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死了, 就相当于我被“炒了鱿鱼”。
我在家赋闲了几日,便去找老鬼,想问下他的意见。
我坐在老鬼的对面,将我前些天见到的和他说了一遍,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温和”很多,他甚至比我还要吃惊,反复问了我很多次,李勇和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另找呗,问问你的想法。”
老鬼给我到了一杯水,嘴里叨咕着什么,随后拿着一本书给我看,我随意翻了几页,便放到桌子上。
老鬼今天比较反常,手在胸前端着,一会揣进兜里,一会又拿出来,一副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坐到我对面,透过眼镜和眼睛的缝隙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我,上面是一个地址。
“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人,他有张地图,是几年前有人拿到我这里,想让我画书,我偶然发现的,你去倒倒看,倒上来好东西,我把你给薄琰。”
薄琰是这个黑市上我认为尽可能远离的人。
他祖上是湘西人,从小便跟着他父亲在道上混,后来跟了倒斗名手“白三鬼”学艺,学成之后,凭借着自己老爹的势力很快便称为这黑市上最大的买主。
他的价格很高。
但是收的东西也很挑剔。
“是什么地图?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祖上是壁画师,我从四岁开始画,已经花了76年,这种藏图画,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李勇和收的价格低,这地方的好东西给了他可惜了,倒不如给了薄琰,也好搭上薄家这条线。”
“你今天倒是操心的很,我在这黑市十年,从没见你这么上心。”
我将纸条放回老鬼面前,老鬼没有抬头,只是在专心的绘制他的画。
我从兜里拿出烟放到嘴里。
“这也算不上操心,你老大不小了,总得找个靠谱的。”
大概四五支烟后,我站起身,将纸条塞到衣兜里。
“回来的时候,带一些馕,想吃了。”
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我并没有急着去老鬼给我的地址,相反,我这些时日,成了薄家对面茶馆的常客。
我每次都会选择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一壶茶,一份点心。
老北京的点心还是不错的,这家茶馆的点心一直是纯手工制作,每次回去,我都会给京衣带一点。
不过薄琰果真和别人不太一样,别的“圣上”都会尽可能的减少人员的出入,而他则不同,他的家说门庭若市都是小看了。
我吩咐茶馆的伙计在上一份糕点打包,打算回家,随后,一个50出头的人走来,将一份糕点放到我桌上,我抬起头看着他,正是我那日在李勇和家里看到的那个人。
我心里一紧,随后脸上换上了略微吃惊的表情。
“看柳爷这些天一直来寒舍,今日小店多做了些龙须酥,柳爷若不嫌弃,还请笑纳。”
“这是你的店?那还真是巧了。”
“是鄙人开的,柳爷这些日子一直看着薄家,可是有意向?”
其实我刚才蛮想问问他,李勇和是谁弄死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到没有,就是随意看一下。”
那人笑笑,然后很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对面。
“柳爷要是有意,我可以帮您引荐一下,我和薄爷还有些交情。”
“不必了,对他我没什么兴趣。”
我站起身,拿起糕点,随手放到桌上100元。
“不用找了,你柳爷这点钱还是有的。”
我大步的走出茶馆,脑子里过了一遍老鬼给我的地址,离我家不远。
薄琰是个不错的“圣上”,但却不是我的菜,在我看来,张杨意味着伸着脖子等人砍,这行本就应该小心谨慎,这几天的观察,薄琰倒是完全不在乎是否被外人知道。
李勇和是这黑市上最小心谨慎的人,尚且死于非命。
他不怕,我怕。
我很清楚家里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我虽然不怕鬼神,但我格外在意自己的生命终结。
所以,我有另一种打算。
我回到家中,京衣正在喂养兔子。
从我买下这栋房子开始到现在,这两只兔子成功从小可爱变成了圆球,我曾想过吃了,但是每次我拿着刀走到它们面前,它们也不怕,信任的扒着我的腿,讨要吃食,到最后我干脆放弃了,这兔子这么肥,或许不好吃。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京衣问。
“今天那茶馆的茶变味了,不好喝。”
我将糕点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京衣跟着一起进来,坐在了我身边,兔子随着爬到了我的脚边,用前爪扒着我的腿,讨要吃食。
我用手抚摸着,兔子的毛很舒适顺滑,它们似乎也很喜欢我这样的爱抚,很乖的将耳朵背在身后。
“这一连都九天了,你可想明白了?”京衣问。
“我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还想什么?”
“你打定什么主意了?你若打定了主意,干嘛还去?在我面前你还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京衣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得意的上扬。
我示意兔子下去,随后点起一支烟,翘起二郎腿,依靠在扶手上。
“那你到说说,我在想什么?”
京衣笑笑。
“老鬼从不会担心你的顶头‘圣上’是谁,这次他突然开口,恐怕是受薄琰所托,想找你走一趟罢了。既然是薄琰有求与你,总不能不给面子,但是你又不想顺了老鬼的意。”
不得不说,京衣是我最好的朋友,掏心窝子对我好的人,但是只可惜,不够了解我。
“京衣啊,你很聪明,只是不太了解我和老鬼。这地图是老鬼的,就算真和薄琰有什么关系,以老鬼的性子,他也不会拐弯抹角的整这一出。”
京衣的脸上顿时失落起来,不满的撅起嘴,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并不中意薄琰,那为何日日都去茶馆?”
我看着京衣,嘴角上扬。随后站起来,将眼罩摘下来。
“京衣,我姿色如何?”
“啊?”
京衣显然被我这个问题吓到了,随后吃惊的看着我。
“小姝,你问这个干嘛?”
“想我柳姝在这黑市也混了十年了,总是小喽啰,时间久了,越发觉得没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走近京衣,与她四目对视,随后缓缓的说道。
“你觉得,小喽啰和一方主位,哪个更痛快些?”
“你……你要自己做‘圣上’?”
“不可?”
“可,可你的货往哪里出?你,你不会想着卖给薄琰吧?”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存折,那上面有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你觉得,这个钱加上老鬼的东西,能不能换他一条线?”
京衣打开存折,上面是七十多万元,这算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我这些年拼了这么多命,为的就是这一天,薄琰有一条东北的海线,是李勇和打赌输给薄琰的,据我说知,薄琰并不熟悉东北这条线,所以鲜少用到。”
“你这几天出去,难不成就是去打探这件事了?”
“没错,茶馆摆在薄家对面,这些年相安无事,想必茶馆是和薄家有些关系,所以在那里,是最容易得到薄家的信息的,更何况,薄琰丝毫不避讳,很容易便能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
京衣听我说完,脸上挂上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仿佛是担心。
“老鬼的眼光应该是没错的,所以我觉得,这事能成。”
京衣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你既然打定主意了,那就去做。只是有一点,薄琰我们并不是很了解,我怕他到时候黑吃黑。”
“这个我想过,所以就得有拿得住的东西做筹码。”
“什么?”
“这个你不必多问,对你没好处,等我从新疆回来,你就知道了。”
“那你……什么出发?”
“就这两天,我出个时间去把地图拿了,这些日子,就有劳你帮我照顾这两个毛球了。”
“切,你今天倒是客气,哪次不是留个纸条就走了。”
“偶尔我也要变变嘛。”
京衣没说什么,站起身走进厨房做饭去了,我将两只兔子抱在怀里,虽然有些重了,但是圆嘟嘟的身子和湿湿的鼻子蹭在脸上,舒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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