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率三百精兵伏于后营,忽见曹军前来摸营,顿时明白宇信之言不虚。为了震慑来敌,许定一面命人擂鼓造势,一面亲至寨门喊话。
此时,夏侯杰就藏于寨外半里处,今见后营有“重兵”把守,不由大呼好运!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夏侯杰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派人回报钟繇。
“夏侯将军急报!”一名探马飞奔入营,高声禀报道,“快闪开,某要见军师!”
钟繇起初以为是捷报,于是邀请种邵一同出帐迎候:“可是前方大捷,夏侯将军攻下了洛水大营?”
探马闻言一怔,旋即摆了摆头:“依军师号令,我军前部突入后寨,不料中了贼军的埋伏,五百兵士全军覆没!”
“什么?”钟繇听后,气得直吹胡子,“速将详情报来!”
先前曹洪的副将来报,已将许褚诱出大营,即是说后寨已无大将镇守。在这种情况下,夏侯杰尚不能突袭得手,这不是贻误军机吗?
钟繇大发雷霆,吓得探马浑身哆嗦:“军师息……怒,在发动突袭前,夏侯将军为防万一,只以五百人为先锋,大队在后观察形势。不妙先锋人马刚入后寨,即被埋伏在寨中的贼军围困。期间,还有一员贼将立于寨门,言我军中计……”
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钟繇这才冷静下来。看来此次失利,并非夏侯杰无能,而是贼军狡猾,早有准备!若所料不错,那个喊话的大将当是宇信的心腹许定!
“都督,莫非是贼人的援兵到了?”种邵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自然比不上过惯军旅生活的钟繇。
从探马提供的情报来看,能将夏侯杰的五百前军瞬间吃掉,可见贼军人数不少,这使钟繇不得不起疑:“可有看清贼军的人数?”
“天色太黑,未曾看清!”探马不敢迟疑,当下据实答道,“夏侯将军请示军师,是否按原定计划出击?”
讲真话,探马的这个问题,让钟繇很是为难!虽然先前探明宇信兵微将寡,但曹军也好不到哪儿去。眼下怕就怕虎牢关的援兵已经渡过洛水,若是那样,别说这一万曹兵,就是加上五万禁军,也难保钟繇全身而退!
“都督无恙?”种邵有些莫名地心慌,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军情紧急,是进是退,还望都督早作决断!”
钟繇猛然缓过神来,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种邵,镇定地说道:“种大人勿惊,这只是贼军的虚张声势!”
“哦?”种邵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怀期盼地问道,“都督何以知晓?”
“此次随宇信袭营的将领只有许氏兄弟二人,如今许褚已被子廉牵制住,军中只剩许定可用!”钟繇细眯着双目,冷笑道,“方才探马说道有一贼将现身,此人必是许定!若虎牢关援兵已至营中,他必会出营击敌,而非隔营喊话!”
“啊,有理……都督所言甚为合理!”种邵恍然大悟,拍手称赞道,“既然都督已然识破贼人奸计,何不传令夏侯将军,命他一鼓作气拿下洛水大营?”
“繇正有此念!”想通其中关节后,钟繇不禁信心百倍,果断地下令道,“你即回去告之夏侯将军,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拿下洛水大营!若是失败,休来见繇!”
“诺!”探马如蒙大赦,与其面对“喜怒无常”的钟繇,不如去与贼军厮杀!
虽然这次贼军的援兵未到,但种邵实在承受不起这等压力,于是再次请辞道:“都督,此战已无悬念,邵……有皇命在身,就此告辞。”
种邵怯战,钟繇心知肚明:“种大人何必急于一时?待夏侯将军攻下洛水大营,繇还要请大人好好欣赏一番洛水的美景。之后,繇再派一队人马护送大人返京,如何?”
如今雒阳以东大军云集,种邵还真怕途中碰上贼军。既然宇信能够从后方偷袭洛水大营,那么难保其他贼军不会绕道而来。
“这……”钟繇的好意,种邵难以拒绝,毕竟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好吧!”
钟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让种大人受惊了,还请大人早些回帐歇息!”
尽管种邵本人一无是处,但钟繇还是执意将他留下。其中的原因嘛,很简单!这种邵好歹是皇帝的使者,在关键时刻能够协助钟繇调遣禁军。否则,以钟繇一个外藩之臣的身份,即便有皇帝的圣旨,也难压制那群骄兵悍将!
种邵心绪不宁地回到寝帐,还未坐定,便听见角落处有人叫他:“见过种大人,渊在此等候大人多时了!”
不错,来者正是有“枪神”之称的童渊。此次种邵奉命协助钟繇夺取禁军兵权,是因为刘协不信任朱俊。同样,刘协也担心种邵变节,故而私底下又派了童渊前来监视。
“童老?”当初就是种邵去请的童渊,故而十分熟悉他的相貌,“你……怎会在此地?”
这几日,童渊一直在暗中观察种邵,发现其并无异心,方才决定出来见他:“种大人勿怪,陛下恐大人有失,故遣渊随同护卫。”
“如此说来,童老一直在营中?”种邵诧异地望着面带微笑的童渊,简直不敢相信他就隐藏在随行的护卫里面。
童渊没有回答种邵的问题,而是追问道:“大人既已完成使命,为何不返回雒阳向陛下复命?”
童渊这话算是说到种邵心坎上去了,他也想尽快回京啊,无奈钟繇不许:“不瞒童老,邵也心念着陛下,只是钟都督一再挽留,邵不敢不从!”
种邵说得隐晦,但童渊能够理解其中的难处。眼下钟繇手握数万雄兵,单论权势,放眼整个司隶,也没有几人能与之抗衡!何况军中以将令为尊,种邵确实不敢违背钟繇的意志。
“种都督可有约定期限?”童渊点了点头,似有所思地问道,“若实在不行,渊可保大人冲出军营!”
“万万使不得!童老,钟都督治军严谨,法令如山,我等切不可莽撞行事,坏了军中规矩!”童渊的本事,种邵毫不怀疑,但他本人不通武艺,要想安然无恙地走出曹军大营,谈何容易?要知道钟繇可是有临机决断之权,激怒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当种邵与童渊感到为难之际,夏侯杰处也收到了钟繇的军令:“军师有令,命将军立即出兵,攻占洛水大营!若不胜,提头来见!”
夏侯杰深知钟繇为人,自然不敢以身试法:“众军听令,杀敌者赏,后退者斩!”
曹军闻令,纷纷翻身上马,举枪呐喊:“杀啊!”
许定清理完曹兵的尸首后,正欲回帐歇息,不料寨外杀声四起,当即率兵折回:“来者何人,竟敢犯我军营?”
许定的威名不及许褚,因而夏侯杰毫无惧意:“贼将听好了,某乃凉州牧麾下大将夏侯杰!今奉军师之命前来夺营,识相的尽早归降,否则格杀勿论!”
“哼,笑话!我主英明神武,坐拥中原之地,带甲何止百万,岂是宦官之后可以相提并论的?”许定身后虽不过百余兵将,却是豪气冲天,“夏侯小贼,你既是曹军大将,可敢与某斗上几个回合?”
许定处乱不惊,想以单挑的方式拖延时间,只是夏侯杰也非庸人,当下并不上当:“贼将休要使诈,杰只需鼓军而上,便能将你生擒,何必单挑误事?”
许定无奈,只能命令众人死守:“为主公尽忠的时候到了!”
“哈哈哈,看来营中确无多少兵马,你中杰之计也!”夏侯杰见状,举枪大笑道,“众军听着,谁能擒杀此贼,赏金百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夏侯杰一言,许定顿时成了曹军眼中的香饽饽:“杀!杀!杀!”
“报!”许定于后寨苦战,自有小兵前来求救,“主公,许将军寡不敌众,已为曹军围困!”
宇信闻讯,当即拍案而起:“传令虎卫军,即刻焚营,驱赶俘虏下河!”
早在夏侯杰来袭之前,宇信为求保险,曾下令虎卫军在俘虏营外堆积柴草,以便在危急时刻驱赶俘虏跳河,解除来自洛水大营内部的威胁!
此时,夏侯杰已将许定等十数人围于阵中:“许将军,只要你弃械投降,杰可饶你不死!”
“休要多言!”即便身陷重围,许定依旧奋力拼杀,“幽州军只有断头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
“将军快看!”就在夏侯杰准备剿杀许定时,周遭的士兵突然惊叫道,“是前营方向,前营起火了!”
夏侯杰不知道宇信的布置,还以为这是贼人逃走前的阴谋——烧毁洛水大营:“啊!宇信匹夫,安敢如此!”
许定见状,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众人皆须死战,主公转眼即到!”
“诺!”余下的虎卫军虽然个个带伤,但都死战不退!
许定看准时机,手提大刀,单枪匹马地杀向处于失神状态的夏侯杰:“贼将,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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