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放亮,原本答应要在徐州城逗留数日的吕布突然来向陶谦请辞:“陶公,昨夜布接到部将张辽六百里加急,说牟县周遭近来出现不少盗贼,隐有成势之兆,布必须尽快赶回泰山郡,剿灭这群鼠辈!”
即便受了宇信的点拨,但陶谦并不知道吕布和曹豹的具体计划,故而未作多想:“温侯一路辛苦,老朽本打算多留温侯几日,不想守地却有贼子作祟,真是天不遂人愿!罢了,既然牟县军情紧急,那自当以公事为重!不知温侯几时起程,老朽必往城门相送!”
十里长亭长相送,终有挥泪告别时!陶谦的一番好意,可谓正中吕布下怀:“那就有劳陶公了,待布平定盗贼,再来徐州城向陶公好好讨一杯酒喝!”
送走吕布后,陶谦当下派人去请宇信。吕布虽然有正当的理由,但这时间未免太不寻常!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一入曹府便生出变数!
原来昨夜吕布刚离开驿馆,便有差役前来通禀陶谦。只因宇信有过叮嘱,陶谦才没有动作,只悄悄派人在曹府外监视,结果发现吕布进了曹府后便未离开,直到今晨鸡鸣之时才匆匆赶回驿馆。
事有凑巧,在吕布登门陶府之际,曹宏踏上了回府的必经之路,并且在那家特别的面摊前停留了一段时间。不错,这里就是潜伏在徐州的影卫组织的一个情报中转点,曹宏通过面摊掌柜将吕布和曹豹的奸计转达给了宇信!
这份宝贵的情报迅速传递到了宇信手中:“好个吕布,竟然想出如此诡计!若非曹宏去得及时,恐怕我等还真会吃亏!”
孙策正好在帐中,当下询问道:“主公,不知那群贼子有何阴谋,值得您如此上心?”
宇信闻言,将密函交与孙策道:“曹豹大概已经察觉到了我等的用意,知道陶公也在防备他,因此他们不打算强攻徐州城,而是想玩心计!吕布企图借辞行来麻痹我和陶公,而后由曹豹出面,说服他在北营的心腹,偷偷打开北门,迎半道而返的吕布军杀入城中!”
“他们真是异想天开,北营已经换将,他曹豹休想调动军中一兵一卒!”经历求救一事后,孙策对曹豹的为人不甚看好,“曹豹若敢入北营,定叫他再吃一顿板子!”
孙策的一番豪言壮语在宇信看来是不太成熟的!为何?曹宏在密函中说得清清楚楚,曹豹并不打算煽动北营之兵起来造反,而仅是利用那些潜伏在军中的亲信打开北门,放吕布军入城!也就是说,这场阴谋的真正杀手锏是吕布的三万大军!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北营将士大部都是徐州人氏,他们不会跟着曹豹胡来,因此聚众闹事这种情况可以排除!”宇信拍了拍额头,努力地整理着头绪,“王师,多派几批影卫前去盯住曹豹,但有风吹草动,立即向我禀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曹豹可能是想钻城中戍卫军的空子!”
“报!主公,陶公使者求见!”一名亲兵突然入帐禀报道。
“快请!”宇信当下起身,对着孙策、王越说道,“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陶府中那们的老管家:“小的拜见骠骑将军,我家老爷派我来请将军过府,说有要事相商!”
宇信与管家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可是吕布之事?”
老管家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答道:“不瞒将军,今日一早,温侯却有上门辞别,老爷打算出城相送,但又恐中了贼人的奸计,故而派我来请将军前去拿个主意。”
“那就是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宇信敲了敲帅案,挥手说道,“王师,你保护辨随后赶来!今晚……当有一场恶战,想来只有陶府最为安全!”
“诺!”一听有仗可打,王越顿时来了精神!
孙策见状,当下问道:“主公和王爷都去了陶府,军中若有要事,当如何处置?”
宇信闻言,稍加思索后答道:“若事起突然,可执我令箭,引军强行接管北门!同时,派人联络陶应,务必约束营中兵将,无令不得擅自参战!”
宇信特意用了一个“强行”,这就相当于授予了孙策临机决断之权——可先斩后奏:“得令!主公放心,策在,北门就在!”
和老管家一道来到陶府,就见陶谦等在府门处:“贤侄总算是来了,方才有哨骑前来通报,说吕布军已经整装集结完毕,准备拔营起行!”
宇信急忙勒住战马,一跃而下道:“不知陶公有何打算?”
陶谦畏惧吕布的威势,当下应道:“此番吕布军来势汹汹,加之其名不美,老朽实不敢入营送行,还是往城门处置宴相送为好。”
宇信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如此甚好!陶公,咱们先入府,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陶谦这才意识到他方才的举动有多冒失,于是邀请道:“贤侄里面请!来人,关上府门,今日不论何人,老朽一概不见!”
来到陶谦的书房,宇信当即取出曹宏送来的密函:“这是曹宏今早传来的密信,昨夜吕布去曹府,已和曹豹达成一致——武力夺取徐州城!”
陶谦接过密函,一目十行:“这天杀的贼子,老朽一直待他不薄,他竟然真的伙同外人来谋夺徐州,该杀!”
这些年来即便曹豹为官不正,陶谦丝毫没有追究其过失的念头。只是,这厮不仅不知回报,反而变本加厉,想以下犯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向好脾气的陶谦在心里泛起了一股杀意!
宇信没有附和陶谦的意气之言,而是适时劝说道:“陶公息怒,眼下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我等要做的当是想好应对之策,先发制人!”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还得沙场老将出马,否则仅靠耍嘴皮子的功夫,是要自取灭亡的:“贤侄若有妙计,还请教我!”
宇信早在来的路上便想出了一套可行方案:“既然吕布想玩‘瞒天过海,偷渡阴平’的把戏,那咱们不妨予以配合,让他们自投罗网!若我所料不差,曹豹必会趁陶公出城之际,邀北营旧部入府,商议今晚偷开北门之事!为了以防万一,我已令孙策提前做好准备,随时增援北门。但……我担心吕布中途变卦,故意把曹豹丢出来吸引我等的视线,而他还有别的安排。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我意今夜由城南大营负责其余三门的守备。此外,由二公子坐镇北营,以防贼子同党煽动军心。”
陶谦听得仔细,也觉得此计有理有节,当下认可道:“就依贤侄!”
宇信不由松了口气,只要陶谦肯配合,此战要想取胜也不是什么难事:“许忠何在?立即执我兵符走一遭南营,告诉孙观,让他派心腹大将把守东西南三门,今夜务必谨慎!敢有玩忽职守者,斩!”
许忠出自许家,是此次随宇信南下的亲卫营小校,也是宇信配剑的背负者:“诺!”
“贤侄,咱们何时出发前往北门?”陶谦默默地看着宇信发号施令,心里的紧张感莫名少了许多,“呵呵,可不能让吕布久等了,否则他必会生疑!”
陶谦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吕布这厮向来狂妄,尤其不喜等人:“随时都可起程!嗯,我听说吕布好饮酒,不如带上几坛‘英雄酒’?”
“也好!”陶谦似有所悟地回答道,“有贤侄在,老朽今日就舍命陪小人,和他一醉方休!”
不想陶谦还有这等气魄,欲与吕布一较酒量,真是老当益壮,令人赞叹:“陶公只要装醉便成,不必与那莽夫较真!反倒是曹豹,若他强行打开北门,我怕伯符会当场杀了他!”
宇信的这些顾虑,陶谦心知肚明。毕竟这里是徐州,名义上还归陶谦管理。若一味肆意杀人,肯定会令主政者不快,这叫越权:“贤侄不必多虑,这等吃里爬外的小人,老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贤侄能替老朽除掉这么一个祸害,老朽自当感激不尽!”
有陶谦这句话,宇信就放心了。知徒莫过师,孙策的犟脾气一上来,怕是谁都拦不住!而曹豹又是出了名的胆小鬼,此次他去偷开北门,必定拉上一帮炮灰,届时肯定会惹恼孙策,致其大开杀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陶谦携宇信一同出城,赶往长亭为吕布践行:“温侯刚来便要走,老朽未能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有些惭愧!”
此刻吕布哪儿有心思陪陶谦唠嗑,盯着酒坛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日就借陶公之美酒,我等共饮三碗!”
宇信躲在车队后面,但见陶谦与吕布豪饮,不禁暗自咋舌。不过,吕布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唉,眼下也只有牺牲陶谦的身体,来换取吕布的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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