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枪的精髓就在于一个快字,加之二人又为当世高手,两杆亮银枪顿时化作道道光影,穿梭于二人之间。两军将士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这等精彩的比试怕是有生之年再也无法看到!
“不愧是渊的得意弟子!”交换完一百零一枪,童渊率先跳出战圈,“你的百鸟朝凤枪确实已练得炉火纯青,渊不是对手了!”
有道是拳怕少壮,如今的童渊早已没了当年的体力。一套百鸟朝凤使下来,难免累得精疲力尽。反观宇信,气息平稳,战力并未受太大的影响。
宇信察颜观色,当下建议道:“童师先前已战了两场,若再打下去,必处下风,不如暂且休战?”
童渊收枪在怀,目视宇信道:“渊领了圣旨,要将你擒回,交与陛下发落!今日若不能分出胜负,渊誓不回营!”
有时候,童渊的愚忠真令宇信感到头痛:“童师为何要助纣为虐?雒阳城里的那位天子根本没有帝王的品德,您何必向他尽忠?”
童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训斥道:“陛下是君,你是臣,你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看童渊的架势,以“贤臣择主而事”的道理是说不通了,为今之计只能搬出先帝,在尊卑上进行压制:“童师有所不知,昔日先帝病重之时,曾授我以托孤之重,要我守护大汉江山。不错,先帝生前的确偏爱于幼子,但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故先帝有言,若幼子不足以辅之,则另立贤者为帝!”
“除去陛下,何人可继大统?”童渊有些气恼,厉声问道,“先帝生前所留子嗣本就不多,而董贼霸京师时,又曾大肆屠戮皇室子弟,眼下根本没有适合的皇子!”
“有!”童渊隐居山林,对时事不甚了解也情有可原,“河间王刘辨乃先帝长子,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河间王?”童渊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不正是被你废黜的吗?”
说起当年嘉德殿之事,宇信就不由感慨万千:“河间王的帝位确实是被我废黜的,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好个不得已而为之!”童渊对宇信的回答不甚满意,毕竟废帝乃国之大事,不同儿戏,“渊倒想听听你的苦衷!”
童渊生性执拗,要想说服他,必须晓以大义:“正如我方才所言,先帝生前确实希望陈留王继位,但临终时未能留下圣旨,而我当时又远在幽州,朝中大小事务皆由大将军何进主持,他拥立太子为帝,也得到了百官的支持,我自然无力反对。可是没过多久,何进就被十常侍杀害,凉州牧董卓趁机控制京师,他以先帝遗命之名废旧立新,我只能从旁相助,将河间王带回幽州看管。后十九路诸侯合力击败董卓,陛下得以亲政,这本是振兴汉室的大好机会,但这个时候陛下在干什么?联络皇亲国戚和地方大员,处心积虑地设置陷阱,就是想除掉我和董卓!幸好我事先得到消息,率兵杀出了雒阳,可蔡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你口中的蔡师……莫非是侍中蔡邕?”童渊曾救过蔡邕的性命,二人也因此成了至友,“他出事了?”
童渊受刘协所请,出山担任帝师。但是,刘协不想让童渊入京的消息泄露,故而一直将他藏在宫中,是以童渊并未与蔡邕有过接触。而蔡邕虽然知道刘协有意请童渊出山,但具体负责此事的伏完、种邵最终选择三缄其口!
宇信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蔡师无事,是蔡师之女……”
童渊闻言一惊,当下追问道:“蔡侄女?怎样?”
提起蔡琰的悲惨遭遇,宇信心里充满了自责:“陛下为除掉我,曾命袁氏兄弟在飞凤阁设伏。后许褚杀了袁术的爱将纪灵,引得袁术恨我入骨,私下绑了蔡师之女,打算以此向我报复!万万没想到的是,袁术竟然丧心病狂地将蔡琰贩卖给了匈奴人,致使她身死异乡!”
“啊?”童渊听得瞠目结舌,不想蔡邕人到中年还痛失爱女,“这袁术作恶多端,应当处以极刑!”
童渊终究是一代游侠,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贪官污吏。可惜的是,自诩正义的人往往一叶障目,不能做到万事明察秋毫!
“童师说的是,像袁术这等卑鄙小人就应该千刀万剐!”说到气急处,宇信变得激动起来,“可是事后……陛下不仅没有追究袁术的罪行,反而对他加官进爵!我一气之下,带兵杀回了雒阳城,召集文武百官,以先帝遗命,将其拘禁在养心殿反省。我本意是希望陈留王能够悔过自新,但他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如今他联络外臣,又公告天下,视我为乱臣贼子,而我受先帝厚恩,岂能放任他胡作非为?”
“这……”如果皇帝真如宇信说的一般失德,那确实不值得辅佐。
宇信见童渊沉默,继续说道:“童师知道么?陛下不仅密谋害我,还多次暗中派遣刺客远赴幽州,行刺他的兄长河间王!”
“什么?”童渊简直不敢相信,当今天子竟然如此天性薄凉,“子贤,你说的这一切可是真的?”
宇信没有正面回答童渊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童师以为我的品性如何?”
作为宇信的授业恩师,童渊自然清楚自己徒弟的秉性。加上这些年来天下人对骠骑将军只有称赞,从无诽谤之言,这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宇信确为正人君子。也因如此,童渊对宇信始终抱着欣赏的态度。
事已至此,童渊只能仰天长叹:“为师相信你,但……不知你将如何安置陛下?”
童渊多少听说过天子无道的下场,可要他亲眼见证这一切,又未免太残忍了。事实上,他是希望宇信能够网开一面,毕竟这弑君之名不好听!
童渊的想法,宇信表示理解:“童师尽管放心,我不会伤害陛下的,但雒阳城他是不能呆了!”
“子贤准备安排陛……他去哪里?”童渊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他毕竟曾是天子,不能委屈了他!”
宇信点了点头,他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剥夺天子之名,不失王侯之命!童师放心,他终究是先帝之子,我会尽量就近安置他的!”
“如此……便好!”童渊说完,扔掉了手中的长枪,“子贤,为师不会再阻拦你前行了,但你一定要遵守今日之诺!”
为了获得童渊的信任,宇信对天起誓道:“我宇信向天发誓,绝不伤害陛下;如若违背,天地不容!”
童渊见状,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子贤,让你的人去招降禁军吧!”
宇信闻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原来童渊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截杀杨奉,幸亏自个儿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多谢童师!”
童渊没了牵挂,自然不愿多作停留,当即上马离开了:“子贤保重!”
宇信先是目送童渊离去,随后唤来杨奉吩咐道:“杨校尉,我让许褚随你前去招降拦路的禁军,务必成功!”
杨奉刚闯了大祸,眼下哪敢马虎:“主公放心,奉定当小心从事,不负主公厚望。”
没了童渊坐镇,三千禁军无异于群龙无首,杨奉这时去招降,自然事半功倍:“禁军的兄弟们听着,某乃南宫校尉杨奉,今奉骠骑将军之命,特来招降尔等!骠骑将军说了,凡投降者,既往不咎;执迷不悟者,就地处决!”
投降生,反抗死,这个选择不难做出:“杨校尉,我等愿降!”
杨奉对禁军的表现非常满意,当下问道:“军中可有曹兵?骠骑将军说了,曹军将士一个不留!”
出乎意料的是,杨奉的担心并不多余:“校尉,军中确有曹兵,不过他们已经逃走了!”
杨奉闻言一怔,想来这些曹兵见势不对,提前回去通风报信了:“尔等在此等候,切记不可闹事,奉这就去向主公禀明此事!”
“什么?”宇信对钟繇在禁军中安插耳目的事也很惊讶,“事不宜迟,立即传令三军轻装而行,绝不能让钟繇跑了!”
杨奉刚收降了禁军,不可能放之不管:“主公,那三千降兵如何处置?”
宇信思索再三,这些人对招降偃师之众甚是关键,不能轻易弃之:“杨校尉,既然你是南宫校尉,这些人就交由你统领!”
宇信的话无疑打消了杨奉的顾虑:“主公,奉愿继续担任前部先锋,率先破敌!”
难得杨奉如此忠义,宇信当下应允道:“许褚,你也曾在禁军中任过职,就由你辅助杨校尉。”
“多谢主公!”有许褚随行,杨奉再无忧虑。
“三军听令,活捉钟繇者,赏金千两!”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宇信适时颁布了嘉奖令,“出发!”
杨奉回到禁军后,不仅传达了宇信的命令,还依样画葫芦,用自己的家产来鼓舞士气:“禁军的兄弟们,等拿下雒阳,清除了奸臣,奉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请大伙儿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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