是不知那宇信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迫使陶公将城南大营拱手相让,而功劳卓著的家兄只得了个查抄糜家的‘苦差事’!”
“布听说糜家富甲一方,这查抄一事……恕布直言,应当是件美差才对!”至于宇信后来如何算计曹豹,夺得北营兵权之事,吕布就不得而知了,“想来岳丈从中捞取了不少好处吧?”
“温侯想得太简单了!”曹宏不由长吁短叹起来,“一开始家兄与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料宇信半道杀出,前来查账,结果……”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又不是笨蛋,还能猜不到结局?八成是曹豹人心不足,趁机搜刮得太多了,被为人正直的宇信给逮住了:“那后来怎样了,宇信可有为难岳丈?”
“何止是为难,简直就是欺压!”曹宏面色一变,义愤填膺地数说道,“那宇信竟然当众杖责家兄,还以揭露贪墨一事相威胁,逼迫家兄辞去所有职务。”
“曹大人,据末将所知,宇骠骑应该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想必是有其他事惹恼了他吧?”坐在对面的张辽突然开口问道。
张辽的观点,吕布还是比较认同的:“以布对宇信的了解,即便岳丈借机强占了一些财物,宇信也不至于当众翻脸……”
“这……”曹宏没料到吕布帐下还有如此机敏之辈,险些乱了手脚,“不瞒温侯,家兄早就看上了糜家的大小姐,只是几次登门均遭糜家家主婉拒,难免生出些怨恨,这才……”
吕布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大笑起来:“难得岳丈也是性情中人啊,呵呵!”
吕布口中的性情中人,不过是好色之徒的雅称!若非曹豹官居要职,这等欺男霸女的行径就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是要被拉去游街的!
“唉,可怜我那家兄现在身无一职,还要时刻接受官府的调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令人痛心!”曹宏说到伤心处,竟然掉下了眼泪,“还望温侯看在曹侄女的份上,能够伸手拉家兄一把,否则曹家这回可就真完了!”
“这……”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吕布伤脑筋了——帮,怕得罪宇信,连累红玉受苦;不帮,又怕冷了曹媛的心。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英雄不多情,岂有那么多的美人劫?当然,经验告诉我们,美人劫多半会坏事,要不又怎会有“红颜多祸水”一说?
“主公,我等根基尚不牢固,贸然出兵南下,恐怕……”张辽最是了解吕布,这位主子不仅好面子,还有很重的怜惜之心,很可能会一时头脑发热而干出一些追悔莫及的糊涂事儿。
吕布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文远说的有理,布只是一郡守将,实在不方便干涉徐州政事。”
“若是温侯不愿帮忙,家兄就只有死路一条!”曹宏一边抹眼泪,一边示意随从送上礼物,“唉,这是天要亡我曹家啊!”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望着曹宏真情流露,又见随从抬上来的巨大珊瑚,吕布有些心软了:“这是何意?”
“家兄说了,即便温侯不愿帮忙,也不能白让温侯操心,这株‘东海珊瑚’权当见面之礼。”曹宏指着珊瑚说道,“还请温侯照顾好曹侄女,宏就此告辞。”
曹宏走得干脆,倒令吕布有些愧疚:“叔叔何往?”
曹宏没有转身,只对着苍天答道:“家兄待宏不薄,如今大难临头,宏自然要与曹家共存亡!”
和曹宏的“忠义”相比,吕布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可是,吕布是谁,那可是自诩天下第一的“忠义”之人,岂能落于人后:“叔叔慢行!布有话要说!”
曹宏闻言驻步,扭头问道:“温侯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话需要宏转达的?”
吕布离席上前,拍着曹宏的肩膀说道:“布考虑再三,决定南下徐州,助岳丈一臂之力!”
吕布决定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包括张辽:“主公既已决定出兵,那末将请求留守牟县。”
胜负之数,难以预料!吕布要去冒险,张辽奈何不得,只能默默做好补救措施。就像当初吕布败走泰山郡一样,若非张辽、臧霸鼎力支持,他岂有安身之地?
“好!”有张辽镇守后方,吕布也能放心出征,“粮草之事就拜托文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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