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长时间的旅途,我确实真的很不推荐硬座。
除非你可以忍受脚踝因血液不通而肿大和车厢内难闻的各类混合气味。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脚臭味和韭菜盒子的味道。
不过莫后卿和京衣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莫后卿坐在我对面,一脸欢喜的看着窗外,时不时的和京衣说些什么。
这次出门,资金有限,我和京衣都要省一些,最要命的是,莫后卿这个祖宗,居然不带钱,这无异于增加我们的负担,原本打算订卧铺的我们,临时改换成硬座了。
因为莫后卿无法说出具体哪里离得目的地更近一些,我们只能先到乌鲁木齐再作打算。
不过这也是我头疼的事,作为向导式的人物,居然对地点如此模糊,我不好发火,只能强忍着怒气。
从北京西站到乌鲁木齐,要坐30多个小时,这可算是我坐的最长的路程,还好,车上的人并不多,零星几个,我期盼着晚上也这样少,这样至少我可以躺着休息一会。
“柳爷,您之前去过新疆吗?”
“在外面,叫我小姝,或者小柳都可以。”我面无表情的说。
请原谅我实在对这个小白脸提不起兴趣和好感来。
“我之前没有去过。”
“那还真可惜啊,新疆很不错的,我小的时候和我父亲经常去。”
莫后卿提起了他父亲。
“听闻你父亲蛮有名气的,怎么不见你有一点你父亲的样子。”
“小姝你见过我父亲?”
“没有,只是听说。”
“那你就不能说我比我父亲差。”
莫后卿似乎很不满我说的这句话,也对,自己又未曾见过布衣道人。
“你自尊心倒是很强。”我顺手拿出那颗玉珠递给莫后卿“我对这颗珠子挺在意的,跟我说说你叔父吧。”
“我叔父?我并不是很熟悉,这颗珠子是我满月的时候他送我的,这还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从小到大,很少见到他,不过他每次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所以我很喜欢他。但是……”
莫后卿有些犹豫,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最后还是说了,但我相信那只是掩盖真相的谎言罢了。
“他和我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总是吵架。”
“为什么?”
“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我叔父和我父亲从小不在一起长大的缘故吧,对了,小姝,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我家看看,我父亲肯定会喜欢你的。”
“可以,等这次回来的吧。”
京衣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和莫后卿,姣好的脸上露出些许愁容,我询问她是否不舒服,她摇头不语。
“小姝,要不这样吧,我拜你为师。”
莫后卿突然说出这句话,我和京衣面面相觑。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拜师,你父亲比我厉害多了,哪里轮得到要拜我为师。”
“你干嘛总是提我父亲,你和我住的也不远,别这么排斥我,小姝,偶尔也要团队协作。”
这小子,倒教训起我来了。
“我自幼喜欢独来独往,互帮互惠嘛,这种事不会出现在我们这行中,你也不小的年纪,你父亲又是这行的佼佼者,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没下过斗。”
果然不出所料,娇生惯养的小白脸,要不是玉珠和老鬼,真想把他扔在这,省的去了碍手碍脚。
“我听老鬼说,你颇懂星象?”
“星象?怎么你们很多人都说我懂星象?我父亲也这样跟我说过。但是我脑子里却没有任何关于星象的知识,我说的是实话。”
这倒是警觉起来了。
“实话? 我只是闲的无聊顺便聊起罢了,别在意,你的星象学与我起不了作用的。”
“小姝,我说的真是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我脑子里一点这类的东西都没有;我记得每天晚上父亲都会把我关进一个黑屋子里,而后我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父亲再把我放出来。”
听莫后卿讲着这匪夷所思的话,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倒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况且,他没必要说这种谎话吧,不过,世事难料,我总觉得这莫后卿既然生长在那样的家中,却还能不谙世事,说出去料谁也不会相信的。
“像你这样说,你父亲也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京衣问。
“我是逃出来的,不过我经常记不得晚上的事,包括在哪睡得,干了什么,我都不记得。”
“行了行了,越说越来劲了。”京衣摆摆手,示意莫后卿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说的是实话,到了晚上,你们可要看紧我。”
我笑着站起身。
“我去车厢转转,再坐下去,我就走不下车了。”
我站起身,绕过京衣向车厢中部走去。
大概是今天没抽烟的缘故,我总觉得有些事没做似的。
无奈火车不让抽烟,我原本拿出的打火机,又塞了进去。
“你很在意那个珠子?”
京衣不知何时跟在了我的身后,我靠在一边,和京衣面对面。
“没有很在意吧,这玉珠是我倒出来的,可能看起来比较有……”
“小姝,你对我还有瞒着的事吗?”
我不敢去看京衣,将头扭向窗外。
“算不上瞒着吧,只是怕你知道了,受不了而已。”
“我薛京衣活了32年,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你这次不太对劲。”
“那是因为莫后卿啊,这小子,脑袋里装着地图却是个路痴,就这还会算星象?”
我一脸鄙视的把话题转移到莫后卿身上,但是直觉敏锐的京衣不会上当的。
“可是你都没有确定他是否真的把地图记在脑子里,就凭一个玉珠,你就决定带上他了,你从来不会带着外人,难道你忘了五年前的事了吗!”
此话一出,我立刻向京衣投去了锋利的眼神,京衣下意识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将目光低了下去。
我并不是要责备京衣,只是我不喜欢被人揭疤。
况且一天之内还被人揭两次。
我看着京衣,她的眼睛里,折射出想要知道真相的担心,在这一瞬间,我的心恻隐一下。
的确,我要隐藏的秘密很多,要隐藏,就意味着要说更多的慌,但是在你最信任的人面前,说谎是比叙述事实更让自己难过的。
“京衣,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牵涉太多。”
这话是伤人的,我却不得不说,只要是我的事,京衣一定会想尽办法刨根问底,调查清楚。
但有些事情,她不能清楚。
对于京衣这种感情,我只能用保她周全来报答,但是即使是京衣,我也不喜欢有人过多的干涉我不想说的事情,那是我的逆鳞。
京衣见无法和我沟通,气呼呼的转身回到座位上,我看到莫后卿似乎在询问京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被京衣顶了回去。
我和京衣没有隔夜仇,所以我知道,明早京衣便不会在怪我。
我在这里一直呆到了天黑。
我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我一下午都在想如何让莫后卿把地图画出来,这种路痴,带出去难免不会客死他乡。
我回到车厢内,不错,乘客很少,零星几个,我回到座位上,京衣已经躺下睡着了,只是不见了莫后卿。
我挨个座位看了一遍,没有那小子的身影。
是去洗手间了吗?刚才路过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洗手间的门是锁着的。
我坐到京衣的对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小子还在火车上,时不时去餐车了呢?
大约十分钟后,内心的不安让我如坐针毡。
我心里突然很在意莫后卿下午的话。
我站起身,向前面的车厢找去。
不过天公不作美,就在我刚走进卧铺所在的车厢时,灯熄灭了。
我急忙低下头,因为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会显出一丝蓝光,虽然不如左眼那般明显,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幸运的是,卧铺上的人们都已经上铺,没人在意我这个在黑夜行走的人。
我走过卧铺,进入到餐车。
餐车的人倒是很多,每个座位都坐满了人。
大概是晚上的缘故,人们并没有更多的嘈杂,只是默默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几个人围在一起,打牌或者吃饭。
我尽可能的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头微动着,虽然可以看清左右,却忽略了前方的来者。
“对不起。”
我似笑非笑的说着,那人只是点点头,带着鸭舌帽,头低的厉害,以至于我和他面对面都无法看清他的脸。
随后快步滑过。
如果是平常,我是不会在乎他的。
但是他在我的腿上留下了一个便利贴。
“在乌苏县等我!”
我急忙转过身,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是谁?莫后卿吗?
我并不确定这人是否是莫后卿,如果是,这是什么意思?
列车是直来直去的,只要返回去,应该可以找到。
我冒险将眼罩摘下来,这样可以在返回的时候看清卧铺上的人。
突然,我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人微微向前一倾,火车停了下来。
我走出餐车,晚上下车的人不多,但是足以让那个人下车。
我随后在车上从头到尾,挨个找了一个遍,这耗费了我将近4个小时的时间,当我回到京衣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五点多,京衣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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