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也办案几十年了，虽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案件，但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凶手现在，就在警局里面。”
我看着李田，他黑色的脸皮轻微抽动，几十年查案的经验，这种直觉绝对不会错。
“我说老李，刚才咱们都已经让人查过了，周围根本就没人，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旁边的老蔡不等我说话，就开口哼唧道。
我看李田脸色刷的一下黑下来，估计刚才我进来之前，李田就是跟这个老蔡吵架。
“这是牵涉一条性命的事，马虎不得，要不我找几个人一起去查看查看？”我站起身子，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现在凶手在暗，我们在明，只靠我一个人，根本就不好寻找。
“找什么找？原本咱们的人手就不多，这些天咱们那些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一夜的时间可还早呢，现在把咱们的人拖垮，凶手真出现，咱们怎么办？”老蔡很不赞成去寻找，他说的话也对，大部分干警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
就以我见过的那些人来说，一个个都是双目充血，大大的黑眼圈。
凶手想拖垮我们很容易，这几个小时来回奔波几次，恐怕我们最后会连跑都跑不动。
“要不然这样吧，我跟陈静三个人去寻找，其他人不动。”我想了想觉得我们三个人正好没什么安排，不如去搜索。
“嗯，”李田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你们去枪库，领枪吧。”
我跟木槿不是这里的人，按说是没资格使用这里的枪支，唯有陈静才能带枪。
“不用了，让陈静带上枪就可以，我会保护好她们的。”
走出这个烟雾缭绕的房间，屋外清新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却看到陈静跟木槿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声说着什么，距离太远我根本就无法听到。
“曹俊，来这边。”陈静对着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很古怪，她不是左撇子，但她现在，却是用左手跟我招手，显得很是别扭。
我走过去一看，陈静竟然已经拔枪，所以她才用左手。
“怎么了？”
“木槿发现了疑点，她觉得凶手已经潜入警局。”陈静轻声说着，示意我向窗户看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窗外有一根细的几乎是看不到的线。
也亏得木槿特别细心，要是换成其他人，就比如我，刚才从这里来回走了两次，都没有发现这根细线。
“上面是什么地方？”我顺着那根细线向上看，上面有些的房间黑暗一片，并没有像其他房间似的灯火通明。
“以前的证物室。”陈静眼睛微微放光，眼神中的那种冲动，越来越是强烈。
“跟在我身后，木槿你在最后，陈静你要记住，只要听到我叫你开枪，不管有没有看到人，你都要开枪。”
原本还想该怎么和她们说，让她们跟我一起去搜索，现在正好有了这个机会。
我们三个人快速上楼，楼上其他地方也同样是灯火明亮，不知道是因为忘记了，还是其他原因，唯有这间证物室，漆黑一片。
整个三楼上，全是浓烈的恶臭味，好像有人踩了屎似的恶臭。
黑夜中，周围寂静的时候，我们的脚步声就显得特别响亮。
一路狂奔，从我们之前的位置到这里，需要转过两个弯，上两个楼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已经来到了证物室的门口，我没有迟疑，一脚就将那扇木门踹碎。
碎裂的木头向里飞散的时候，我已经裹着碎裂的木头冲进去。
跟在我身后的是陈静，紧跟着我冲了进去。
“不要开……”
我的声音才刚刚响起来，手快的陈静就已经按在灯开关上。
“嘭”
昏暗的房间猛地大亮起来，就好像有团火光从天空炸开一般。
“退出去，快……”
我看到一团烟雾，从炸裂的灯管里面飞出来。
我不知道那烟雾是什么东西，第一时间闭住呼吸，让陈静跟木槿退回去。
“轰”
刺鼻气味在空中弥漫，整个证物室都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发出刺目的光芒。
“这是磷？遇到空气就会燃烧。”我们三个站在外面，看着屋里的冲天大火，遮天蔽日的烟雾在整个走廊上弥漫。
“铃铃铃”
火灾的警笛在整个警局响起来，天花板的水蓬头也同时打开。
就如同是在下雨一般，将我们三个人浇了一个透彻。
冰冷的水在身上流淌，让我大脑越发的清醒，果然已经隐藏到这里吗？
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证物室的大火渐渐熄灭，直到一点火星都看不到为止。
楼下一阵脚步声响起来，应该是李田让其他警察开始在下面寻找了。
你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陈静守在门口，木槿咱们两个进去看看。”
头顶的水已经停止，但脚下却是深到脚脖子位置的积水。
细线就绑在窗户框上，看起来就如同是一根钓鱼线，而我们就是被钓来的鱼。
不错，这一次我们又被耍了，对方用一根钓鱼线，就将我们给吸引了过来，然后被对方使用磷，给我们点了一场大火。
“木槿你先出去一下，我要仔细想一下”我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将木槿打发出去，双眼慢慢闭上。
木槿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们就在门口等你。”
这算是从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柔声跟我说话，让我有些意外。
等木槿出去之后，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现在周围也算安静。
我开始幻想，幻想自己就是那个凶手，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是凶手，如果……
渐渐的，我进入到了另一种状态，整个警局的平面图出现在我大脑中。
在我的大脑中，我就是凶手，我知道所有警员的位置，也知道我将要杀掉的人的位置。
按照凶手之前的思路，他先是将电断掉，在断电的时候，他就已经潜入了警局。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在如此众多的警察搜索下，他竟然可以瞒天过海。
要是换作我，我会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
警局周围的建筑都开始在我大脑中快速盘旋，包括周围的死角，都出现在我大脑中。
在警局的左下方，有一个不显眼的下水道井盖，依靠这个进入的吗？
下水道，之前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
利用下水道进入警局之后呢，怎么才能在警局里面隐藏，恐怕这个比之前潜入更难。
我大脑飞速运转着，利用凶手的特性，将自己完全融入进去，到底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陷阱，潜入之后，他又要躲避在什么地方？
等等，他之前是依靠下水道进入的警局，那么他身上一定带有下水道的味道。
左下方的那个下水道，那可是一个污水管道，从哪里进来，他身体上一定会带有极为浓烈的味道。
这么浓烈的味道，刚才那么多搜寻的警察都没能发现，他是藏在什么地方才避开的？
只有厕所或者垃圾桶，只有这两个地方，才能掩盖他身上那浓烈的恶臭。
他在灯上装进磷粉，就是为了让我们点起大火，让灭火警报自动响起来，然后就是救火水的喷洒。
在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借着水将自己浑身的臭味清洗干净。
水喷洒的时候，李田就已经让其他干警们开始搜索，他就算是清洗自己身体，也可能会选择一个隐秘的地方。
什么地方最隐秘呢？除了下水道，他要是继续在下水道清洗，那种气味也是无法洗掉的。
他应该就在警局，就在警局里面清洗的自己身体。
这个地方，会是哪里呢？
换成我，我要想避开所有人的眼线，隐藏在某个暗处清洗身体，那么，我应该会藏在什么地方？
警局里面能藏的地方不多，在大批警员在警局里面快速搜索，能藏的地方更是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没有。
那么为什么凶手可以在没有藏身的地方隐藏，还在大批警员的搜寻下，很是光明的洗了个澡？
既然不想被人发现，他一定要隐藏在特别隐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还要有水才行，不然他没办法清洗自己。
水是从天花板上喷洒出来的，天花板？
我猛地睁开眼睛，找到位置了。
“快跟我来。”我来不及跟陈静和木槿解释，朝她们大喊一声，淌着脚下的水向前寻找过去。
因为之前的喷头，将周围墙壁都打湿，水迹正顺着墙壁流淌下来。
整个走廊里面全是水迹，这还只是一部分水，大部分的水早已经顺着楼梯流走。
我用手感受墙壁上的水痕，慢慢向前走着。
“你找什么呢？”陈静跟着我走过来，眼神就如同看一个神经病，不等我说话，就跟着道“不管你想找什么，这么大的水，早已经将一切都抹去。”
“那可不一定，我找的，就是水痕。”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手掌一直都在墙壁上摩擦着。
向前走了没几步，我就感受到了不同，这里的墙壁有古怪。
我后退两步，墙壁湿滑无比，上面水迹清晰可见，而前进两步，墙壁上虽然也很潮湿，摩擦感完全不同。
“你们两个后退一下。”我说着，去旁边房间拽出一张椅子，踩在椅子上正好能够到天花板。
轻轻用力向上推了推，很重，好像上面压着一个人似的。
有了这感觉，我猛地用力向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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