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和煦的上午。
杨子和许航被传唤到重案组讯问室。
陈年与方瑾瑜一前一后走进第一讯问室。杨子已在那里等候，模样看上去要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憔悴很多。
陈年说：“怎么了这是，没睡好？”
杨子打了个哈欠：“是，昨天小剧场演出，又忙活到天亮。”
“我还以为薛美芬死了，你睡不踏实呢！”
“怎么会呢……警—察同志，我说了我和薛美芬不熟……”
“真的不熟吗？”
“真的！”见两位警官紧盯着自己，杨子语气稍缓和了些：“我们就是普通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是吗？听说薛美芬经常叫你们去她家里吃饭？”
“那也只能说明房东和邻居关系处得好。”
陈年向方瑾瑜使了个眼色。方瑾瑜把一份报告旋转个方向按在了杨子面前的桌子上。
陈年道：“如果说经常去人家里吃饭，也算不熟的话，那么，上人家的床呢？”
杨子突然一惊：“这……这是什么？”
方瑾瑜说：“检验报告。我们在薛美芬的体内，以及她家的床单上，都发现了你的体—液残留。尸检结果也表明，薛美芬在生前有过非强制性性—行为。”
陈年靠向座椅后背：“说说吧，怎么回事？”
此时，隔壁第二讯问室里，周克俭与蔡瑶正在对许航进行讯问。
周克俭说：“上次是我误会你了，其实你还是挺像程序员的。”
许航一脸不解：“什……什么意思？”
“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最常干的事儿是宅在家里编程和看毛—片……”
“你怎么知道？……不是，警—察同志，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大周不再说话。
蔡瑶接上问：“许航，你有女朋友吗？”
“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有，还是没有？请回答。”
“没有……不是，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薛美芬的死和我可没有关系啊！”
周克俭道：“没关系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啊！”
蔡瑶见火候已到，也以和方瑾瑜一样的姿势把一份检测报告按在许航面前：“解释一下吧！之前你说案发当晚没有出过屋，那为什么在薛美芬家的床单上，会留下你的体—液？”
许航如坐针毡：“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死她？我那么爱她！”杨子在第一讯问室里揪着头发说道。
陈年和方瑾瑜对视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子继续陈述道：“其实，我和薛美芬是恋人关系，我俩好了快一年了，没人知道这事儿……她比我大好几岁，我又是混音乐圈的，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私生活……她也不想让她前夫知道，怕他回来纠缠房产的事儿……”
听到这，陈年转身问方瑾瑜：“薛美芬是哪年离的婚？”
方瑾瑜说：“五年前。”
“阳光小区是哪年交的房？”
“三年前。”
陈年点点头，又对杨子说：“薛美芬分房子时已经和前夫离婚，而你和薛美芬是从去年才在一起的，按照这个逻辑，薛美芬的前夫没有理由再因为房产来闹……”
“话虽这么说，但那家伙就是个无赖，美芬担心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也就是说，案发当晚，你去过薛美芬家，而且和她发生了关系？”
“嗯。”
“可你上次说你那晚一直都在酒吧，回到家时天都快亮了？”
“我撒谎了……前几天美芬看见我和酒吧里的小姑娘在一起，跟我闹了点别扭，好几天都没理我，那天我上台唱歌前还一直和她发短信，断断续续地发了两个多小时吧，她终于原谅我了……后来她就不停地催我回家，说她买了新睡衣在家等我，所以我下了班就赶紧去她家了……完事之后她让我留在她那过夜，我说太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她磨了我一会后来也同意了……”
“你从薛美芬家出来是几点钟？”
“我没看，大概凌晨三点多吧，我到她家时是2点20左右，一进屋她就要那个，完事抽支烟说会话也就三点左右……”
“上次你为什么撒谎？”方瑾瑜问。
“我怕说不清楚，也怕别人知道我和房东……”
“现在为什么又承认了？”
“你们第二次找我，我就知道肯定是发现证据了，而且我在酒吧工作的时间是几点到几点，什么时候走的，很容易查证，我瞒不住的，所以……但美芬的死真的和我无关，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第二讯问室里，许航也撂了。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孙大胜说出去喝酒，我就在宿舍里看片，大概2点半左右，我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我以为孙大胜回来了，就赶紧关电脑出去在猫眼那看了一下，结果我发现不是孙大胜，是503的杨子……我看到他没有回他自己家，而是去房东薛姐家了，我有些好奇，等他进去我就趴门缝那偷听……”
“你听到什么了？”大周问。
“还能什么？男女那点事呗！”
“然后呢？”
“本来也没啥，薛姐是单身，长相和身材也算风韵犹存吧，男人对她动心思也很正常……”
“除了……”蔡瑶有些结巴地说：“男女……那点事之外，你还能听到什么了？”
“没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吧，杨子出来，我赶紧躲到楼梯后面，看着他回了自己家。”
“然后呢？说说死者的床单上为什么会有你的体—液吧？”
“唉！”许航叹了口气，反复搓弄着手指：“这件事儿……本来打死也不想说的，但现在……我也不怕丢人了，是这样的……他们完事以后，我下边还涨得难受，想想刚才人家俩人在那翻—云—覆—雨，我却只能回屋打—飞—机……我就一咬牙去敲了房东的门，没想到门很快就开了，房东大概还以为她的音乐家男友又回来了吧……”
“然后你就对薛美芬下手了？”
“没有……一开始我是很激动，不，是冲动……我扯掉了她的睡衣，把她抱上了床，但是……”
“但是什么？”
“我没有上她……”
蔡瑶有点纠结地看看大周，脸色开始泛红。
许航则更加纠结地搓着手指。
这时，大周猛地一拍桌子：“许航，你最好老实交代！”
许航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我早泄了……我没碰过女人，我紧张，我……我很害怕，我跪下来求薛姐不要告我，我只是一时冲动……她说可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以后绝对不能犯浑……我向她发誓再也不会了，之后我就走了……”
“你离开501的时候是几点钟？”
“大概凌晨三点吧……”
“凌晨三点？”高放在审讯室外轻声嘀咕：“哎，小白脸，你的死亡时间推断准确吗？
丁晓白说：“法医只能推断出死者死亡的大致时间，如果能精确到每时每分，那法医不成凶手了？”
“说不定，你就是凶手，哈哈哈……”
“说什么呢，你这个人渣！”
闹了一会，丁晓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任高放怎么推搡也不说话。十几秒后，丁晓白突然恍然大悟，随后头也不回地朝解剖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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