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们一直以为凶手的作案动机，起源于多年前的免费医疗项目。也就是，浩元集团的那个人体医学实验。”杜琛说话的同时，视线瞥了一眼宋元浩脸上并不好的表情，“尽管你不愿意承认，但事情的本质还是存在的。”
“对啊，因为那项研究是浩元集团发起的，我亲生父亲有参与投资，康教授应该是在里面担任了重要的学术职务，这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康教授我们三个会同时成为凶手的目标。”林艺说道。
“等等，你们成为目标，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杜琛忽然一怔。
“凶手在进行正式的谋杀前，对他们做出了很多有预兆性的心理折磨。”唐程提醒道。
“哦对对对，最近实在太忙了，思路有些不清晰。”杜琛眼中那抹狐疑的神色迅速略过去，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没错，先前我们以为那个事件就是凶手的动机出发点。可是我们排查了当年所有遇害者的家属，发现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和可疑的行迹。直到康教授尸体上发现的超级细菌，给我们带来了新的线索。”
“是两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事故？”唐程疑问。
“实验室爆炸中也死了人，而且就是超级细菌感染。凶手会不会就是，其中死者的家属？”
“那动机呢？动机上说不过去啊！实验室爆炸是操作不当造成的，跟浩元集团没关系！”宋元浩表示不理解，“最主要的是，这里面没有艾氏集团的参与，也没有康教授的参与，就算寻仇，也寻不到我们头上吧！”
“根据我们的人所查到的信息显示，实验室爆炸前正在进行的研究是新药品的升级。那种药品，就是当年医学实验中本来为了治疗血液病，结果意外得出副作用药效的产品。”杜琛摊手，“还是有关联的不是吗？”
“副作用被再次研究利用。就像是西地那非最开始被研发出来时的应用是治疗心血管疾病，后来意外发现对男性海绵体平滑肌有很大的修复作用。”唐程思考着说。
“西地那非是什么东西？”杜琛微露疑惑。
“就是W哥。”宋元浩没好气地回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重点是，你们不觉得“把一个药品的二次研究所造成的爆炸意外，归罪于最开始药品的开发者”这个理由很牵强吗？”
“他说的对，凶手是个大胆同时又极度谨慎的人，不会因为如此牵强的动机来杀人。”唐程虽然和宋元浩有些矛盾，但在对待关键问题上，只要是正确的，不妨碍两人站在同一条线上。
“我当然知道有些牵强。”杜琛深沉地说，“我们能掌握的线索就这么多，要尽一切可能地把事物联系在一起，然后再去推断其合理性。现在最合理的动机当然是当年那起以免费治疗为名义的医学实验，可我们根据这条线上的信息找不到凶手。而凶手的作案手法，又把矛头转移到了那次实验室爆炸产生超级细菌的事情上来。然而还有一件事，还是应该搞清楚的。即便凶手对康教授、宋元浩、林艺你们三人进行过心理摧残，也不能完全笃定他会杀你们，更不能确定是因为同一动机杀害你们。”
听完这话，林艺和宋元浩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唐程。
连环谋杀的预测是他带过来的，如果预测属实的话，杜琛不能确定的两点，都可以被确定下来。
面对着聚焦而来的目光，唐程此时内心压力山大。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忽然下定了一个决心，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现在清醒地意识到一个道理，对方太强大了，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成功将其从黑暗中揪出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必须借助警方的力量。而且杜琛所能提供的力量，是比较合理且有效的。
“其实我可以证明凶手是有预谋地准备对他们三个实施连环谋杀的。”唐程缓缓开口道，“数月前，我在下班的途中遭遇绑架。过程非常离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绑架我的是一个神秘组织，而他们派来和我沟通的竟然是个AI，AI你们能理解吗？人工智能！绑架我不为钱，也不害命，只是为了调查一桩未发生的连环谋杀案。对方告知我说他们有一套预测未来事件的系统，可以通过一些大数据的代入，从而分析出重要事件，以及某个人物所要经历的事情。AI，大数据，虽然听起来很扯，但确实是事实存在的东西。他们说，做研究的时候偶然预测到了一起连环谋杀案，凶手极其的狡猾，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一旦发生，就会变成悬案。案件的受害者中，有对那个神秘组织非常重要的人，他们需要在案件发生之前揪出凶手的身份。为了强迫我帮助他们调查，他们还在我的大脑里植入了芯片，人工智能的声音会随时在我脑袋里响起，就像人格分裂一样，你们能理解那种感受吗？还有这个，这是他们给我安装的电击手环，拆不掉的，我只好在上面加了个屏蔽器，屏蔽掉操控信号，这才能脱离他们的控制！”
“居然有这种事？”林艺将信将疑地看着唐程，“你没在说胡话吧？”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摸唐程的脑门。
唐程轻轻推开她的手，认真地说，“都是真的，不然我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他们给出的第一个遇害目标是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你上班的医院门前，为什么能及时地拦下那辆撞向你的车……”
林艺表情惊愕，仔细回想两人重逢的场景，“我还以为是命运让我们重逢……”
“你说他们请你调查，你的推理能力我相信，可这不足以作为筛选条件啊。”杜琛说。
“这只是其一，其次，他们说将会在连环谋杀中丧命的人，都是我身边的人。”唐程给出回答，“我当时为了救人，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对方还提醒我，不要轻易向你们警方透露关键信息。”
“怪不得我先前看你总觉得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当时还以为是你身上有种特殊的神秘感，原来真的有事瞒着我！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杜琛这种喜欢在细节处钻牛角尖的人，很轻易地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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