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度假村KTV包房内,宋德龙请赤盗军团五人消遣。
“有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
一曲唱罢之后,宋德龙开心地搂着徐天的肩膀:“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兄弟啊,你我都是道上混过的,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来,干杯……”
徐天看着宋德龙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轻轻哼了一声,将酒杯放回吧台。
宋德龙不悦:“兄弟啊,我叫你一声兄弟,咱们有啥话拿到台面上来说,你这是几个意思?”
徐天道:“宋德龙,你真拿我徐天当兄弟吗?”
“那当然,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既然这样,我问你一句话。”
“徐兄请讲。”
“兄弟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待,不耍小心眼儿?”
“当然。”
“那你还找人盯我们的捎,扒我们的皮?”
“哎呀,我说徐兄你一个爷们怎么还翻小肠啊?那不都是之前的事儿了吗?”
“这些年,你龙哥扒我皮扒得还少吗?”
“徐天,要这么说,这些年,你也没少摆过我的道啊!……所以说,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那歌里咋唱的来着,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好,就算是过去的恩怨咱不提,那往后咱可得一个鼻孔出气儿了吧?”
“那是自然。”
“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我这次劫的货丢了一袋,我怀疑是被你雇的人顺走了……”
“这……不能吧?”
“龙哥,咱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现在不是跟你翻旧账,是想跟你商量这后边的事儿怎么处?”
徐天没有告诉宋德龙,他丢的另一袋“货”是个孩子。宋德龙也避重就轻,他和徐天说,那俩孙子已经卷款跑了。
徐天听到这有点信了:“你是说,两个扒手没回来跟你复命?”
“可不是吗!”宋德龙道,“那俩河南龟孙也是胆儿肥了,等我逮到他们的!”
“不知龙哥有何打算?”
“不瞒你说老弟,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落脚点了,我今晚就派锅盔去办这事!”
“让徐地跟郭奎兄弟一起去。”
宋德龙将三角眼珠转了一会,道:“行,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了,没说的!”
徐地和郭奎领命后,与各自的大哥默默地交换了下眼神,随后起身上路。
十分钟前。
陈年一行人在五一广场扑了个空。就在大家站在人群中一筹莫展的时候,路边的一座电话亭引起了陈年的注意。
陈年走进电话亭,轻抚电话听筒,感觉到尚有些余温,再看地上的两截烟头,陈年心中便有了数:“我们之前的判断没有错,绑匪的电话很可能就是从这里打的。”
“可是,”方瑾瑜道,“像这样一个公开的场合,绑匪是如何带着人质行动的呢?”
“除非孩子没被绑着。”周克俭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想控制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言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方瑾瑜说。
陈年听着他们的对话,蹲在地上,目光紧盯着那几支红梅牌烟蒂,密闭空间的气压令他瞬间眼前一黑,有两个穿着军绿色大氅的邋遢青年在眼前闪过。
方瑾瑜见陈年有些不对劲,忙问:“怎么了,老陈?”
陈年眨了眨眼,晃了晃头,感觉又回到了当下:“没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周克俭不解地问,“什么熟悉啊?”
陈年知道三言两句解释不清楚,就交代大周把烟蒂拿回去化验,与案发当天在桦江隧道涵洞里发现的烟头做比对。
“不找绑匪了吗?”周克俭又问。
“找,方博士跟我去一趟棚户区。”
“棚户区?为啥要去……”周克俭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时候,陈年他们已经走出好远了。
上了车,方瑾瑜看着镜子里的陈年说道:“老陈,其实有些事,你可以试着和我们说一说。”
陈年抬起一只手,又放下:“等忙完这阵子,有时间的吧!”
“那么眼下,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棚户区吗?”
陈年目视前方,兀自说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熟悉吗?外型,场景,主要是气息,是一种气息让我想到了棚户区。”
方瑾瑜半信半疑,但不再多问。她对他,习惯了选择相信。
陈年的吉普车,以及郭奎的路虎车还在路上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已经在棚户区的巷子里来回巡视了。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款羽绒服,帽子很大,把整个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脚上趿一双纯黑色的军勾皮鞋,走起路来却很轻,若不留心撞到他还真有可能以为他是一具黑色的幽灵。
他想起大约在一个月前,他远远地跟在阮小豪及保姆阿姨的身后。路上,阮小豪吵嚷着要吃棉花糖,保姆一摸兜发现没带钱便回到几十米之外的车上去取。也不知为什么,那天他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阮小豪的面前,买了一支棉花糖递给他。阮小豪起初抱怨他选的棉花糖不好看,他便信手在棉花团上捏了几下,于是地球变成了星星,而且是六个角的。小豪见了很开心。他又在阮小豪手里拿的玩具上也画了一个六角星,并且告诉他,如果哪天有危险了,就在显眼的地方留下这个符号,这样眼镜叔叔就能出来保护他了。
此刻,他便抱着一丝幻想,在巷子里到处找六角星。
郭奎和徐地就轻松多了。他们的路虎车径直开到了棚户区西北角的一所破房子门前。下车后,徐地冲在前头,郭奎有些不爽:
“你到后面。”
“凭啥?”
“就凭我认识那俩蟊贼,见了面他们不会马上跑。”
“那可未必,知道你来催命,不跑才怪!”
二人互不相让,又都身高体壮,进门时便挤在了一起。这一挤,便惊动了屋内的大毛和小毛。他们十分警觉地堵上阮小豪的嘴,扛起来便从后门溜了。
当郭奎和徐地听到后门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时,急忙穿过屋子追了出去,但为时已晚,汽车虽破架不住玩命踩油门,他们甚至连汽车的尾巴都没有看到,只到了突突声。
徐地啐着唾沫:“都怪你这个大脑袋锅盔!”
郭奎也不示弱:“凭啥怪我?你不是也挤了!”
两个蟊贼的突突车开出巷子的时候,戴眼镜的叔叔刚好经过,阮小豪在车内看到了熟悉的眼镜,他使劲拍打车窗,但雾气太大,眼镜男并没有看见阮小豪。
但他很快在车子拐出来的巷子尽头发现了六角星图案。他喜出望外,正欲推门而入,忽然听到院内有人争吵,便将眼镜贴在门缝上向里张望,是徐地和郭奎。眼镜男急忙向后退闪,却又听到巷口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用余光判断是陈年和方瑾瑜。
进退两难。怎么办?
眼镜男迟疑了两秒钟,最终心一横,戴上口罩,把帽子裹得更严,佯装成一个过路人朝巷子以外的方向走去。
与陈年擦肩而过的时候,眼镜男把头压得更低,脚步也更加飞快。
陈年和方瑾瑜在来时的路上已经通过高放查到了棚户区的可疑位置,此刻便一门心思直奔西北角的院落,并没有留意这个幽灵一般的人经过。
雾气越发浓重。
陈年和方瑾瑜举着枪慢慢向墙角的院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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