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身为人主,却要留下来断后,这未免不合常理:“还是主公领兵先行,策在此断后!”
“我意已决,伯符休要多言!”宇信指着昏迷不醒的晏明说道,“放心,有这个人质在,曹操不会下死手的!”
孙策闻言,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宇信饶晏明一命是别有用心:“策在路口等候主公到来!主公保重!”
目送孙策离开后,宇信当即下令道:“将此人悬于辕门之上!”
“主公,曹军主力足有三万人马,我军不过区区三百骑,何以拒敌?”一名小校询问道,“不如紧闭营门,坚守不出!”
宇信摇了摇头,挥枪说道:“曹军兵多将广,若见我军坚守营寨,必蜂拥而上,届时悔之晚矣!细观此处地形,坡前平坦,而坡后多林,可作伏兵!”
“若曹军不上当,为之奈何?”小校有些担忧地问道。
“敌不知我虚实,必不敢强攻!何况……敌人不过三万之数,我视之如同草芥,有何可惧?今麾下尚有三百骑,若运用得当,必能以一当十!”宇信望着远方,镇定自若地分析道,“传令,营中旌旗放倒,钟鼓不鸣,众军伏于坡后,听我命令行事!”
“诺!”
布置妥当后,宇信单枪匹马立于辕门处,静候曹操大队赶来。其势之威,古今罕见,令人望而生畏!
一个时辰后,曹操如约而至,遥见营门旁倚有一将,不由起疑道:“对面站立者何人?”
史涣闻言,抱拳应道:“待末将前去询问。”
“主公快看,那好像是晏将军!”一名亲兵眼尖,当即认出辕门处所挂之人乃是中护军晏明。
曹操举目眺望,不由心生惧意:“难不成那人是……”
趁众人惊讶之时,倚在营门处小憩之人已经翻身上马:“来人可是东郡太守曹操?”
曹操听声辨人,确认对面之人正是宇信:“自汝南城一别,子贤近来可好?”
宇信不以兖州牧称呼曹操,而以东郡太守相称,意在打击曹军锐气:“劳孟德兄挂念,小弟疲于行军,特在此休息片刻,以候兄长大驾!”
“贤弟的‘金蝉脱壳’之计已为操识破,今操大军至此,贤弟插翅难飞,何不早降?”曹操明知宇信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如此搭话,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好观察周遭地形!
这西山坡的确是个偏僻之所,曹操一路赶来也是稀里糊涂,若非晏明留有确切记号,恐怕他真不敢“孤军”深入这不毛之地!
宇信早已将曹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由心中好笑:“孟德不过一郡县太守,而我是朝廷的骠骑将军,岂能乞降?”
曹操对周围的地势犯疑,他身边的心腹也没闲着:“主公,宇信单骑候于辕门,而营中又无生气,涣料其中必有蹊跷!何况……营后不远处便是密林,当中恐有埋伏!”
“公刘所虑极是!”曹操听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传令三军,切勿妄动!违令者,斩!”
宇信深知曹操禀性,知其必不敢轻进,当下打趣道:“孟德率大兵而来,何故犹豫不前?我营中并无埋伏,孟德只管驱军而上!”
曹操,那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多疑之人!有道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宇信口口声声说营中没有伏兵,这种自曝其短的话谁敢相信?何况营后有林,即便真如宇信所言,营中并无伏兵,那林子里呢?敌情不明,三军勿动,这是兵家常识!
三万大军一路追赶至此,却又临门不进,这事儿要是传将出去,必惹天下英雄耻笑:“主公,末将请命靠前查探!”
“公刘小心!”曹操也不想继续这般僵持下去,当即应允道,“子贤之勇,百步之内无人可从他手中逃生,切记!”
不光是刘备,曹操也对宇信的“飞剑”术畏之极深。自宇信出山以来,每逢使出此招,必有豪杰伤亡!久而久之,众人难免谈虎色变!
史涣手持长枪,小心翼翼地靠近辕门,却见宇信突然放声大笑:“如此胆小,何以为将?”
史涣初时一惊,正待返身逃跑,又被宇信的挑衅之语激怒,当下提枪奔营门而来:“宇信匹夫休出狂言,可敢与涣大战三百回合?”
能在曹营当上中领军的人,多少都有几把刷子:“好气魄,那我就来领教领教!”
“不妙!”曹操顿时惊叫起来,“公刘中计了!”
曹操正欲鼓军上前,却听宇信喊道:“孟德休慌,我不会伤他性命,只叫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史涣闻言,更加恼怒,长枪直取宇信心窝:“贼子休狂,看枪!”
面对史涣的杀招,宇信丝毫提不起精神,这等武艺也敢出来放肆?一声“龙吟”过后,宇信安坐马上,岿然不动,而史涣的长枪已凭空缺失一半!
“啊!”史涣虽然没看清宇信的招式,但方才那道一闪而过的寒光分明是把利剑。此时此刻,任他羞愤非常,也清楚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宇信若想取他性命,只在弹指之间!
宇信微笑着看着史涣,也不与他为难:“回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曹操见状,方才放下心来,刚才他真担心宇信一着不慎,将史涣杀之后快:“公刘速回!子贤非一人可敌!”
“孟德所言极是,若想取我性命,单打独斗,天下只有一人伤得了我!”宇信对曹操的先见之明很是赞赏,当下驱马上前,“言归正传,我不杀史将军是有原因的——我部将龚都战死于汝南城下,孟德可否交还他的遗体?”
曹操闻言一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杀龚都之人不正悬挂于辕门之上吗,若让宇信知晓真相,那晏明还能活命?
“主公,末将有辱军威……”史涣满怀愧疚地回到阵前——这不战则罢,战则必胜,否则必会影响士气。
曹操没时间理会这些虚礼,当下招手道:“来人,将龚都尸首抬上来!”
当一具无头尸首摆在宇信面前时,他愤怒了:“为何不见其首?”
这回曹操无言以对了,方才他一时情急,没有想起头颅之事:“三军听令,一拥而上!擒杀宇信者,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曹操慌乱之际,竟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眼下他不似历史上那般有权有势——手里攥着个小皇帝——可以号令天下诸侯。论功行赏,无可厚非,但这封万户侯,未免有僭越之嫌!
此时此刻,宇信怒火中烧,单手执枪,声吼曹兵:“交不出龚都首级,便让尔等偿命!”
下一刻,宇信纵马杀入万军之中,长枪左刺右挑,状如疯虎,周遭三丈,无人可挡!一时间,哀嚎与断肢交相辉映,场面之血腥,令人见之欲呕!
史涣没有料到宇信会如此疯狂,当即护卫曹操后退:“众军奋力上前,掩护主公后撤!”
宇信策马来回冲杀,亦不知杀了多少曹兵,只知血浸战袍,肉染马身。待到后来,银枪过饮血肉,枪刃从中裂开!
马战无枪,不能久持!宇信常年征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今日开了杀戒,就杀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弃枪拔剑!宇信纵身跳离马鞍,飞入敌兵阵中:“杀!杀!杀!”
若在往日,宇信用剑,必是剑走轻灵,可今日情形有些不同,其剑式尽为大开大阖之招,杀伐之果敢,令人望而生畏,以致曹兵中多有互相推搡、践踏者!
史涣回到前线,眼见曹兵溃不成军,不由大怒:“弓弩手听令,射杀贼将!”
为了除掉宇信,史涣也杀红了眼,不顾自家兵士死活,强令弓弩手放箭!刹那间,箭矢如蝗,宇信身边的曹兵纷纷中箭倒地!
武艺再高,也怕乱箭!宇信顺手抓起一具死尸,一边护住身体,一边缓缓向辕门退却。曹军士气已丧,不用再与之纠缠了!
待到辕门处,宇信先放置好龚都的尸身,又用飞石打断悬挂晏明的绳索,将其亦置于马背之上,而后头也不回地钻入了密林!
“公刘何在?”曹操于后方闻得宇信败退,当即赶回前线,却不见晏明身影,“宇信往何处去了?”
史涣闻令而来,小心回禀道:“主公,宇信被乱箭逼退,现已遁入密林!”
“中计了!”曹操不由跺脚骂道,“操又中了他的诡计!”
宇信临走之时,不忘带走晏明,此举足以说明他未在营中设伏,否则何必急于这一时?只是,生性好面子的曹操不肯点破其中关键,宁愿这份耻辱永久尘封!
宇信遁入密林后并没有急于逃跑,而是于途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听着,丢弃多余的衣物,准备火种,焚林威吓敌兵!”
“主公之意……是放弃设伏,立即后撤吗?”小校不明所以地问道,“孙将军他们怕是还未抵达目的地!”
“呵呵,谁告诉你要退兵的?”宇信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传令下去,大火起后就地潜伏,敢有妄动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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