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破庙。
大毛小毛觉得一直这么躲着不是个事,便想做点什么。
小毛说:“哥,俺觉着咱还是回老家吧!”
大毛说:“哪有那么容易,恁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咱?”
小毛说:“那可咋办?”
大毛寻思了一会说:“找徐天……把钱拿回来……”
“恁说啥?徐天?就是道上有名的那个赤盗军团的老大?”
“嗯。”
“哥,恁急迷糊了呗,找他干啥?……哎,等会儿,哥,恁的意思不会是咱的钱是在他手上?或者说……咱本来要扒的是赤盗军团的皮?”
“嗯。”
小毛一拍脑门:“信球!咱早应该想到,那天在车边可不有一堆红头套红面具吗?还有前两天在双秀公园,也是他们在捣鬼……”
“没错。”
“宋德龙这个龟孙,给咱这么一块难啃的骨头!”
“也怨不得人家,咱向来只管扒皮,不问上家……眼下,事儿都清楚了,我寻思咱就算离开这,也就能丢面儿,找徐天,拿回咱们那份……”
“对,要让那帮龟孙知道,咱中原二毛也不是恁好欺负的……不过,哥,咱上哪去找徐天他们?”
“山人自有妙计。”
桦江人民医院。
病房里四下暖白,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均匀地撒在床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百合花香。
陈年缓缓苏醒过来,朦胧中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身影枕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回忆起昏迷前的片断,又看看周围环境,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他看着那个长发披肩的身影,嘴角不知不觉地绽出一丝笑意。他感觉手臂有些麻木,但又不忍心打扰守护他的人,于是默默躺在床上看着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
直到护士小姐走了进来:“陈队长,您醒了?”
陈年抬起左手食指放到嘴边,轻轻地发出一声:“嘘!”。
然而方瑾瑜还是醒了:“哎,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陈年刚想回答,护士小姐抢先说道:“怕吵醒你呗,陈队长好体贴呢!”
陈年冲护士使了个眼色,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护士故意忍住不笑:“好好好,醒了就好,你们先聊,我一会再来。”
护士小姐走后,陈年赶紧甩了甩右侧的胳膊。
方瑾瑜看到陈年龇牙咧嘴的样子,忙问:“压麻了吧?我帮你揉揉。”
陈年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嘴上说着没事,但身体却很诚实,一点没有想从方瑾瑜手里撤回来的意思。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十几个小时。”
“是……”
“一氧化碳中毒。”
“哦……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直觉。”
“方警官,办案子可不能靠直觉……”
“但有的时候,直觉真的很管用,不是吗?”
方瑾瑜还是第一次和陈年如此近距离地对视,内心的小鹿噗通噗通地撞个不停。
“呃,那个,是徐天绑的我。”
“我知道,我们在你故意留下的手链上发现了鱼饵残留物……哦对了,手链我已经帮你重新穿好了,在这……”
陈年接过手链,有些惊喜也有些感动:“这是你亲手穿的?”
“嗯哼!”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那是你眼拙,你……”
陈年的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方瑾瑜,导致她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下面要说些什么。有人说,男人和女人互相盯着看18秒,如果彼此喜欢的话,男的会吻过来,而女的会笑出声。
可就在奇迹将要发生的时刻,重案组其他几名成员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陈队醒了,没事了吧!”钢铁直男周克俭率先说道。
丁晓白则关切地问起方瑾瑜:“瑾瑜姐辛苦了,熬了一宿吧?喏,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面膜。”
“哎,你们俩脸怎么红了,这屋里很热吗?”高放边说边去打开窗户。
只有蔡瑶看出了一点端倪,噘着嘴道:“开什么窗户啊?陈队这刚醒过来,别再给冻着了!”说着又把方瑾瑜挤到一旁,凑到陈年身边说道:“陈队,这是我今儿早上特意去月明楼买的清真包子,给你吃!”
陈年木讷地接过一个包子,看了看方瑾瑜。方瑾瑜低头不语。
“陈队,你快吃呀!一会该凉了!”蔡瑶又拎起装包子的塑料袋让丁晓白、高放、周克俭也吃,唯独没给方瑾瑜。
方瑾瑜笑了笑,借口说要先去一下洗手间。
三个男人齐声数落蔡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哪知蔡瑶扬着脸道:“吃人的嘴短,想吃包子就都给我闭嘴……”
这时,方瑾瑜手里握着手机,顶着一头飘逸的长发突然跑了进来:“有情况,黄大毛和黄小毛可能要采取行动……”
大岭山水库。
距堤坝约一百米的冰面上,一群人挥舞着电锯正在取冰,旁边停着一辆农用货车。三三两两的家长带着孩子在冰面上做着游戏。
大毛和小毛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向湖心岛走去。
小毛说:“哥,恁是咋找着那个徐天的?”
大毛说:“我没找他,我通过道上的朋友放了个假消息,等他联系咱。”
“啥消息?”
“我说那孩儿在咱手上,孩子知道他们犯罪的证据。”
“哥,恁咋那么聪明呢!”
三小时前。
徐天得到黄大毛托人带的口信以后,乐得像个笑面虎。徐地问咋回事?徐天就把事情经过讲与兄弟们听。
徐地听完哈哈一笑:“这俩蠢贼,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不知道那孩子从头到尾就没见着咱们的脸吗?还约咱见面,还要分钱?脑袋被门挤了吧?!”
另一小弟说:“天哥,那咱还去见他们吗?”
徐天想起了阮小豪手里玩具上的六角星符号:“去,不过不用带钱,咱们把孩子抢过来便是。”
“大哥,兄弟们还是不明白你为啥对那个孩子那么感兴趣。”徐地说。
徐天看了看几位兄弟,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咱们这趟差事是受人所托……当年我们哥俩走投无路快饿死的时候,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救了我们……”
“大哥,你已经确定是他让我们去抢金店的了吗?”徐地问。
“还没有,但我怎么想都只能是他……还有那个孩子,我怀疑跟他有关,也许劫金店是假,他的真正目标是那个孩子……所以就算是报恩也好,这件事,我徐天干了!”
“嗯!大哥,我们跟着你干!”
徐天看到兄弟们如此待他,颇感欣慰:“兄弟们,办完这最后一件事,咱们就出去,去国外好好享受下半辈子。”
徐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哥,这件事宋德龙不知道吧?”
“他不知道,这件事咱们要自己干……宋德龙这人靠不住,咱得留一手……而且,说不定最后帮咱出境的是别人……”
吉普车驶向大岭山水库。
陈年问方瑾瑜:“你是怎么知道大小毛要采取行动的?”
方瑾瑜微笑答:“之前你不是说要放长线钓大鱼吗?我就找人盯着这哥俩啦!”
周克俭接着问道:“不对呀,咱们的人是24小时盯着呢,但也没听说有什么情况啊!”
方瑾瑜用余光瞥了一眼陈年:“跟陈大队长学的,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对付这种见不得光的疑犯,也得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你去黑市找线人了吧?”陈年突然冷峻地问道。
“是啊!”
“下次遇到这种事能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
“你不是出事……”
“好了,下不为例!”
“是,队长!”
大周看了半天好戏,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啥?”方瑾瑜问。
大周故意遮掩:“我笑了吗?我没笑啊!”
“还说没有?”
“好好,我笑了……我是想说,年哥其实是担心你去黑市有危险……”
大周的嘴巴还在蠕动,但方瑾瑜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她看着陈年。陈年看着窗外。日头已经渐渐爬上了车顶。
小小的湖心岛此刻还不知道,各路人马正从四面八方向它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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